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沉沉烬如霜同人)【旭润】观心+番外(21)

润玉将灵力凝在身前,结印勉力支撑,忽然想到固城王临走时那句“旭凤”。

他此前设计,亦是为了讨旭凤的血。

原来如此,灭灵箭威能虽强,却也极易废弃。一箭射偏,得不偿失。

便要取那猎物之血,供它辨认追踪,如此一来,想杀之人便在劫难逃。

所以旭凤在陪荼姚闭关,太微遣自己来魔界,穷奇有此等异动,固城王以为他实是火神。

水灵与那汹涌魔血相搏,已有枯竭之象。润玉难得恨自己聪明,想通其中关窍,也只令他身心冷得更快。

眼前渐渐暗无一物。他身形一晃,自空中坠下,箭锋调转紧随。

失去意识之前,倒并未感觉疼痛,或许箭锋只是堪堪划破皮肉而已。反正那也够了。

润玉此时心中所想,竟不是追究仇恨,而是庆幸,来的不是旭凤。

如今尚有如此想法,看来……自己是真的喜欢他了。

第14章

1.

荼姚或许是因近日心绪起伏颇大,虽不至元灵溃散,但也虚弱不稳。旭凤便陪她打座固元十日,以求一劳永逸,以免她今后总是以此借口牵绊于人。

他步出紫方云宫,心下算着,距润玉结束守孝、返回天界,也该有四五日。自己本说要一直陪他,此番爽约许久,待会要先回栖梧宫,看看可还有什么能送去赔罪的。

润玉如今也该换回他以往的银纹白服。如此清淡颜色,总能让他穿得颇有意趣,修长身形自任衣料舒展飘悬,绣纹皱褶便是自然而然的好看,让人忍不住一一打量细观,无法稍移目光。

“殿下!”

邝露一直远远徘徊,望见旭凤出了紫方云宫,赶忙上前。

旭凤站住脚步,见她脸色很是不好,几分慌乱。

“火神殿下,璇玑宫之事或许不该劳烦你,但邝露自作主张,有一事想请火神殿下务必帮忙。”

“但说无妨,”旭凤道,“兄长之事,我自当分忧。”

“大殿下三日前说有事下界,至今未归。”邝露也无暇再三客套,急道,“魔界卞城公主昨日来了璇玑宫,说穷奇在魔界暴毙,他们事后赶到,只见其被水灵镇压,却不见一人。她便想来确认大殿下是否安好,可他真的不在。”

旭凤闻言怔愣,再凝神一探,天界果然感应不到寰谛凤翎,心下一沉。

“邝露或许小题大作,但……”

“我去看看。”旭凤话音甫落,便幻形往魔界去。

如今无需引路,都找得到穷奇自爆之处。浓厚魔气笼罩,废墟绵延数十里。

而其上又有水灵息,温和却不容忽视。废墟延展多远,冰晶便覆了多远。

旭凤甫一望这广远景象, 便觉连呼吸都无法自持。

他认得出来,这正是润玉的灵息。可是耗损如此之大……

“哥?”他心下慌乱,不禁向前迈了两步,“润玉!你在哪!”

只有冰凌在暗中安静闪烁寒光。四周唯余此声回音,无人应答。

穷奇怎会死在这里,润玉又为何来此。他如此拼命,是不是因为当时……孤身一人……

旭凤仿佛又回到小时候,一时看不到哥哥,就着急得红了眼眶,想哭出来。

“哥……”

此时的他,亦是孤寂。再探寰谛凤翎,本是四下不见,却在某一刻忽然有了感应。

出现的却不是润玉。

“凤兄!”鎏英在他不远处幻形而至,疾步上前。

“我们这几日探查,焱城王府上的陨魔杵被换成了假的,固城王不知所踪……”

“润玉在哪?”旭凤只扯住她问。

鎏英见他急切期盼的神色,不忍再说。

“润玉在哪!”

“且听我说……”鎏英垂目,抬手给他看攥在掌中之物,“我们在此地找到这些。这箭簇据暮辞辨认,是用他骨血熔炼。还有这个……”

另一样稍短,发簪形状,正是寰谛凤翎。

只是那凤翎已褪成纯金颜色,龙鳞光泽不知所踪。

旭凤怔怔望着那两样东西,只觉得它们放在一起,看着太过碍眼。

他拿起凤翎细看,纵然此处阴暗,那金色却自耀其光,他没看错。

不见元神,灵力散尽,连逆鳞都失形不见。

“凤兄……”鎏英不忍道,“夜神殿下怕是已经……”

“我不信。”旭凤红着眼,抬头质问,“以他之能,如何躲不过一支箭?”

“那箭上亦有润玉之血。”

暮辞此前在别处查探,此时幻形而来,上前解释:“非是中箭沾染,而是先前浸泡,施以邪术。如此……便有追踪识人之能,不易闪避。火神殿下,想来是昔日固城王囚禁我时,暗中留我骨血……”

“那润玉的血如何能到固城王手中!”

旭凤怒不可遏,面前这两人又无法用以出气。他瞪他们一眼,背过身去,拼命想要还原前因后果。

魔界事务本是他负责,御魂鼎上是他火印加封,却在他闭关时交由润玉送来。

润玉说魔界有人觊觎凤血,让他小心。润玉的血却交了出去。

他刚夺了荼姚一身修为,又掌兵善战,魔界的眼中钉向来是他。

出事的却是润玉。

就算固城王有意谋害,既有陨魔杵在手,何须让穷奇自爆,涂炭魔界。只怕还有其他人有意加害。

他忽然不敢再追究下去。

如今何须急着恨谁。

若是润玉安然无恙,若是能找到他,旭凤何必恨谁。

元神消散,自是尸骨无存,尽化飞灰。他自可千万年地寻找下去,可是要何处去寻。

四周水灵气息似乎愈发温柔湿润,直至在旭凤眼中逼出泪来。他皱眉,难以忍受地闭上眼。

他是不会信的。

他不信,有人想杀他,而润玉替他死了。

.

2.

邝露在璇玑宫等得望眼欲穿,三日后,等到旭凤失魂落魄地回来。

他与卞城王的人马几乎翻遍了魔界,却再无润玉的任何痕迹。

旭凤见了她,欲言又止,只是抬起手,将寰谛凤翎递去。

“那些水灵,确实是他的……现场只留下这个。”

邝露一时失声,以袖掩口,没有去接。

这是凤翎,确切来说,是旭凤的。

确切来说,润玉什么都没有留下。

“龙鳞也不在了……”邝露已经落下泪来,“殿下回不来了,是不是……”

旭凤别开眼去。

他曾对自己说,不要再哭了,再哭就等于承认了这个事实。

可他转开目光,却看到院中已经凋谢的昙花。润玉曾经珍之重之,以灵力浇灌,那花瓣也曾柔软舒展如他绸缎衣衫。

可是如果对着邝露他都要忍,他还能对谁去说?

除了她,这偌大天界怕是再没人会为润玉掉眼泪了。

旭凤走向那片昙花,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

门外燎原君探身看了一眼,忙走进来:“二殿下,原来你在这里,天帝陛下宣——”

“我身体不适,不去。”

燎原君一怔,不再说话,又看了一眼低头啜泣的邝露。

“……那,天后娘娘还请您——”

“不去。今后谁都不许来找我!”

燎原君彻底闭了嘴,行礼先行退下。

旭凤咬牙切齿地看着那片昙花,枯萎花瓣在眼泪中,仍模糊成一片无暇莹白。

已经太多人来找他了,太多人把他从润玉身边叫走。

怎么没有这么多人来找润玉?如果有,就不会这么迟才发现他不在了。

“邝露,对不起。”旭凤低低地对背后人说。

“你虽是他随侍,但我总觉得,我才最能对他好。”旭凤语声微颤,“可他……可他这次,伤不伤心,冷不冷,疼不疼,我都不知道……

“他又救了许多……与他不相干的人。”旭凤闭上眼,又一滴泪径直落了下去,“可我,我没有救他。”

他不让我用血灵子,不愿那般与我生死与共,却如此以身犯险。

他许我来日方长,却这样消失不见。

邝露只是落泪。她自然不会出言责备旭凤。

但是旭凤更不敢去跟别人说这些话。他怕听到大家为他开脱道,二殿下日理万机,此事只怪夜神不能独善其身而已。

他明知此处无人在乎润玉,却希望润玉留在这里等他陪他。

他明知若他不在,璇玑宫便无人问津,却仍径自陪母神闭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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