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胜的浑浊的眼泪落了下来,悔恨交加,“不是,我不是那样......我没有......”他的辩解苍白无力,因为连他自己都心知肚明,他就是那样的,他是个人渣,彻头彻尾的,为富不仁的人渣。
齐月盈看他哭了,还拿纸巾给他擦了擦眼泪,“不过您虽然有种种的不好,但是在我心里,您也不全都是缺点。至少从小到大,您从来没在钱这一方面亏待过我,虽然您的钱也都是爷爷给的。但是比起很多连钱都给不起的失败父母来说,您在这一点上,是无可指摘的。如果不是您给了我那么多的钱,我从小到大也不会生活的这么优渥,更没有本钱去投资在对的人身上。
所以,在这一点上,我终究还是感激您的。”
齐胜老泪纵横的看着她,“那你,愿意原谅爸爸吗?”
“不愿意。”
齐胜悲从中来,放声大哭,忽然觉得自己这辈子实在是太过失败,到头来,竟然没有一个真心爱他的人,虽然,他这一辈子,也从来没有真心爱过任何一个人。
齐月盈等他哭完了,才对他说,“所以,看在您从前没在钱上面亏待我的份上,往后,我也不会在钱上面亏待您。我不会主动让你死,也不会再来看你,更不会逼你分给我多少遗产。甚至哪怕盛熙破产了,您身无分文了,我也照样会保证您富足的度过余生。
我不会和洛修离婚,您的遗产想怎么分配,那是您自己的事。我们父女今生的缘分情分,到此为止吧。爸爸,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往后,您好自为之吧。”
说完,齐月盈起身离开。
“月盈!月盈!你回来,爸爸错了,爸爸真的知道错了!别丢下我,我真的知道错了......”
齐胜在她的身后拼命的呼喊,一时激动,甚至从床/上滚落到了地面。
但是齐月盈从始至终都没有再回过头。
洛修一直站在门口等着她,看到她走出来,第一时间走过去牵她的手,然后体贴的把另一只手放在她的后腰,“累了吧,我们回家。”
齐月盈点头,然后吩咐医护人员进去照看齐胜。
某私人会所的洗手间里。
烂醉如泥的齐英喝的酩酊大醉。
这几天他的情绪非常暴躁,老爷子的遗嘱内容到底是什么,他到现在都不知道。
而且洛修在医院严防死守,坚决不许他再见老爷子,洛修说,这是齐胜的意思,可是他却觉得这其中有猫腻呢!
他着急,就像一只困兽,在铁笼里来回挣扎。
他如今已经把事情做到这个份上了,真的只差临门一脚,他就可以彻底的得到盛熙,得到齐家的一切了。
可偏偏就是这临门一脚,却被卡住了。
他现在看什么都不顺眼,觉得所有人都在和他作对。
无奈之下,他只能出来喝酒,把自己灌的酩酊大醉。
就在他吐得昏天暗地的时候,一个戴着帽子和口罩的男人走了进来。
门被关上,锁死。
此时的洗手间里除了齐英和这个男人,再也没有其他人。
齐英吐完,刚想起身离开,忽然被那个男人抓住了头发,然后重重的往洗手台上一撞!
这一撞的力道用的非常大,手法干脆利落,就好像已经演示过无数次,只为了这一刻的拼死一搏一样。
齐英本来就醉酒,呕吐过后大脑缺氧,这凶狠的撞击之下,他直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戴着口罩帽子的男人把他放在地面上,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只注射剂,将里面的液体注入齐英的静脉。
做这些的时候,男人戴着手套的手是颤抖的,可想而知,他现在有多紧张。
终于做好了这些,男人收拾好现场,确认这里没有监控,也没有留下任何属于他的痕迹之后,打开洗手间的门,大步离开。
另一个守在洗手间门口的少年也戴着帽子和口罩,见男人走出来了,赶忙迎上去,“哥,怎么样?”
“都办好了。我们马上离开!”
兄弟两个快步离开,可是刚走出私人会所的大门,就被迎面而来的警/车,团团围住。
这兄弟俩不是别人,正是齐谋和齐权。
他们刚刚杀了人,现在乍一看到警/车,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跑。
可是没跑出多远,就被摁倒在地。
齐权到底年纪小些,放声大哭。
齐谋的眼中满是猩红和不甘,他的脸被摁在地上,他还在拼命的挣扎,可是手腕却已经被拷上。
齐英死了,死于违/禁/品注射过量,杀人的是齐谋和齐权。[本故事纯属虚构,请勿模仿任何情节]
齐谋是偷偷回国的,他在国外过的非常不好,这一次是真的意识到了齐家的钱财对他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没了齐胜和盛熙的光环照耀他,他犹如从云端跌落到泥里,野心第一次在齐谋的心里疯狂的滋长。
所以他偷偷回国了,他想找个机会让齐胜原谅他,然后他要干掉齐英,成为盛熙真正的主人。
只可惜,齐英比他下手快,甚至在他还没出手的时候,就又搞掉了齐权。
如此一来,盛熙就真的只能全都落在齐英手中了。
齐谋怎么会甘心?
如果没有钱,没有盛熙,那他们母子三个会凄惨的猪狗不如。
齐胜快要不行了,齐谋自然知道。
所以,想要改变这个困局,只能从齐英下手。
齐英是长子,是目前在盛熙最得势的齐家的儿子。如果不出大的意外的话,他会继承绝大部分盛熙的股份。
可是如果他死了呢,那么齐胜最大的儿子就变成了齐谋,大头自然是齐谋拿。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就是因为这样简单的逻辑,所以齐谋和齐权才会出手,他们也曾想过雇佣别人杀齐英,可是他们手头能够动用的现金并不多,而且他们之前过的都是养尊处优的少爷生活,根本很少接触社会的阴暗面,一时之间,又去哪里雇人杀齐英?
时间不等人,况且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
不得已,这兄弟俩决定自己动手。
这才有了后来发生的一切。
当洛修把这些告诉齐胜的时候,神奇的是,齐胜居然没有掉一滴眼泪。
“齐英死了?”
洛修:“是。”
“齐谋被抓了?”
“是,目前律师那边反馈,会积极争取让齐权判无期,尽量避免死刑。另外齐权今年已经十五岁了,他是从犯,估计量刑在10年至20年之间,律师会尽量帮他争取宽大处理。”
齐胜疲惫的闭起了眼睛,“我知道了。”
于是洛修退出了他的病房。
大姨太和三姨太疯狂的哭闹,两个女人更是发了狠的互相厮打,她们都想见齐胜,都想让他给做主,可是齐胜却谁都不见。
两个月后,齐胜死了。
他的遗嘱公之于众,盛熙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全都留给了齐月盈。
至于他名下其他的财产,则全都平分给了齐岚和远在海外的三胞胎。
身为一个彻底失败的父亲,这是齐胜唯一能够为她们做的了。
他死的时候,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病床上,身边一个亲人也没有。
他回想自己这富贵膏粱的一声,最终也只能用两个字概括——荒唐。
怀孕八个月的齐月盈顺理成章的成为了盛熙集团的董事长。
洛修做到了他当初求婚时的承诺,在五年之内让她当上盛熙的董事长,事实上,根本没用五年,只有不到两年的时间而已。
在短暂的股价波动之后,洛修再次稳住了人心和局势,盛熙在他的带领下,平稳过渡,所有一切照常运转,而且还朝着越来越好的方向发展。
第一场初雪落下的时候,齐月盈生下了一个男孩。
那一天,洛修守在产房门外,紧张的手心里全都是冷汗。
五个小时的焦灼等待之后,护士把一个婴儿抱到他的面前。
“洛总,母子平安,这是您的小公子,长得多像您啊。”
洛修小心翼翼的接过那个孩子,紧张的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伤到他。
太软了,太小了,可是这个脆弱的小生命却填满了他的整颗心,让他被巨大的幸福和喜悦笼罩。
“我太太呢,她什么时候出来?”他最关心的还是齐月盈。
护士说,“再过一会儿就出来了。洛太太状况不错,是顺产,没受太大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