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秦旧事+番外(141)

北堂月吓得脸色苍白:“皇兄!一定是那个女人,她身边的护卫剑好快,一出手就差点杀了海舒表姐,呜呜......皇兄,一定是她!”

北堂曜走在前头,刚看见湖边情形,回身便将卫珉鹇揽在怀里,手轻轻捂住了她的眼睛:“嘘,别看。”还顺便偷偷吻了吻她鬓边的发。

马皇后一回头,看见这两人顿时就:“......”

卫珉鹇还真什么都没看见就撞进了北堂曜怀里,推了推他,大庭广众之下还真起了点难得的羞赧。

梁海舒死了,死在观海殿的花园里,浑身被人砍成七八块,头颅滚落了一地,死不瞑目。

早些时候还被卫珉鹇教训了一通,甚至被她身边的卫士削了头发又刺破了脖子,北堂月信誓旦旦赌咒,一定是卫珉鹇干的!

场面一度僵住,北堂曜斜了一眼北堂月:“此事当由刑部来查,才能查清事实,若人口胡言乱断,岂不天下皆是冤假错案!”

卫珉鹇本来想开口的,北堂曜却先一步开口了,被维护的感觉倒是新奇,她微微抬头,看着北堂曜一身绣着暗纹的官服。

北堂月不服气道:“只有她带了人,不是她难不成是在场哪个不成?肯定是那个人!”说着把手一指,众人看去,是一身甲胄官衣的肖平战。

肖平战一双锐利的眼扫过北堂月,后者被他看得一缩脖子,他上前,撩袍跪在惠成帝面前:“若臣要杀一人,便不会将她放在众目睽睽的花园之中。”

花园里树丛、湖水皆备,丢哪里不行?非大喇喇放在假山边,那里紧临大路,人来人往的,这不是找死么?

惠成帝一挑眉,北堂月嘀嘀咕咕说:“谁知道你们是不是要给我们北廷一个下马威......”

卫珉鹇从北堂曜身后探出身,远远望见湖边的惨状,小声说:“血也太少了。”

分明是大卸八块的惨状,却只有一小滩血,这只能说明这里并非杀人的现场。

“嗯?”北堂曜回头,低声说:“嘘,别说话,乖。”

北堂月口口声声指是肖平战所为,证据确凿,肖平战一双官靴上沾满了湖边的湿泥。

泥?

肖平战一愣,低头看着自己靴上的泥点说:“这点子泥土是荣小姐抹上的,与臣无干。”

刚才荣梦蝶佯装被掐红推倒,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手就压住了肖平战的鞋面,当时他还没觉得有什么,现在想来,却是荣梦蝶图谋已久吧。

只是这样愚蠢的手段......

果然,荣梦蝶又红了眼眶,伸出白嫩嫩的手摊在北堂曜面前,泫然欲泣:“奴家没有,奴家最是喜洁,手上向来是干干净净的,如何能去抹了肖大人一脚的泥......”

那一双手干干净净,当真是手如柔荑,肤如凝脂,指尖微微泛着粉红,十分漂亮,让人只想执手与她脉脉谈情,再无其它。

然而,北堂曜目若无睹,她的几个媚眼,全抛卫珉鹇眼里去了,后者在北堂曜身后探头看她,只觉得好笑。

到底是哪里来的荣小姐,真是给无趣的生活平添了许多乐趣。

肖平战抿唇,在想是不是脱下鞋子,他从未去过湖边,鞋底自然是干净的,方能一证自己的清白。

北堂曜却问:“梁小姐在家还做粗活?”

啊?

只见他总盯着湖边梁海舒的尸体,回身安抚了一下卫珉鹇,大步走过去,捏起梁海舒的手指,惠成帝一看,指甲缝里沾了些污泥,指节粗大,上头还有些茧子。

这怎么可能是一个娇小姐的手?

肖平战皱起了眉,也跟着走过去看了看刀口,对惠成帝说:“回圣人,这尸身,应当不是梁小姐的。”

“你在胡说什么!”北堂月尖叫:“这衣裳分明是海舒表姐的,就是你们杀了表姐,还令她尸身不全!就是你们!”

肖平战和北堂曜已经看完了尸身,北堂曜说:“尸身的刀口整齐平整,头颅脖子的地方却细细碎碎的,分明不是一人所杀,况且尸身上尸斑已经很明显,至少死超过两个时辰了。”

两个时辰前梁海舒可还活蹦乱跳的呢!

“崇云王爷还懂验尸不成?”人群中有人议论道,肖平战便接过口说:“头颅切口细碎,证明砍她头的人力气太小,或是刀不够快,不过末将更倾向于前者,想来,应该是个女人。”

“那就是她们主仆几个杀的!”北堂月激动起来,被肖平战扫了一眼,那眼神里仿佛在看个弱智。

“殿下方才与晗月公主,还有这位荣小姐在前面说话,如何能来杀梁小姐?”

北堂月一噎,不说话了。

虽然撇清了卫珉鹇的嫌疑,可杀梁海舒的人却还不知道是谁呢,堂堂宫闱里,太傅家的小姐死得不明不白,惠成帝脸上不是很好看,马皇后柔声道:“不如,请谢将军来查一查?”

她说的谢将军就是谢玥,谢玥除了是归德大将军外,还秘属惠成帝,由他来查,既放心,又不至于丢了皇家的丑。

“宣。”

谢玥来的时候,在门口和北堂曜打了个照面,他一身甲胄,想是从巡防营直接来的,撩袍给惠成帝行了个礼:“叩请圣人安。”

惠成帝摆摆手,他径直去了湖边,路过人群的时候却停了停,说:“你在这里做什么?”

卫珉鹇看过去,那人一身浅蓝,生得恬淡漂亮,北堂曜见她看过去,低声说:“那便是聂韶光。”

传闻中谢玥冲冠一怒,杀姑献功,甚至不惜与北堂晖反目成仇都要娶的女人?

“很美。”卫珉鹇点点头。

北堂曜却笑了:“本王倒是以为,她不如公主美。”

卫珉鹇:“......”

谢玥来了,自然就没他们什么事,被晗月公主邀请来的这些闺秀今天受惊不小,惠成帝便让人都送回去了。

北堂曜与卫珉鹇走在最后面,给惠成帝和马皇后行了礼才走。

二人刚踏出观海殿,却被前方人拦住了去路,那穿着团纹的衣裳的嬷嬷,笑得和蔼:“老奴叩见九王爷,九王妃,太皇太后娘娘有请。”

* *

早些时候卫珉鹇还来过昭纯宫,这才过去四五个时辰又来了,夕阳已经西下,昭纯宫外头的承露台上种满了秋菊,已经是八月的天,秋菊开得正旺盛,彰宪太皇太后让宫人扶着正在廊下看花,见他们夫妻走进来,笑了笑。

北堂曜之前就和卫珉鹇说,在宫中若是遇到麻烦,可去昭纯宫请太皇太后来,她虽说年老,毕竟是长辈,不论是惠成帝还是景怀太后都要给她一分面子。

“孙儿携公主,叩见皇祖母,祖母万安。”

北堂曜这行礼可比刚才给景怀太后行礼情深意切多了,卫珉鹇也认真叩拜道:“孙媳卫氏,叩见皇祖母。”

彰宪太皇太后年逾古稀,但是头上的发髻还是梳得一丝不苟的,她示意二人在石凳上坐下,笑道:“被磋磨了?”

宫中向来消息传得快,她得了消息也不意外,卫珉鹇道:“不妨事。”

北堂曜微微侧头看她,面上却对太皇太后说:“早上早些时候,还得谢谢皇祖母赐的一碗朝食。”

太皇太后并不看他,只对卫珉鹇感兴趣:“你的性子倒是奇。”

北堂曜也不恼,看着自家祖母和媳妇,彰宪太皇太后从前就很喜欢肃谦贵妃,所以也很是喜爱北堂晖,爱屋及乌,连北堂曜这个养在肃谦贵妃膝下不过几年的,也和颜悦色,是北堂曜过去二十多年来,难得的几个对他好的人。

卫珉鹇抬头看她,想了想:“人善被人欺,何况我身上不止是自己的面子,还有我南朝卫氏,还有王爷的。”

太皇太后点点头:“你是懂礼的,可惜有些人,徒活四五十年,却不如你。”

这个有些人,自然就是指景怀太后了,卫珉鹇却不敢答这话,太皇太后和太后婆媳两个互不待见,她这个孙媳怎么都是插不上嘴的。

彰宪太皇太后终于看了一眼北堂曜:“你这些年倒是越活越回去了,让你媳妇护着你。”

北堂曜笑着说:“孙儿这是尚公主,公主护着驸马,有什么不对?”

何况他不是计较这些的人,他也知道卫珉鹇不是计较这些的人。

太皇太后揶揄地看了他一眼,与他商量:“与你商量一件事,将你媳妇借哀家几日如何?”

北堂曜警惕地摇了摇头:“皇祖母说笑,孙儿与公主还有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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