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曾经的世家公子从未见过的狂野风格,他没什么表情的换上,整个人穿上之后像是壮了一圈,灰棕色的毛将他整个人的风格拉低了好几个档次,即便是长了那样一张脸也有些难以救回。
但是不得不说,这件衣服厚实保暖,除了丑了些,没别的缺点。
苏青很容易的就将这件衣服的外貌抛之脑后。
外面的狼没有动静了,不知道是藏在哪里等待这扇门的开启,还是早早地放弃了这个小屋另觅它路。
苏青心底毫无胆怯,若只是他一人,单枪匹马的出去自然毫无顾虑,但是……
他隐蔽的往阮颜的方向看去。
现在他并非一个人,在这个屋里,阮颜是拯救他的存在,一个柔弱漂亮、但又异常果断的姑娘。
至少比他想象中要勇敢,用剑刺下去的时候手一点都不抖,力度也是刚好没有伤到他的程度。
这一点其实有点让苏青怀疑起阮颜到底是否有武功,毕竟准度和力度能如此精确的话,那并非是一个普通姑娘能做到的。
但是他能从她的呼吸和脚步声中断定,她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半点武功的可能。
那便是他多虑了。
在阮颜用小木梳梳头的时候,正蹲在狼尸体旁边的苏青没忍住侧头看了好几眼。
那把小木梳在黑发中穿梭,许是梨树做的,紫褐色的木梳衬的拿梳的手白皙纤细,一下又一下,梳子在发间穿梭时发出的轻微声响敲响了苏青隐藏许久的警铃,他猛地转回了头,将自己的注意力全然放在了眼前的狼身上,眨也不眨。
“——叮!苏青好感度40!”
阮颜手下一顿,回头盯着苏青仅露在她视线中的后脑勺。
练武之人何其敏感,他没有回头,只是低声说道:“狼肉能吃吗?”
阮颜也不知道,但是听到肉字,她下意识的犹豫了起来。
平日里不过是加了点腊肉丁在粥里,若是真的有新鲜肉吃,倒也能享受一次口腹之欲,不过……狼肉能吃吗?
带着疑问,她梳好头发给苏青递了一把刀。
苏青的剑法很棒,刀法也不差。
剥好的狼皮搁在边上晾着,所有的这一切,包括清洗狼皮都是苏青一手包办,阮颜就在旁边瞧着,有时偶尔递个什么东西给他。
一大锅狼肉加了盐腌着,搁在炉灶上用盖子盖了,苏青朝窗户外瞧了一眼,外面又在下雪了。
直至傍晚,外面天黑的快,趁着天还有些亮,苏青还是出去了一趟。
一是想多拿些柴火,二是一天下来他也需要解决自身的生理问题。
门外没有狼了,连那一排狼的脚印都被雪给重新掩盖住,目光之处皆为白色,再也没有别的颜色。
苏青的脚稍微利索了些,他在房屋周边都转了一圈,本来是想检查一遍周边的安全,却也没料到在这个时候看到了房屋后面的那座墓。
很新,墓很小。
一片雪落在苏青的睫毛上,他眨了一下,那片雪就融成了水落在他眼里,好像这点水光将他都显得更近人情了一些。
苏青处理了自己的脚印,倒回去抱了一堆柴进屋。
恰逢阮颜在换衣服。
苏青飞快的落下了眼退了出去,等了一会才踩重了步子推门走进去。
她不过是换了一个外套而已,因为贱上了狼血。阮颜听到系统的提示声有些诧异,不过她并未说些什么,只是计算着她已有两日未能好好洗个澡了。
如今眼下,她若是提出想洗澡,会不会显得……
她方才转个身,腹中微微坠痛,上个世界乃修仙界,月经这种事早已没有出现在她身上,以至于等她做饭时身下一热,这才让她意识到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是捂着肚子在衣柜里找月经带的。
脸色苍白,身体摇摇欲坠,在苏青看来她应当是受了什么伤。
而且,他鼻尖隐隐闻到了血腥味。
年轻的剑客不懂情爱,更是对女孩子的身体情况知道的少之甚少,搁下碗,他没有多说,走上前去问是不是需要药。
阮颜抓着内衣背对着他隐隐颤抖。
“阿颜姑娘?”
被耽误的这一会,她不想洗澡都不行了。
转过身,阮颜苍白着朝他笑了一下,一手扶着旁边的炕,“你可不可以帮我个忙?”
王屠户曾经给她打了一个木桶,就在隔壁柴房放着,她来了不过几天,并未用过。
平日里不过就着木盆清洗,如今有了苦力,自然是不会放过了。
一锅又一锅的热水倒了进去,阮颜低下了头紧紧攥着衣裳一言不发。
被当苦力的少年将水倒完,虽不知她到底哪里受了伤,但是并不妨碍他当一个有眼色的人。
“我去劈柴,”他找了个借口,将那把柴刀带在身上,“你记得栓门。”
阮颜胡乱的点着头,直至他出去才动了动身体。
系统虽给了她一副样貌不俗的身体,但是并未将健壮一并给她,以至于现在腹痛难忍,恨不得在地上打上两个滚才好。
系统提示:“当好感度大于50的时候,你的身体素质相对会往上加。”
阮颜扶着木桶,“我就想洗个澡,能不能先让它停一下再说。”
系统沉默了一会,非常直男的问了,“你现在不能泡澡吗?”
阮颜露出森森牙齿,“如果你想让我泡在血里面的话。”
最后成功泡澡的阮颜最后还洗了衣服,系统提示后她的腹痛又开始了,身下熟悉的感觉上来了,她捂着肚子虚弱的开了门,喊了一声苏青。
这是她第一回 喊,坐在柴房发呆的苏青站了起来,在门口看到了一脸水汽的阮颜朝着他笑。
作者有话要说:有没有想槡槡!
第6章
阮颜喊他回来倒洗澡水。
苏青对此毫无怨言,他的力气够他抱着桶挪到门口,又挪了挪位置才将那桶水哗啦哗啦倒掉。
今日是阮颜将苏青救回来的第二日,算一算,向来喜洁的剑客已经有三日未能清洗身体了,在如今这种状况下,他并未提出这种要求,沉默又听话。
倒完水的苏青还特有眼力见的将木桶拿回了柴房放着,锁好门踩着雪嘎吱嘎吱的回来了。
阮颜坐在炕边甩腿等他。
泡完澡之后的舒适感简直不能太棒,她心情好的对进门的苏青都多了几个笑脸,苏青不解,倒也没多问。
怀里那瓶小的金疮药被他搁在了小木桌上,也没多话,只是坐在草席上掀起了自己的裤腿,查看了一遍自己的伤。
今日早晨的双膝下跪,还有同狼的搏斗中,他能感受到伤口迸裂,果然等他有时间再检查的时候,布料已经同伤口渗出的血迹黏在一起了,如此长的时间以至于他只能忍了忍用力将布料扯开,暴露在空气中的伤口骤然一疼,又有鲜红的血液从伤口中涌出。
本就是从身上撕下的衣物绑住的伤口,如今那条布料已然是脏污不能用了,他的手刚想从裤子上重新撕一条下来,一只手端着盛着热水的木盆端在他手边,同样递来的还有干净的布巾。
阮颜捂着肚子蹲下,将那瓶金疮药递了过去。
“我不需要,”她将药搁在地上,咬着唇看了一眼他的伤,“如果你自己想洗澡,就自己烧水。”
说罢,又将王屠户的裤子搁在他草席上,起身转过头重新坐回了炕上,靠在床头给自己阵痛的腹部汲取一点温暖。
苏青简单处理了自己的伤口,他提着盆起了身,回头望阮颜脸上瞄了一眼,又望了那口大锅,只犹豫了一瞬便烧了一大锅的热水,然后倒在木盆里往外头走。
他声音低沉,许是上午的事情让他谨慎了不少,在出去的时候朝着阮颜喊了一声:“你锁好门,我一会便进来。”
那口气,好像和少夫少妻没什么区别。
阮颜下了床,也不是说怕,但她对意外来临的速度还是有些担忧。
苏青身怀武功至少有保命之法,她如今不过是个普通人,再怎么不怕死也要替自己多考虑一回。
虽然能死后复生,但是谁也不会想体验死亡的感觉。
她重新坐在床上考虑接下来该做的事情,耳边突然听到了敲门声。
这也速度太快了些?
阮颜虽有些怀疑,但还是下了床走向门边。
但是她没有直接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