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逍走了,速度七十迈朝着家里狂奔,到了家附近,先把车送去洗车消毒,然后再狂奔回家一头扎进了浴室,再一次成功把自己搓到快蜕皮。
不过说起来,管逍觉得今天发的事儿挺玄幻的,他人生第一次主动去拉除自己家人之外的人,也是人生第一次没有那么抗拒外人坐自己的车。
我果然是个圣父。
管逍想:都是因为我太善良,而陈白尘太惨。
管逍走后,陈白尘打着吊瓶准备睡一觉,但医生显然不打算让他睡。
“尘哥,你真不能这么混下去了。”
陈白尘抬眼看他。
“之前我跟你说让你去做个全身体检,你去了吗?”
“还没空下时间。”
“少来了你,”医生喝了口水,轻笑着说,“少糊弄我,你天天喝酒有时间,体检没时间?”
陈白尘笑了。
“得了,我也说不了你,等会儿我给管逍打电话,让他带你去。”
“给他打什么电话?”
“哟,这是明知故问”医生翘着二郎腿坐在他对面,笑嘻嘻地说,“我是真没想到,你竟然把他给拿下了。”
这显然是误会了。
陈白尘解释:“我俩今天才刚认识。”
“又糊弄我,都一千多块一晚上的酒店睡着了,你当我真信你的鬼话?”医生说,“这么说吧,就算你俩没睡过,今天也够了。”
“什么意思?”
“我跟管逍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了,他什么尿性我最清楚,死洁癖,碰他一下就跟要了他命似的。”医生说,“这么个人,今天拉着你手进来的,你说,我能不明白么。”
第33章 刘德华
医生表示我什么都明白。
陈白尘心里想:你明白个屁。
懒得多说话的陈白尘闭着眼假装睡觉,医生看他这样,也只能收起自己的好奇心,坐一边玩手机去了。
管逍晚上的时候给朋友打电话:“怎么样?他人走了没?”
“早八百年就走了。”朋友说,“他临走我又给拿了盒药,你等会儿给我转账。”
“凭什么啊?你怎么不自己管他要钱啊?”
“你那么有钱,帮人家付药钱怎么了?”朋友笑,“人家好歹跟了你一回。”
“……说的这是什么狗屁话!”
“人话,”朋友说,“不过我真是没想到,你跟尘哥你俩谁上谁下啊?以前那个唐可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你都不碰,怎么这回让尘哥收住了?”
“我……”
“哎,别生气,我没有说尘哥不好的意思,尘哥挺帅的,人也个性,就是跟你型号好像不太匹配。”朋友笑着说,“我一直以为你是1呢。”
“我是1!”管逍气急败坏地说,“靠,我是什么关你屁事。”
“你火气这么大干嘛啊,随便聊聊就急了,尘哥受得了你也是厉害。”
“你少一口一个尘哥的。”管逍问,“他怎么样?没事儿吧?”
“明儿还得来打针,”朋友认真起来,“我说真的,你抽空带他去做个体检,他喝酒太凶,我总觉得不踏实。”
管逍一听,问题来了。
“你跟他很熟?”
“还行吧,他住得近,有什么小毛病都来我这儿,”朋友说,“他之前有阵子三天两头发烧,因为常年喝酒,有些药不能用,说也不听,挺愁人的。”
管逍皱起了眉:“这什么狗人?”
“既然你俩好了,你就多盯着他点儿,尘哥这酒瘾太大了,身体都喝坏了。”
“我跟他不是那个关系。”管逍辩解,“我俩都不熟。”
朋友轻声一笑:“行,随便你说什么,反正我不管,你自己看着办。”
挂了电话,管逍躺在沙发上琢磨陈白尘的事儿。
这人这么些年也不知道是怎么混过来的,看起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整天就知道喝酒,还有个当鸭子的前任。
管逍越想越嫌弃,越嫌弃就越是觉得应该离对方远点。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能想起奶奶说的那件事儿,十几岁的陈白尘一觉醒来发现爸妈抛下他走了,原本的三口之家只剩下他一个。
如果是管逍,他肯定不会继续住在这里,但陈白尘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这么多年始终没搬家。
管逍把手机放在脑门上,不停地琢磨着那个人。
陈白尘真挺帅的,高个儿长腿,好好收拾一下,上T台都行了。
但问题是那人不好好收拾,邋里邋遢的,管逍想起来就觉得糟心。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起身去了阳台。
他家阳台放着一个脏衣篓,他过去,低头就看见了自己的那几件衣服,那几件被陈白尘用洗衣机给轮了又冻成冰的衣服。
衣服是不能要了,管逍一直惦记着扔,可最后还是没扔,放在这儿,也不知道要干嘛。
他犹豫了一下,看了眼时间,回屋换衣服,出门了。
陈白尘听见门铃响的时候正在家里喝酒,他靠着阳台的玻璃门,吹着冷风,看头顶一架飞机飞过。
门铃响起,他拎着酒瓶往门口走。
“谁啊?”
“老陈!开门!”管逍想了想,说,“我是刘德华!”
第34章 还喝啊
“刘你个鬼的德华!”陈白尘臭着一张脸,开了门,“你来干嘛?”
管逍笑着举起手里的袋子:“吃了吗?”
然后他就看见了陈白尘拿着的酒瓶。
“……迟早喝死你!”管逍朝着他比划了两下,“躲开点儿,让我进去。”
洁癖怪就是洁癖怪,什么时候也不能忘了本。
陈白尘在心里嘲笑他,故意往门口堵:“不躲。”
“……啧,我好心好意来请你吃饭,你就这么对我?”
“我不想吃。”陈白尘举起手里的酒瓶,喝了一口。
他喝酒的时候,眼睛看着管逍,那表情就是:你少管闲事儿。
“这酒就这么好喝?”管逍皱起了眉,看不下去了,直接伸手从对方手中抢过了酒瓶。
“操。”陈白尘毫无防备,被泼了一身的酒。
“什么味儿?”管逍闻了闻,翻了个白眼,“就这酒你都能喝得这么上瘾?”
“你到底来干嘛的?”陈白尘不耐烦地说,“大晚上,你让我消停会儿不行吗?”
“行啊。”管逍说,“吃了饭,洗个澡,进屋好好睡觉,让你消停。”
“不想吃,懒得洗,”陈白尘戏谑地看着他笑,“怎么着?你是特意送上门给我睡的?”
“……你这嘴比你家垃圾桶都臭。”
“我家没垃圾桶。”陈白尘倚着门框笑,“我就是我们家的垃圾桶。”
这人是真牛逼。
管逍在心里吐槽:头一回见着这么说自己的。
“总之我都来了。”管逍把酒瓶往楼道里一放,用一根手指戳着陈白尘的肩膀,尝试使出“一指禅”,让对方闪一边去,“怎么也得吃完再走。”
“你这人自来熟啊。”陈白尘要过去拿酒,一闪身,管逍已经进了屋,“我让你进了吗?”
“要不是梁多让我看着你,你以为我稀罕管你?”
“谁?”
“梁多,”管逍垫着脚进屋,想了想问,“你家什么时候拖的地?”
“去年。”陈白尘说,“不愿意待就出去。”
管逍翻了个白眼,使劲儿揉了揉眉心。
他问:“你家拖布在哪?”
陈白尘笑了:“干嘛?田螺姑娘?”
“田螺你个头,”管逍没好气儿地说,“我没法在这种地方吃饭。”
陈白尘一生嗤笑:“那就出去啊。”
管逍可不是想走么,他来了就后悔了,但好人做到底,看着陈白尘手里拿着的酒瓶他就仿佛看见了这人的葬礼。
他不能见死不救啊。
管逍去了洗手间,找到了拖布。
好好一个青年才俊,竟然在一个酒鬼的家里打扫起卫生来。
陈白尘一开始站在客厅里,管逍拖地嫌他碍事,把他到处赶,最后陈白尘躺在了沙发上,悠哉地喝着酒看着这帅哥给自己收拾屋子。
“真行。”陈白尘说,“看在你今天这么努力的份儿上,哥哥晚上就干你一次,让你爽一把。”
“……少他妈放屁。”管逍恨不得把手里的拖布杵到陈白尘脸上,“别说我不愿意碰你,就算要干,那也是我干你。”
陈白尘躺在沙发上大笑,抬手喝酒的时候,酒顺着嘴角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