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的这场闹剧直到半夜才平静了下来,要撬开赵太医和宫女的嘴也需要时间,萧旭渊让无关人等都离开了华清宫,各回各处。
佟贵妃从没有一刻这么的忐忑过,她万万没想到那名她以为已经死了的宫女,还好端端地活着,还在众目睽睽下被抓了。
她会不会供出她?不,她从未亲自见过她,和她接触的也不是她毓秀宫的人,她怕什么。虽然佟贵妃一直暗示自己不要自乱阵脚,可她恐惧的神情还是泄露出了她内心的不安。
作者有话要说:
此事怎么会这么简单就结束呢,这不符合我们慕大胆的作风,要干就干一票大的
第19章 坑深018米
不出半日,慎刑司里的人就将两份罪状呈到了御前。萧旭渊审阅后,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紧急下令封锁合宫,不准各宫人随意走动,违者立即仗杀。
山雨欲来风满楼。
考虑到慕榭清在‘坐月子’,萧旭渊将合宫的妃嫔们都宣召到了华清宫的大殿中。见该来的人都来齐了,萧旭渊拿起新鲜出炉的两张罪状说,“夏安,把这两份罪状当着合宫人的面读一遍。”
“奴才遵命。”
“各位娘娘,赵太医昨夜已在慎刑司承认自己在给淑妃娘娘开的药中掺入了避子草等让人难以受孕的药物,有意使淑妃娘娘终身不孕,除此之外。”
想到赵太医干得事,夏安深深地觉得赵太医不配当人,连畜生都没他那么丧尽天良,“赵太医还招供说,不仅淑妃娘娘,在座的娘娘们也都被他下过落胎药亦或是避子草。”
“有些月份浅的娘娘吃了药后,若是滑胎出血的话,也只会相信赵太医说的月事不调的说词,并不会想到别的。”
“而那些已经确诊怀孕了的娘娘,肚中的皇子迟早会因为母体早先服用了过多对胎儿有害的药物,而胎死腹中。”
难怪后宫一直没有孩子出世,感情都被赵太医借着给妃嫔看病的时机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掉了。月份小的话,孩子都没能成型,被打掉时妃嫔也只会以为是自己体虚导致的月事不调,哪会联想到其他的。
“我的孩子,”一声声凄厉地哀嚎响了起来,萧旭渊后宫中小产失去孩子的妃嫔不说多,**个总是有的。孩子流掉后,她们私底下不是没有质疑过太医院,但奈何没有证据,也不知从何查起,如今骤然闻听真相,她们如何受得了。
作为孩子的父亲,萧旭渊的痛苦不是一般人能够感受的,回想这些年和佟元伏的斗智斗勇,到底是他棋差一招。他只专注于朝堂上的权利争斗,以为太医院等处在他登基时清洗过一次后,不会再出大的纰漏。是他太自傲,太自以为是,是他没保护好自己的孩子,都是他的错。
“是你,是你佟贵妃下的手,”在大家都没注意到的时候,一名妃子扑向了佟贵妃,将佟贵妃扑倒在地,趁机掐着她的喉咙道,“佟贵妃你好狠的心呐,那么小的孩子你怎么下的去手,你这毒妇,我要你给我孩子偿命。”
佟贵妃哪里想得到自己会有被人压在身下,掐的喘不过气来的一天,她用力地掰着喉咙上那双越收越紧的手,呼吸艰难道,“你放手,放手。”
众妃基本都是名门闺秀出身的人,哪见过这等骇人场面,一时全都不知作何反应,还是佟贵妃的贴身宫女杜兰喊了一声,“救救我家娘娘,我家娘娘是贵妃,她这是以下犯上。”
与佟贵妃家有关系,父兄跟着佟元伏混的妃嫔听到杜兰的话,纷纷上前解救快被掐的翻白眼的佟贵妃。可其他几位小产过的妃嫔岂会善罢甘休,明里暗里地使绊子,表面看去是在救佟贵妃,实际上哪个不是借机踩她、掐她一下。
最终还是萧旭渊看不过眼,带人把佟贵妃救了出来,即使他再不喜欢佟元伏的女儿,但他也不能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对付她。脱离了围困的佟贵妃已是珠钗散乱,脸上也多了好几条血印子,佟贵妃看着雪白丝帕上的鲜红血迹,不敢置信道,“陛下,容贵人以下犯上欺侮臣妾,求陛下为臣妾做主。”
“佟贵妃,你不要贼喊捉贼,恶人先告状,你敢说不是你指使的赵太医干得阴损恶毒事。”容贵人此时满心满眼都是自己那个将近五个月快要成型的孩子,她若不是被人拉着,她非得让佟贵妃给她孩子偿命。
“你血口喷人,你孩子保不住与本宫何干,不要说你孩子流掉时,本宫还没进宫,就算本宫在宫里,你又有何证据证明是本宫下的手。”
“不是你,也是你那想谋朝篡位的父亲。”
眼见容贵人越说越不像话,正做着‘小月子’看了一场好戏的慕榭清听不下去了,再让容贵人这么胡咧咧下去,容氏一门都要栽在她这张嘴里,“你们都是死人吗,没看见容贵人神智都不清醒了,还不把她带回宫叫太医来看看。”
本想等容贵人再口不择言多说些胡话的佟贵妃,皮笑肉不笑道,“妹妹还真是及时雨,话说的如此地恰到好处。”
慕榭清(小课堂):对对手最好的反击,就是当她不存在,极尽可能地忽视她。
慕榭清理都不理佟贵妃,直接点名夏安,“夏总管您倒是继续说啊,赵太医说完了,还有本宫宫里的宫女之事未说呢。”
“娘娘宫里宫女的情况则比较复杂,”夏安捧起另一份罪状解读道,“该名宫女名叫红云,主要负责华清宫内的洗衣和烧水。据她交待,避子草是赵太医交给她的,交代她找机会下在淑妃娘娘的药里。对于这件事,赵太医也承认是他所为。”
话说回到慕榭清小产一事上,慕榭清自然而然的哭道,“我苦命的皇儿,都是母妃没用,才让你遭奸人所害。”
“娘娘您先等等,奴才话还没说完呢,”慕榭清一哭,剩余几位妃子也随着一起哭,这让夏安还怎么读的下去。
“哦,您老接着说,”慕榭清的眼泪收放自如,说停就停,只留下些来不及收音的其他妃子,“我苦命的孩儿......”
“……”
“除此之外,那名宫女还交代,内务府总管钱三千也曾交给她一瓶熏香,让她提前在淑妃娘娘要穿的衣服上熏上一熏,那瓶熏香也被找到了,经太医查验里面装的是麝香。”
“而且,她还招供内务府每月给各宫送的衣服首饰、布匹香料等也是浸染过麝香的。”
“胡说八道,那名宫女是在污蔑,污蔑,”整个洛京谁人不知内务府总管钱三千是佟家远房亲戚,她这么说和公然说是她佟丞相府做的有何区别,“淑妃,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指使她这么说的。”
佟贵妃怒气冲冲的冲向慕榭清的床边,手指指着慕榭清的鼻尖反驳道。
慕榭清狠狠啪掉佟贵妃指着自己鼻子的手,道,“本宫最恨被人指着鼻子叫嚣。”
“本宫有必要搭上本宫孩子的命去陷害一个内务府总管,他的命难道比本宫孩子的命更金贵?”
“你说是本宫指使的,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就不要像疯狗似的乱咬人?”
慕榭清啪掉佟贵妃的手指,微抬着苍白着的一张脸,眼睛也瞪得大大的,愤恨地回击道。
“这还要什么证据,她是你宫里的人,听得自然是你的命令,你让她这样说她敢不照做。”
事已至此,佟贵妃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红云招供的那事成真的。她们佟氏一族万万不能和谋害皇嗣一事扯上关系。
要问佟贵妃满宫中她最恨谁,佟贵妃想都不用想地会说是慕榭清,且这恨一日比一日深,一日比一日浓。
论家世,慕榭清比她好上太多,慕国公府是一品国公府,世袭罔替,她父亲虽权势滔天,危及皇权,可她家也仅仅是官宦世家,佟氏一族全靠她父亲一人撑着;比美貌,她自认不输慕榭清太多,可不知为何,每见慕榭清一次她便会自惭形秽一分。
进宫后她有心想在位分上压慕榭清一头,享受享受慕榭清屈居在她之下的乐趣,但慕榭清仗着自己受宠、目中无人,不仅丝毫不给自己面子,还让她沦为六宫的笑柄。偏陛下还极护着她,公然保她,连朝臣的施压都不顾,这一桩桩,一件件让她如何不恨慕榭清。
“她若真听本宫的话,那本宫的孩儿是如何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