酒徒(22)

作者:不存在的荷德森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什么感觉?

管逍想想都犯呕。

“你看见了?”

“看见了啊。”陈白尘说得云淡风轻的,“清清楚楚的。”

他随手把易拉罐一丢,沾了酒的手黏糊糊的,搭在沙发扶手边:“他屁股都被捏红了,白白净净的屁股蛋子上留着红印子,隔着玻璃车窗我都听见了他叫床的声儿,真他妈好听,特娇,特浪,他还看我,还冲我眨眼。那双眼睛湿漉漉的,好看得让我恨不得戳瞎了他。”

管逍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拿过纸巾,塞到了陈白尘手里:“擦手。”

陈白尘冲他笑,随意地擦了擦手。

“那时候我才知道,那些风言风语都是真的,他16就跟继父上床了,为的是换零花钱。”陈白尘看着管逍说,“是不是很傻逼?”

第49章 后悔吗

陈白尘嘴里的傻逼说的不只是他初恋,还有他自己。

挺不可思议的,这么多年过去,当时的场面依旧是他的噩梦。

原本就不算太快活的青春里,唯一纯粹的爱恋竟然只是一场笑话,他喜欢的人从别人身上下来,裤子还没系好就拿着脏兮兮的钱说要请他吃饭。

之后的很多年里,陈白尘不止一次有想质问对方的冲动,不问别的,就问他后不后悔。

可他没问出来,因为他很清楚,没这个必要。

陈白尘活得浑浑噩噩,但也明明白白。

有些事,有些人,他看得很清楚。

就算重来,人性难改,最后的结果逃不过一个殊途同归。

他都懂。

门铃响了,管逍起身去拿外卖,回来的时候看见陈白尘趴在沙发椅背上笑着看他,问:“有酒?”

“……你脑子里是不是只有酒?”管逍吐槽他,“喝死你算了。”

陈白尘看见他手里提着的酒,吹了个口哨,起身接了过来。

管逍看着他熟稔地拉开易拉罐的拉环,看着他二话不说就仰头开始喝酒,看着透明的黄色液体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沿着脖颈滑进了领口。

薄薄的衬衫湿了,酒在胸口晕开,像是有人朝着那个地方开了一枪。

管逍问:“他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喝着酒的陈白尘瞥了他一眼,睫毛颤了颤。

“难处?”陈白尘笑了,笑得差点儿呛着,“他的难处就是又骚又贱,没人操就心痒痒。”

管逍皱眉:“你好好说话。”

“真的。”陈白尘从来没跟别人说过这些,或许是管逍这狗皮膏药实在粘得入肌入骨,一来二去,竟把这家伙当了自己人,“我那时候也想过,他要是有什么难处,我就帮他,我拉扯他,我把他从黑漆漆的窟窿里拽出来,被人笑被人嘲我都认了,他愿意走好路我就愿意不要脸皮搀着他。结果呢?人家亲口跟我说的,这样挺好,又爽到又有钱拿,一点儿不想去过辛苦日子。学习?累。工作?累。卖屁股多爽啊,在男人身上摇摇屁股就能衣食无忧。”

这些话对于管逍来说,挺不堪入耳的,不能听不能想,可是从陈白尘嘴里说出来就变了滋味儿,带着苦和涩。

其实这个时候可以说点儿什么替陈白尘感到不值的话,比如“这种人配不上你”,比如“你就当自己瞎了眼”,再比如“那种人还好你发现得早”。

但管逍说不出来这样贬低人的话,毕竟陈白尘曾经真心喜欢过,不管现在两人是什么关系,他都不应该在人家面前踩踏对方。

他想了想,伸手拿过一罐啤酒,打开,轻轻跟陈白尘碰了碰:“谁都有点儿难忘的青春故事,但是你不能总是陷在回忆里,人还是要往前看。”

陈白尘笑了:“我没陷在回忆里啊,早八百年我就对他死了心。”

他喝了口酒,突然戏谑地笑:“记得那次我在酒吧泼人的事儿吗?”

“嗯,记得。”管逍正拿着纸巾反反复复擦易拉罐,“怎么了?”

陈白尘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然后说:“我那天不是平白无故去的,我是找人去了,我前任,欠了我二十万,还被我逮到操了我初恋。”

第50章 狗前任

管逍开始怀疑人生了。

“等一下。”他手里还拿着没擦干净的易拉罐,满脑子已经写满了问号,“你说你有个前任,你前任操了你初恋?”

陈白尘笑他:“还行,脑子是好的。”

“你是0啊?”

管逍这话一出,陈白尘直接喷了他一脸。

“……陈白尘!”管逍紧闭着眼睛,死咬着牙,满脸湿乎乎的,浓浓的酒味儿。

陈白尘实在是忍不住,哭笑不得地拿了纸巾给他擦脸:“这也不能都怨我……”

“起开起开!”管逍拨开他的手,直接奔着洗手间就去了。

翻来覆去洗了好几遍脸,总觉得还有陈白尘的口水在。

管逍丧着脸出来,狠狠地瞪陈白尘。

陈白尘倒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倚在那里喝着酒打量他。

有了前车之鉴,这回管逍拿着酒离他好远坐下。

“你前任什么情况?”管逍说,“骗你钱还骗你色?”

陈白尘觉得这话听着就不得劲,说得好像他脑子多蠢被人骗似的。

“我俩也是好几年前的事儿了。”陈白尘说,“我二十岁的时候吧。”

“那是十年前了。”管逍纠正他,“十年跟几年可不是一个概念。”

“你他妈能闭嘴吗?”陈白尘举了举手里的酒,“再喷你一脸。”

管逍闭嘴了,心里嘀咕:这人怎么又来劲了?

陈白尘翘起二郎腿,满不在乎地说:“那时候还没从情伤里出来,心里还挂记着那谁。”

“小鸭子?”

“……嗯。”陈白尘说,“总觉得委屈,就想放纵。”

管逍呵呵一笑。

“后来就遇见了我那前任,大我半岁,自称是个怀才不遇的诗人。”

“这是诗人被黑得最惨的一次。”

陈白尘“啧”了一声,管逍不说话了。

“我那会儿确实,五迷三道的,在感情里受了挫就想在感情里站起来,遇见他之后,也说不上多喜欢,但那段时间那……小鸭子缠着我缠得挺紧,我为了气他,就跟我那前任好了。”

陈白尘说到这里,喝了口酒。

管逍皱眉:“你是不是太草率了?”

“不仅草率,还傻逼。”陈白尘说,“我这人,有个挺严重的毛病,可能刚在一起的时候没什么太大感觉,但处着处着就容易来真的。”

管逍低头使劲儿蹭那易拉罐,都让他擦得锃亮了。

“那年我二十,也血气方刚的,在一起之后他说自己跟人合租的房子太破,我就让他搬进了我家。”陈白尘说,“不是这个家。”

陈白尘他爸妈当年走的时候,一句话都没给他留,但留了几套房,要不是靠着这几套房子收房租,他现在也过不了这么滋润。

“那时候我就觉得,这也算是同居了吧。”陈白尘说,“同居了得干什么?当然得干那事儿。”

说到这里,他笑了:“我要干他,他不让,你知道他跟我怎么说吗?”

管逍抬眼看看他,十分不走心地说:“洁癖啊?”

“操。”陈白尘笑得有些邪气,对管逍说,“对,洁癖,求着我问我能不能跟他搞柏拉图恋爱。”

管逍瞬间想起了唐可。

他突然就心虚了。

“那……你不答应,就分手了?”

“不,我答应了。”陈白尘说,“我他妈当时看着他哭鸡鸟嚎的,又好看又可怜,我就心软了,我他妈还哄着人家,说绝对不碰他。”

管逍:“……你可真是中国好男友。”

“对,我也这么觉得,我觉得我他妈都应该上感动中国。”陈白尘说,“我俩在一起的时候,他又是收拾家里又是照顾我的,除了不让我操,别的都挺好。我特知足,也算是过了一阵好日子。后来他说他家里出了事,跟我借钱,开口就是二十万。我傻逼啊,觉得我俩是两口子,他家的事儿就是我家的事儿,二话不说给拿了钱。”

陈白尘靠着沙发,仰脖喝酒。

管逍看着他,觉得那酒好像顺着他的眼角流出来了。

“结果啊,”陈白尘说,“我前一天给了钱,第二天你猜怎么着?第二天我从外面回来的时候,他跟那小鸭子脱得光溜溜的在我家的床上做爱,那叫一个刺激,床板都快让他俩给折腾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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