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少主,这位客官比较特殊。”朱老板面露为难之色,“少主的……”
只是未等朱老板的话说完,柳暮就拔出了剑,吼道:“你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么?好歹我也吃了你十几年的面了,今天我非把的你的店给拆了。”京城中的人都说柳暮她是纨绔子弟,那她今晚就好好地胡闹一番。
坐实了着纨绔之名。
“这位客官,何必为这点事情就生气呢,你若是想吃,在下就把这碗面让给你好了。”坐在柳暮旁边的客人忽然开后说道,明明是个女子,声音却十分中气十足,让人听了有些不太舒服。
柳暮不由得皱起眉头,直到那人转过身将面条推到柳暮面前,她才看清楚,眼前的这个人根本算不上一个女子,分明是个男人假装的,面孔上涂了一层厚厚的粉,即使这样也遮盖不住下巴的胡渣,两道眉毛别炭笔描地又黑又粗,眼帘上抹了一抹艳色,唇上还抹了鲜艳的口脂,这模样实在有些让人惊悚。
大概是柳暮今晚受的气太多了,或许是柳暮从来没连续受到委屈过,有或许这人给柳暮带来太大的充饥,她将面条退了回去,死死地瞪着那人,凶狠地道:“你谁啊你,谁要吃你这种妖怪给的面条啊,哪凉快哪呆着去。”
话音刚落,在柳暮来不及反应的速度里就被人扇了一巴掌,她脑袋直接歪道一旁,被别人打蒙了,脸颊瞬间肿得老高,她捂着脸看着面前的人不敢出声,手中的剑哆哆嗦嗦地指在那人的胸口。
“既然你这么不懂规矩,我也不介意教教你做人的道理。”说完那人冷笑着拨开指在他胸前的剑尖,不过眨眼功夫柳暮就被他抗在肩头,只是来吃一碗面而已柳暮怕麻烦就没带小厮过来,这个时候叫谁都不灵。
这人太过高大,柳暮被扛在肩膀上,只觉得喘不过气来,那人也没走正门,七拐八拐地不知道要带柳暮去什么地方。
一路上柳暮还想用自己的身份压他,甚至想用钱收买那人,那人根本只是冷笑根本不理睬柳暮。
柳暮心中害怕,在那人的肩头拳打脚踢,终于似忍不了,那人恶狠狠地道:“我劝柳少主少费点力气,否则待会你手脚都没了可别怪我。”
“还有,柳少主头上的朱钗就别扔了,少耍花样,”那人冷笑着道,手掌握拳,那手中的朱钗变成了粉霁。
虽然没有看到这番情景,柳暮直觉感到了杀气,她便不敢动了,保命的时候到了。
第二十一章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柳暮终于被带回一家店里来,站在牌匾下的柳暮该怎么形容这家店呢,里面的摆设都是时下京城里流行的,一进来香气袭人,莺莺燕燕的,可她仔细看这些妖娆的女子都是男人拌上的,柳暮知道京城里有些人的兴趣爱好不太一样,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机会能亲自来这样的店看看。
这样一群人倒是对不起这家的名字了--绿竹楼。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本是借绿竹的挺拔、青翠、浓密来赞颂君子的高风亮节,这群人在柳暮眼中怎么看不算不上男子。
“呵呵,今晚就是误会一场,我看也看了,在下能不能先告辞了。”柳暮露出讨好的笑容来,只想赶紧走。
“柳少主何必心急,在下说了要教教柳少主如何做人,便不会食言,请吧。”那人不给柳暮后退的机会,挥了挥,便有一种女子上前拥住柳暮,香气太过浓烈,堂堂柳少主便晕了过去。
由于柳少主是女子,总不能装扮做男子,于是堂堂的柳府的少主摇身一变光荣成了绿竹楼打杂的杂役一枚,柳暮从小哪里做过这样的活,总是这也不对那也不对,端着一盆水都能摔倒。
柳暮低着头拿出抹布立马上前给那人擦被她泼了脏水的裙摆,“对不起。”
“没事,不用擦。”那人好听的声音在柳暮头顶响了起来。
柳暮听着这声音有些耳熟,不由得抬起头来,四目相对,愣了一会,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的激动的泪花。
居然是宋渊。
柳暮看着他那一身华丽的女装,不免心中啧啧有声,果然和楼里旁的人不一样,不由得开口问道:“你是不是成了这楼里的花魁啊。”
“切,这里的那些个男人哪能比得上七郎,七郎长得这么好看,称成为花魁还不是随随便便的事。”宋渊傲气地说道,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只是他确实有那个资本。
“对对对,你长得好看说什么都对。”柳暮没空理他的自恋,这人自恋起来也是要人命的,柳暮赶紧将他拉了下来,低声问他:“你怎么也在这里啊?”
宋渊长叹一声,说起了他来这里的缘故,不过是绿竹楼的老板将他吵醒了,他心情不好骂了一句妖怪,就被人老板砸中了脑袋给拖到了这里,重新教育好好做人。
柳暮皱起了眉头,又问他来这里几日了,宋渊伸出手,柳暮一看心中叹了口气,来的时间比她还长,怪不得她被珍珠给打出来了,想想不对,又接着问道:“青楼里的人不来找你吗?”宋渊失踪这么些天,按照他青楼里那帮兄弟的性子,没理由不来找宋渊啊。
“来过了。”
“那你怎么没走?”
“全打不过,都回去养伤了。”
听到这话柳暮更觉得出去无望,连青楼的人都打不过,何况只是柳府的护卫,大理寺的人也没法动用,柳暮叹了口气,用脚踢踢地面上的木盆:“那我们怎么办。”
“先呆着吧,这里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也没什么不好的。”宋渊坐在舞台的边上,手中掏出一把瓜子,边嗑边说。
“好什么好,我要是再不出去,外面都要乱套了。”柳暮推开宋渊递过来的瓜子,着急道。
宋渊见柳暮推开他的手,也不恼,还是不紧不慢地说:“暮儿你果然没良心,现在还想着出去找小公子。”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你怎么还有心情吃瓜子呢?!再说了我去不去见小公子与你何关?!你不是要和我断绝关系么?!”想起被他的手下珍珠当街甩她的时候柳暮就生气。
正当宋渊还要在说什么的时候,他被人叫去舞台上表演去了,柳暮盯着看了一会,觉得宋渊要是在待这里的话,大概就快成为他人生的转折点了。
不就是跳个扇子舞嘛,扭得那么认真作甚,衣服拉到肩膀作甚,老子也会。
呆了几日柳暮实在忍不住了,也不知今晚是怎么回事,好像守卫没那么严,她怀中揣着两个白胖的馒头,猫着腰跌跌撞撞拍到了后院,月明星稀倒也基本上看得清路。
柳暮正往墙边走,只见墙角还蹲着一个人,柳暮心中警觉,慢慢摸出袖底刀来。
“是七郎。”此时宋渊已经换做一身男子装扮,借着月光看清他的面容,真不明白要逃跑还要穿一身白衣服干嘛,这是丧心病狂的招摇。
柳暮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低声道:“你怎么在这?你不是说不走的么?”
“暮儿在哪,七郎就在哪。”宋渊挨了上来,带上讨好的笑容,手中还多了一柄折扇,黑黢黢的骨架,只有普通折扇一般半大,倒不是他长拿的那把小金扇。
“要跑路,你就低调点,被发现了,你就自己想办法吧,别指望我还来救你。”柳暮没好气地看了眼宋渊,在她心中宋渊就是娇娇柔柔的一个小公子,平日里被茶水烫了指尖也要哭一哭要人给他吹一吹。
“暮儿怎么会抛下七郎呢,若是抛下七郎,你损失可就大了。”
“老子巴不得抛下你呢,你就是个祸害。”柳暮咬牙切齿道,这些日子她被他坑得还嫌少么。
“七郎要是出不去,马上就会有人去柳府要钱,暮儿可知你每次去青楼,七郎只收你茶钱啊,七郎都没算出工费,当然了如果这十万两银子柳府不当回事那就当七郎什么都说了。”
柳暮真想将怀中的馒头丢到他脸上,终是忍住,道:“我带你出去。”
看着高高的院墙他们为谁爬出去,谁接应谁争论了半天,最终还是柳暮以她的人格担保,对着月亮发誓,保证不丢下宋渊,他才勉强同意让柳暮先爬上墙,在外面接应他。
柳暮从容地跳下院墙来,双脚刚落地,只觉脖子上一凉,一把刀架在柳暮的脖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