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出手富满门(16)

那是她的女儿呀!为什么管别人叫娘?她才是亲娘,十月怀胎将人生下来的,谁也别想抢走。

她此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要把女儿要回来,不择手段,不计一切代价。

“夫人这话言重了,不才虽然没什么成就,但也有功名在身,请勿羞辱读书人的风骨。”孟二元搬出秀才身份,虽是萤火之光,却也有吓阻之力,见官可以不跪。

孟家三个儿子一字排开,站在父亲身后,他们是孟家的三根柱子,守护着所爱的家人。光这三个就气势汹汹了,十分摄人。

“我不管什么言不言重,今天你们若不让我带走女儿,咱们就对簿公堂!有我们锦阳侯府在,教你有命进,没命出……”她要他们一个个都不好过,如同她多年来受的煎熬。

“你……”无理取闹。

“翎儿,住口。”她是来添乱的不成?

丈夫一喝,蒋秀翎更狠的狠话一收,眼中蓄满不甘心的泪水和怨恨,她将孟家众人当成事事刁难她的婆婆和妯娌,恨到不行,想狠狠咬开他们咽喉,用鞭子抽打。

眼见着情形即将失控,两方各不退让,在老管家的护送下,一道还算健朗的身影走至对峙人马的中间。

“容老夫说句公道话可好?”这些孩子呀!太会闹事了,逼得收山多年的莫放野不得不出面。

“您是……”这位眼含光芒的老者看来很面熟。

“呵……呵……顾探花,你不记得老朽了吗?当年的探花郎还是我点的,你贵人多忘事呀!”当时皇上正巧身子不适,由他代为选出三甲。

顾四郎惊讶地把双眼睁大:“您……您是莫太傅?”

太傅居然在这里!他还未来得及拜访。

“这儿人多,别给人看笑话了,进屋里说。”家丑不可外扬,不好将家事摊在太阳底下。

“是!是!都听老太傅的,”他打恭作揖,跟着莫放野往里走,脸上的惊色犹然未退。

率先走入孟家宅子的莫放野咳了一声,发怔中的孟二元为之一震,摇头苦笑,也尾随其后。

他知道隔壁的祖孙必定出身不凡,那通身的气派遮掩不了,但没想到会这般显赫,说是皇帝近臣也不为过。

“那边跟我很像的愣头妞,还不扶你娘进来,外面冷着呢!小心冻着了。”怎么傻成这样,一动也不动,如木头偶人要人牵线一扯。

“荷姐儿……”她心里还是有亲娘。

“我不是愣头妞……”憋着气的顾清莲涨红脸,小声的反驳,她只是话少不是呆。

“快点,冷死了,我最怕冷了,再不进来就要关门了,把你们冻死在外头。”孟淼淼按颈吐舌,做出冻死鬼的模样吓人。

一听不让他们入内,不等大女儿扶了,蒋秀翎一手捉一个儿女,卖力的往门内走,看得孟淼淼好笑又心酸。

“还冷?不是给你做了兔毛帽、羊皮袄、塞了棉花的棉裤和牛皮靴子。你的脖围呢?为什么不围着?要是再着凉,看我不灌你十碗、八碗热姜汤…”

看着边走边戳、嘀嘀咕咕的农家妇人,顾清莲忽生羡慕,为何她娘不像人家的娘会唠叨两句,不管对错总站在她身边,为她挺身而出……

莫太傅是帝师。

当年没人看好皇上称帝,几个皇子分党派,抢着人脉、钱财资源,李才人所出的小皇子才七、八岁,自然没人想得到他,不用争就被孤立了,几个党派跳过他和其他人结盟。

那时候莫放野还是个青涩的新进进土,二十几岁的热血青年,有抱负、有才干,有着报效国家的忠诚,看到孤零零的小皇子无人教授而躲在墙角,便自告奋勇要当他的老师。

几年过去了,当初争得你死我活的皇子因党派之争而陆续落马,不是意外身亡便是被囚禁,连太子也死于毒杀,十几个皇子死得只剩五、六个,还是不中用的那几个,皇室宗族日渐凋落。

这时候被人忽略的小皇子崭露头角,在莫放野用心的教导下入主东宫,成为皇子第一人。

因为太多儿子殒落了,身心俱乏的先帝伤透了心,不到四十就早早辞世,皇上继位时才十六岁,被称少帝。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皇上一上位不久便封自己的老师为太傅,可不经通报进出皇宫,见帝不跪,还给了他内阁大学士之高位,允许进言,参与政事,御赐“帝师”之荣。

前几年莫放野小心翼翼的扶佐皇上站稳脚跟,那时他已知从龙之功并不好得,有意寻求外放,当一方治吏大使。

可皇上不允,又多留了他几年。

而后他发现长子的功利心太重有心压压他,便让皇上放长子到地方上历练,父子俩因这件事吵得很凶,终于有了裂缝。

接着几个儿子陆续长大,除了三子掌管府中庶务外,其他两子都入朝为官,于是他萌生退意,给小辈让路。

真正落实的那次是邻国送来十名美女给皇上,见色心喜的皇上勾久不顾劝阻全纳入后宫,连着数日不早朝,纵情鱼水之欢,从早到晚不停的与美同欢,还借助药物助性。

身为帝师,莫放野义无反顾的进宫,他将赤身裸体的皇上从正在承欢的嫔妃身上扯落,以老师的身份重骂皇上几句,在皇上没回过神前愤而辞官,最后挂冠而去。

在兴头上被打断,皇上也不高兴,他自认是九五之尊,一个臣子怎能恃宠而骄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昏君?皇上很火大,决定冷冷如师如父的帝师。

只是几年过去,皇上发现政务越来越难推动,底下的臣子们各有异心,一个个皇子也长大了,他们跟他以前的兄弟一样想谋夺他的帝位,身边无人可商量的皇上又想起对他爱护有加的帝师。

可惜当他宣人入宫时,莫放野早一步出京了,他没告知任何人,就带着管家、厨娘、几名护卫,以及他最疼爱的长孙,几人急匆匆的离开,皇上才懊恼错待一心为他着想的老师。

没人料想得到他会落脚在千里外的小村落,看顾四郎态度恭敬的跟在他身后,可见他的地位有多高,即便离京多年仍不容小觑,冷锐的眸光仍能精准地将人穿透。

“顾探花……”

“不敢,不敢,太傅大人喊我四郎即可,或是我的字永贞。”皇上的夫子他岂敢怠慢。

“现在不在京里,你也别弄那一套繁文缛节了,跟大家一起喊我老爷子就好。”他随兴的挥挥手,不摆架子。

“是的,老爷子。”他弯身一揖,改不了官场作风。

“罢、罢,一堆迂腐。”他咕哝。

顾四郎沉着面乖乖挨训。

“听说你是为寻女而来?”这两个丫头长得还真像,乍一看还以为眼花了,一个分成两个。

“是的,小女失散已久,我与家人遍寻不着,几乎心力交瘁。”

那么小的孩子被人抱走了,可想而知会遭遇什么,不是被卖了便是饱受磨难,哪有什么好下场。

他们巴望着孩子能被好人家收养,不求锦衣玉食,但至少衣食无缺,可是这种可能性有多高。

随着一年一年过去,希望越来越渺茫,他们虽没放弃找人,但也知道找回来的机会如大海捞针,但凭运气。

“你们如何得知孟家的女儿便是你们丢失的孩子?”了若指掌的莫放野佯装不知情的问道。

“是太仆寺卿夫人匆匆过府,问我家莲姐儿在不在府中,一见莲姐儿在一旁侍奉汤药,便与拙荆提起她府上的嬷嬷见到一位与小女极其相似的小姑娘,问我们当初生的是双生女还是龙凤胎。”当下一听,他们都惊住了。

“所以就迫不及待地赶来认亲?”他打趣着,也有数落意味,谁家大过年的往外跑?又不是奔丧。

顾四郎尴然讪笑,“一急就没顾忌太多,只想着能早点见到,我们怕又是空欢喜一场。”

接到消息,他们哪还坐得住,稍微收拾一下行装就想走,可身为顾家子孙哪能不守岁,迟了几日才启程。

“你家老顽固能点头?”他笑得有点恶意。

锦阳侯府的爵位早几年就传给顾府大儿子,顾大郎是现任侯爷,而他爹则为老侯爷,老妻升为老夫人。

老侯爷对府中事务是真放手,完全不管事,因为侯府已经败得差不多了,也没什么好管,他带着几名年轻貌美的小妾住在别院鲜少回府,也就逢年过节回去待几日,应应景,露个脸,表示他还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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