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淑妃独宠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众妃心里都在打着小九九,酒杯里的酒喝完一杯又一杯,恨不得自己喝醉过去。喝醉了,就不用看上座上那对黏黏糊糊的男女。
座下的妃嫔在买醉,上座的萧旭渊和慕榭清演戏演得也好累。
尤其是萧旭渊,他觉得他都要坐不住,想跳起来远离慕榭清。
原来,为了营造出萧旭渊盛宠慕榭清的假象,萧旭渊不仅允许慕榭清和自己同坐,俩人还共用一个桌案,彼此间近的不能再近。
萧旭渊觉得自己这种安排应是差不多了,足以显得他对慕榭清的独宠。可他忘了慕榭清这个女的,她是会得寸进尺的,开席至今,他就被她哄得喝了不知多少杯酒下去。
喝酒也就算了,偏她还要抱着自己的胳膊软声细语撒着娇,温香软玉在怀,是个男的都忍不住。
萧旭渊活了二十多年,哪见识过这等阵仗,在他看来要他当着外人的面和自己的妃嫔黏黏糊糊地,那是万万不能的。
他和女人这种生物挨得最近的距离也就是床-上,那是为了繁衍子孙后代而不得不做的事。除此之外,他从未主动和别的女的挨得这么近。
哦,其实小时候是有过一次的,可他那是被逼的,是对方趁他无力反抗硬扒了他的衣服,不是他自愿的。想起那件糗事,萧旭渊的耳尖更红了,连呼吸都灼-热了几分。
回过神来的他,暗暗使了使劲,抽了抽胳膊,没抽出来,“慕榭清,你能不能坐好。”
你整个人都要趴在朕身上了。
熟料,慕榭清闻言不仅不退,反倒将头也靠在了萧旭渊的肩膀上,娇声道,“陛下,再喝一杯吧。”
边说边给萧旭渊又斟了一杯酒,皓腕轻抬,还送到了萧旭渊的唇边。
萧旭渊紧抿双唇,就是不肯把唇边的酒喝下去。天知道,他今晚被慕榭清灌了多少酒,他就算酒量再怎么好,也经不住慕榭清一杯接一杯的灌。
他又不是真的千杯不醉。
见萧旭渊不喝,慕榭清用眼神示意到:陛下,这么多人看着呢,难道你想前功尽弃,让她们以为你连臣妾敬的一杯薄酒都不肯赏个脸喝了。
萧旭渊同样用眼神回到:相同的理由你都用了多少次了,朕再喝就真的得醉了。
在慕榭清看来,理由不在于相同不相同,好用就行。
俩人僵持了一会,最终以萧旭渊抵抗失败而告终。
这杯酒喝完,萧旭渊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头脑开始昏昏沉沉,看的人物和场景也越来越模糊。
萧旭渊要快喝醉了的模样,哪逃得了离他最近的慕榭清的眼睛。在又逼萧旭渊喝了几杯后,慕榭清就不再灌萧旭渊酒了,而是独自一人自斟自饮。
萧旭渊和慕榭清的亲密行为终是让有些妃嫔看不下去了,有人出声道,“淑妃娘娘,嫔妾想知道陛下送了什么贺礼给您庆生啊。”
“是啊,拿出来也让我们开开眼界呀。”
一个妃子发问,剩余的妃嫔也跟着附和。
领头的妃嫔会这么问不是没有理由的,眼看淑妃的生辰就要结束了,可陛下送了什么贺礼没几个人知道。
该妃子暗搓搓猜测,陛下要不就是送了极好的东西,要不就是送的东西难登大雅之堂,否则的话,怎么没听人谈起过呢。她是比较希望是后者的。
她们不问,慕榭清都要忘了,萧旭渊这厮还没送自己生辰贺礼。她本以为萧旭渊是想在晚宴上当着大家的面送给她,这才一直忍着不问。
谁知道她后来光忙着试探萧旭渊的酒量,把这事忘在了脑后。
被人问到头上,慕榭清也只好去问‘要醉不醉’的萧旭渊了,“陛下,妹妹们都问臣妾,陛下送了什么贺礼给臣妾呢。”
“贺礼?对,朕还没送你贺礼。”
要快醉倒在桌案上的萧旭渊,立刻端正身姿,睁大双眼,朗声道,“夏安,让人把朕送淑妃的生辰贺礼给抬上来。”
咬字清晰,声音洪亮,不知情的人绝对看不出萧旭渊已经快要醉了。
夏安的手脚很是麻利,片刻钟的功夫就带着一行人回来了。
看夏安身后太监们的架势,这件贺礼还是件大物,大物外面遮盖着一层红布,遮挡住了大物的真实样貌。
什么东西长成这样,四四方方的,好像床板?
东西抬上来后,萧旭渊本想亲自下去揭开的,熟料刚站起来就一阵头晕,晕得他只好赶紧坐下,让夏安代替他揭开红绸布。
红布一揭开,物件的真实样貌就露了出来,看清是何物后,就有人失声喊道,“这是羊脂白玉!”
整块完美无缺被雕刻成白玉床的羊脂白玉,简直是价值连城啊。
陛下竟送这么珍稀罕有的东西给淑妃,在场的妃子又一次嫉妒的红了眼。
谁不知道,羊脂白玉产量极少,通透无瑕疵的羊脂白玉更是有价无市,用羊脂白玉做成的项圈、手镯或是耳饰,那可都是压箱底能当传家宝的东西。
可现如今,这么大一块的羊脂白玉,陛下眼眨都不眨的就给淑妃雕刻成了白玉床,仅仅只是作为一个连整寿都算不上的生辰贺礼。
此举怎不让人眼红。
偏萧旭渊接下来的话更让她们心痛到吐血。
“淑妃,朕知道你怕热,故才命人用羊脂白玉给你打造了一张白玉床,”萧旭渊神情温柔道,“白玉床冰冷凉爽,夏天拿它当床睡,最适合不过。”
“朕还让工匠在上面雕刻了百子千孙的图案,寓意你我之间定会儿孙满堂。”
“这件贺礼你可喜欢。”
萧旭渊为自己能想出这么件礼物而自豪不已,要不是场合不允许,他都想仰天长笑。看吧,这么大件的礼物朕看你怎么带的出宫。
萧旭渊之所以会想出送慕榭清这么大件、这么惹人注目的贺礼,完全是逼不得已,完全是被慕榭清坑惨了。
慕榭清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心不可谓不黑,只不过是帮了他一个小忙,就昧去了自己一大堆宝物,萧旭渊只要一想起那些落入了慕榭清手中的珍宝,心就血淋淋得。
关于慕榭清昧掉萧旭渊宝物这事,还得从头说起。
话说有段时间,萧旭渊很是愁眉不展,慕榭清本着人道主义精神问了一句,得知萧旭渊是为了一件政事烦恼得不行。慕榭清看过后,随口提了几个方案,本也就是随便说说的,谁知竟无意间帮萧旭渊解决了那事。
乐昏了头的萧旭渊,竟许诺说要奖赏慕榭清,让慕榭清有什么想要的尽管提。
谁知刚好就那么巧,萧旭渊说这话时,是在慕榭清刚刚清点完自己的私人物品后,若是早上那么几个时辰,慕榭清定会说小事一桩,不足挂齿。可那时的慕榭清脑中眼前出现的全是进宫后,萧旭渊为做戏赏赐给她的各种珍稀古玩,满脑子都是想把它们充了她私库的冲动。
想充私库的慕榭清还没想出办法呢,萧旭渊那厮就自己送上门来了,送上门来的东西岂有不收的道理。
被宰了一顿的萧旭渊起初不觉得心痛,反正整个乾朝都是他的,他私库里有的是好东西。其实萧旭渊若是一直这么不明真相的想下去那也没什么,最多东窗事发时,怪自己有一个办事死脑筋的贴身总管夏安。
作为为数几个知道萧旭渊和慕榭清交易的人之一,每次涉及到慕榭清的事情都是夏安亲自出马解决的。这些事里当然也包括给慕榭清送各种各样的赏赐。
对于送什么赏赐,夏安曾经也是请示过萧旭渊的,萧旭渊只说,送好的,从他的私库里出。
于是乎,掌管着萧旭渊小金库的夏大总管每次挑赏赐时,都是秉着送的东西越好,造成的轰动也越大的原则,可劲地把萧旭渊小金库中的稀世珍品送进了华清宫。
那时的夏安以为这些东西只是用来走个过场,慕榭清离宫时是可以收回去的。
在知道萧旭渊同意慕榭清将那些赏赐据为己有时,夏安每日上值都是惴惴不安的,深怕萧旭渊脑子一抽想清点自己的小金库,那他可就在劫难逃了。
萧旭渊是在那之后的某一天,心血来潮想换个笔洗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私库差不多要被夏安搬空了,他最喜欢的那几件精巧古玩也早已经不属于他了。
被搬空了小金库的萧旭渊,恨不得把夏安的脑袋打包好一起送去华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