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圆记(51)

作者:海中虫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二姐儿好生选了几朵白荷花以及粉荷花,正可惜没有其他更好的时候,忽然从天而降一只鹰。足足有人头大小,通体羽毛漆黑油亮,直接向着二姐儿这边冲了过来。

家人媳妇怕的不行,连声叫着让二姐儿坐稳了,自己连忙用竹竿把船移走。可那只鹰却好像认准了二姐儿似的,连犹豫都没有,翅膀一拍,就叼走了一只粉荷花飞走了。

二姐儿被吓得心脏都差点跳出来,她用手拍着自己的胸口,惊惶未定的攥着剩下的几株荷花,忙让家人媳妇赶紧上岸。不过等她再次抬头看向天空的时候,那只鹰已经无影无踪了,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

她再次回到李夫人身边的时候,大姐儿和三姐儿还在讨论硕哥的信,李夫人则端着杯果浆坐在树荫下赏花。二姐儿就一五一十的把刚才遇到鹰的事情讲给了李夫人听。

李夫人好生安慰了二姐儿,见二姐儿的情绪稳定下来了,心里却纳罕的很:向县哪里来的会飞的鹰?难道是莲花巷那家的鹰跑出来了?

正在这时,陈老爷却拿了个帖子过来寻她们了,笑呵呵道:“怎么我一过来就满脸的愁容?这是不乐意见到我了?”

薜荔忙道:“这哪里是不愿意见到您,就是刚才在看硕哥的信,提到了南方有地方发生饥荒,心里怪不落忍的。”

大姐儿也跟着道:“而且地方父母官难道毫无对策吗?竟由着那些地方易子而食,大盗丛生,百姓流民失所,着实可怜。”

陈老爷叹道:“这是天灾,怎么能被凡人所决定的。就好比向县,其实也旱好几年了。但在咱们这里距离河道近,所以倒也不愁用水,还好一点。听说南方有些地方河道都干涸了,那可是足足三间房子那么粗的河道!”

薜荔和大姐儿被吓了一跳,特别是薜荔,她还真没有直观的面对过饥荒和旱灾,也根本想象不到河道干涸的样子,却隐约能察觉到,的确是灾难要来了。

陈老爷道:“不说这个了,这几日庄子上刘妈妈说新得了好些雀儿,又炸又腌弄的不错,想让咱们过去尝尝。我这边是过不去了,不如改日你带着大姐儿她们过去散散心?”

李夫人摆手道:“我身体乏的很,只怕是没这精力了。更何况穆哥儿还没有寄信回来。干脆让小刘妈妈她带着几个姐儿去散散心,也当是出门避避晦气。”

李夫人这一拒绝,大姐儿和二姐儿紧跟着便也拒绝了,只言要陪在李夫人身边尽孝。眼见着陈老爷尴尬了起来,薜荔忙圆场道:“我可极为想念庄子上的炸雀儿,鲜咸香,和着白粥吃当真是人间美味。既然姐姐们都不愿意去,那我和小刘妈妈就去庄子上把这口吃的给带回来。好歹这算是个时令吃食。”

“什么时令吃食?只怕是你的嘴巴‘食令’吧。”二姐儿笑着打趣薜荔,还拿手指在脸上画,羞她,马上就被薜荔追着围着李夫人跑,忙让陈老爷替她挡一挡薜荔。

李夫人笑呵呵的看着自己两个姑娘耍宝,一扭头就看到了陈良翰期期艾艾的站在了不远处,探头探脑的看着这边。便连忙招呼他:“快过来,这里有你喜欢吃的定胜糕,怎么站在哪里不动弹。”

作者有话要说:

饥荒描述来自于崇祯年间的明史记录~

第54章 挂着珍珠链的夹袄

陈良翰上前一拱手,“见过父亲母亲,大姐和二妹三妹,我方才看到父亲仿佛有事情吩咐,便没有上前。我有一好友,近日在城外面攒席,请了个落第举人来与我们讲理,所以冒然前来请求父亲同意。”

李夫人大喜,然后又不太放心的追问道:“你那朋友姓什么叫什么?可不是王家那个诚哥吧?”

陈老爷重重的哼了一声,道:“他能交什么朋友!不外乎是些狐朋狗友,酒肉之徒。什么讲理论义,我看莫不是请了几个姐儿来给你们讲一讲理!”

李夫人拍了陈老爷一下,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又对陈良翰道:“莫听你父亲的,你有心向学,这是好事。回头咱们家也弄个一门双秀才双进士的,岂不美哉?只是毕竟要出城去,城外流民多,我和你爹都不太放心。”

陈良翰先是难为情的涨红了脸,而后便回答道:“不是王家的诚哥儿。是潘家的几位兄弟要付乡试而办的席。我与潘家大哥感情深厚,所以不嫌弃我是白丁,也问我去不去。”

李夫人忙道:“当然要去,这个是好事。回头让小刘妈妈好生给你备好东西,带上银子,再让你爹让衙役多去那边转转,省得有不长眼睛的流民给你们找事情。”

陈良翰当然喜悦异常,再三谢过李夫人和陈老爷之后,又告诉他们这席面在城外的野阳山上,潘家在那座山上包下了个寺庙,清清静静。陈老爷便跟着陈良翰一道出去了。

薜荔却突然想到了,刘妈妈那个庄子就是在野阳山下,和陈良翰读书的地方距离的极近。她虽讨厌陈良翰,但又想到山上山下也见不到面,便又冷静了下来,和大姐儿二姐儿复又赏花笑闹着。

陈良翰出了院子,便和陈老爷分开。他借口出门采买书籍,顺着陈家和花园之间的夹道一路前行,走到一半,院墙上忽然出现了一只猫。

白腹黑背,通体毛色顺滑发亮,体态健壮,面部的黑色如同发髻一样分成了两部分,显得眼睛又大又圆,异常可爱。

“沉阁?”陈良翰不确定的喊了一下猫的名字。

沉阁嘴里叼着一个还在挣扎的老鼠,没空搭理陈良翰,甩了下尾巴权当是回应了。然后三下两下的顺着墙快速往前跑,一会儿就没了踪影,只留下陈良翰一个人生闷气。

陈良翰对着沉阁离开的方向直瞪眼,心里百般脏话叠了上去,末了才安慰自己回头一定宰了它吃肉,又想到距离这天的时间不远了,心情顿时晴朗起来,简直是哼着小曲来到了洗衣房前。

这里本就没有人,之前是几个雇佣的洗衣婆会来这里干活。后来薛宝儿和翠柳被罚到了这里,小刘妈妈修整了下屋子,就把这两个常年关在这院子。

陈良翰轻轻一晃动门上的锁,给了看门的家人媳妇一个荷包,急忙进了院子去找自己的亲生母亲——薛宝儿。

几年过去了,不处在养尊处优的环境下,薛宝儿的美貌自然打了折扣,岁月的痕迹开始在脸上慢慢堆积,皮肤也因为冬天夏天的干活而粗糙并且出现了各种问题。猛的一看,到仿佛是个四五十岁的老妇人,一脸的刻薄与尖酸,看着就不好惹。

翠柳见翰哥儿来了,便在围裙上把手上的水擦掉,把他迎进屋子内,小声道:“最近薛姨脾气又不好了。昨个生了好大一顿气,说要拿着刀去把陈家上上下下的人都杀掉。哥儿和薛姨说话的时候,千万要小心不要说其他的。”

陈良翰根本没有把翠柳的话放在心上,他对着翠柳甜言蜜语了几句,保证说只要翠柳好好伺候薛宝儿,将来会纳她为妾,让她从这里出去。

一扭头,就把翠柳的话原原本本的都告诉给了薛宝儿,还撇嘴道:“我看这个丫头是干活干腻烦了,竟然开始编排主子。只怕这日子是过不下去了吧。”

“在这么个阴冷潮湿肮脏的地方,谁能过的下去!”薛宝儿尖利的声音响在了屋子里,语气里满满都是阴毒和怨恨。

陈良翰嘿嘿一笑,“这日子您马上就能不用过了。只要再过几日,我就能带您离开这里,飞黄腾达,把陈家这些人都踩在脚下面。”

薛宝儿撇了他一眼,“和那边联系上了?人家没嫌弃你是个腹中空空的草包窝囊废?”

“您这话说的。”陈良翰颇为不开心的看着薛宝儿,“我怎么是个腹中空空的草包了?人可看重我了,说只要事成之后,就要封我个小帅当当,封地就在向县这里。”

小刘妈妈连着收拾了两天,才把给陈良翰和三姐儿的东西都收拾齐全。陈良翰让自己的书童带上行李,自己则一个人骑马走了。薜荔等了一会儿陈老爷和李夫人他们,同大姐儿等好生别过,才坐上马车和小刘妈妈一起去野阳山下的庄子。

一上车,薜荔的注意力就在车上的两个大木箱了,便问道:“妈妈,您收拾了两天,我还以为是多少东西呢!这里面都装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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