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好像他对这个人做了什么一样……
布鲁斯为自己的想象寒了一把。
但是现在的情况更重要，于是他不得不压下那些奇怪的感觉，用远比对待罗宾时温柔的语气，耐心说道：“听着，钢铁侠，不管你怎么和我闹脾气，如果你想从这里出去——我相信这和你没有关系，所以你得和我一起去寻找线索。”
隔了一分钟，托尼没动，依旧表情很复杂的盯着他。
布鲁斯用完了蝙蝠侠所有的耐心，干脆就不在理他了。
正在他打算去继续寻找线索的时候，他听见托尼犹犹豫豫的说道：“我……我没法下来。”
蝙蝠侠和布鲁斯一样，满脑袋问号。
他认真的看了眼托尼，确定他手上既没有镣铐，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而且看他还可以动的样子，也不像是被谁绑住了，所以哪里存在不能下来的情况？
大概是他眼神中的疑惑激怒了托尼，托尼立刻加重语气，吼道：“好啊，如果你怀疑，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
说着他把腿放到了地上，然后直起身。
这不是挺好……的嗯？
布鲁斯的想法还没想完全，他就看见眼前本来站的挺好的托尼，忽然像被人抽了骨头一样，直直的朝着床边的床头柜到了下去，然后……
然后，他就亲眼目睹了一个人类的脑袋，活生生的在他面前表演了一个当场砸烂！
托尼史塔克……死了？
……
布鲁斯睁开眼睛，猛然发现自己整个人在往下掉。
他刚才不还在看着托尼史塔克死在自己面前吗？他正准备去给托尼验尸，一眨眼这又是发生了什么事？
在他脑子反应过来
情况是怎么回事前，他看到了自己头顶上有一个淡蓝色的光圈，而他手上还拿着勾枪，正试图抓住点什么。
这场景……太熟悉了吧？
两分钟后，布鲁斯用和第一次一模一样的方式，撞破了汽车旅馆的窗户，然后在床上打了个滚，站在了地上，而他对面……
刚刚给他表演了一个当场死亡，并且他确定一定死了的托尼正抱着双腿，坐在床上幽幽的看着他。
在他说出什么之前，他看见那个人一脸‘我知道你是个傻逼，但是我不说’的表情，阴恻恻的说道：“你现在终于信了吧，布鲁斯韦恩？”
布鲁斯：“……”
“这不是做梦。”是不是做梦布鲁斯还是能分辨出来的，他一脸怪异的看着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你要是告诉我，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我现在就一炮轰穿你的脑袋，你信不信，布鲁斯韦恩？”托尼威胁的说。
“……”布鲁斯沉默了两秒，他当然不可能被他吓着，但是这并不妨碍蝙蝠侠一头雾水……即使是蝙蝠侠也没看过这么神奇的场景，“我当然记得，我是说怎么回事，我刚才看见你……”
……死了。
布鲁斯没说出完，因为托尼的眼神告诉他，要是他敢把那个词说出来，他就要和他拼命。
虽然，蝙蝠侠很怀疑现在的情况下，这个男人还有没有本事和别人拼命。
“我要是知道现在是个什么回事……你觉得，我还会呆在这张床上吗？”托尼翻着白眼说。
这倒是真的。
“我比你要早来那么几分钟……也许有几分钟吧，实际上多久都无所谓，因为在来了以后我就一直在重复这种该死的情况！”
大概是为了防止他依旧不信，接下来，布鲁斯又欣赏了下床的瞬间被掉下来的顶灯砸死，崴了脚，被床边的水果刀捅死等一系列算得上是千奇百怪的死法。
第四遍，用同样的方法撞破窗户坐到托尼面前的时候，连蝙蝠侠都觉得疲惫了，更不要说那个死了几遍的人。
托尼干脆就四肢大张，瘫倒在床上。
布鲁斯站了一会，意识到现在的情况很复杂，一时半会解决不了，干脆也坐到了另一张床上，习惯性的开始保持体力：“所以，你会一直死，而一旦你死了，一切就会重新开始。”
“你终于说了句聪明话，福尔摩斯。”
他在福尔摩斯这个称呼上加重了语气，不需要多思考，布鲁斯就知道他是在嘲讽他世界第一侦探的名号。
蝙蝠侠被别人嘲讽的次数多了去了，他连眼神都没有一点变化的说道：“这一切的关键就是你。”
“你可以死一次试试。”托尼一瞬间坐起来，歪着嘴巴嘲讽道，“说不定你死一次，一切也会重新开始。”
布鲁斯脸上的表情这一次终于有了点变化，他的脸上有点疑惑和一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失望：“你好像对我很有意见？”
是的，他发现这个人一直试图用语言激怒他，一开始他以为他只是因为现在不断死去的情况很烦躁，需要点发泄的途径。
后来他发现这个人纯粹是想要和他针锋相对。
这种情况在他是蝙蝠侠或者他是布鲁斯韦恩的时候都没有发生，钢铁侠和蝙蝠侠相遇的时候情况虽然算不上融洽，但是他对蝙蝠侠还是挺尊重的。
而当他是布鲁斯韦恩的时候，托尼自己可能没察觉到，但是布鲁斯迅速的意识到，他们之间的相处某种程度上真的可以称得上是和谐了。
而现在，托尼几乎是每说一句话都会讽刺他两句。
这让布鲁斯觉得……有点……有点怪。
“你在说什么？这世界上有谁会对伟大的蝙蝠侠和他最亲爱的伴侣
布鲁斯韦恩有意见呢？”托尼回答道。
好了，布鲁斯现在确定了。他是真的对他有意见。
“你对我有意见。”布鲁斯沉默了一会后说。
托尼翻了个白眼：“你为什么要纠结这个呢？你不是说了我们现在时间不多吗？你不是应该去发挥你世界第一侦探的实力，好好的寻找该如何解决现在这个该死的局面吗？”
他比刚才说话的态度更加恶劣，嘴巴里说着不要纠结，但是看着布鲁斯的眼神明明白白的写着“对，我就是对你生气了，布鲁斯韦恩，你最好搞明白这点并且弄清楚我是为什么生气”。
布鲁斯：“……”
谁再说他脾气大，他最好看看托尼史塔克。
“听着，钢铁侠……”
“托尼史塔克，福尔摩斯，我有名字，我记得你记性应该不错。”托尼阴阳怪调的说道，“毕竟是世界第一侦探嘛，还是说换了个身份，你就干脆忘记了我的名字，老实说，那样我会非常怀疑蝙蝠侠能不能称得上……世界第一侦探。”
布鲁斯看着他，就是……看着他，大概三分钟后，布鲁斯一伸手揭开了自己的面具：“你是因为我欺骗了你？”
“感谢神啊，福尔摩斯的智商终于随着他的面具被摘掉而上线了吗？”托尼说，“yes！你骗了我，布鲁斯韦恩，这个世界上没人能欺骗托尼史塔克！”
“你是因为你的感情受到了欺骗，所以像个小孩子似的发脾气？”布鲁斯冷静的说道，摘下了那个属于蝙蝠侠的面具后，布鲁斯韦恩脸上的表情依旧属于蝙蝠侠。
托尼瞪大眼睛，布鲁斯确定，他要不是不能起来，他现在绝对就冲着自己冲过去了。
他像……一只被激怒后竖起来全身尖刺的刺猬。
“感情受到了欺骗？你错了，只是这个世界上没人能欺骗托尼史塔克而已……”托尼指着布鲁斯说，“还没人能欺骗到我！”
布鲁斯确定就是因为他说的那个原因。
他叹了口气：“听着，托尼史塔克，我确实欺骗了你，但是你也没有说实话不是吗？每个人都有秘密，比如说你的来历，史塔克的那些事。我并没有问你，而且现在的情况不适合我们继续纠结这些。我知道你是因为你和我说的那些话，那些关于你父母和朋友的话，但是我也对你说了些……私人的话题，那扯平了。暂时停下生气，好吗？”
托尼依旧看着他，过了半天他才气呼呼的闭上了嘴，心不甘情不愿的压下了自己的火气。
他绝对不是因为不生气了，而是布鲁斯有句话没说错，他确实对他说了些私人的话题。
而且现在的情况比较特殊，所以他勉强同意了布鲁斯。
“出去了，我们在好好谈谈关于你欺骗的事情。”托尼威胁道。
好消息，布鲁斯也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