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卫替她搬上去以后,蒋嫣然道谢,不动声色地塞给他什么东西。
一直默默盯着他的燕云缙见状冷笑一声,上前跟那侍卫讨要。
侍卫犹豫了片刻,不想跟他起冲突,把手里的金稞子递给燕云缙。
燕云缙觉得自己被戏耍了,转头往马车看去,就见一双寒星般的水眸盯着他。
“原来大蒙皇帝已经穷到这个份上了。”蒋嫣然说完这话,放下帘子。
燕云缙把金稞子扔到地上,打马往马车而去,用鞭子掀起马车帘子,咬牙切齿地道:“蒋嫣然,你故意的!”
蒋嫣然不紧不慢地编着花环,头也没抬地道:“凡是心里有鬼的人,看谁都是鬼。”
燕云缙发现自己真的拿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他以为女人最惧怕的事情,在她看来根本不值一提;对她严刑拷打?他又看不起那样的行径,她又不是罪大恶极。
到晚上露宿的时候,蒋嫣然从马车上下来,头上戴着编好的花环,增色不少,令燕云缙十分惊艳。
“很好看。”他说,“以后都这般打扮。大蒙的草原上,有无数的漂亮野花。”
“也有数不清的牛马粪便。”
燕云缙:“蒋嫣然!”
第二天赶路的时候,蒋嫣然再遇到什么好看的花儿,即使是在行路中,也会让侍卫给她采摘。
每次休息下车的时候,她必顶着不同样式却同样美丽的花环。
燕云缙心中暗暗想,这个女人嘴硬,但是心里还是想讨好自己的。
毕竟要在自己手下讨生活,得罪了自己,对她并没有什么好处。
如此行进了十几天,终于过了池南关。
这天晚上露宿的时候,燕云缙把胳膊搭在蒋嫣然的身上搂住她,侧头闻了闻她头上的香气,另一只手指着东南方,邪魅一笑道:“沿着这个方向再走几日,就到我的军营了,你是害怕还是期待?”
这些天,他总是这样占便宜,想从蒋嫣然脸上看到惊慌失措的表情。
可是除了厌恶,他什么都没有得到。
尽管如此,燕云缙却还是发现,自己慢慢喜欢上了这种亲近。
蒋嫣然淡淡道:“我只关心,你是不是会毁约。”
“毁约?贺明治早就回去了,现在能毁约的是秦放。不过他要是毁约,我就在两军交战时把你推出来,让所有人看着你被……”
“你也就这点本事了。如果我受辱能激起中原将士的斗志,也算死得其所。”
“蒋嫣然,你和我见过的其他所有女人都不一样。要不你乖乖听话,给我生个儿子吧。继承了我们优点的孩子,日后会成为这天下的霸主,到时候你还用愁你的将来吗?不比在将军府寄人篱下,仰人鼻息来得好吗?”
蒋嫣然微笑:“你说得确实不错。但是问题时,你生不出儿子啊。”
说话间,她伸手搭上他的手腕,想要挣脱他的束缚却失败了。
燕云缙的手像铁锤一般,牢牢压在她的肩头,几乎要将她按倒。
蒋嫣然却一遍遍尝试甩开他。
“你非要激怒我吗?”燕云缙怒道。
“你非要自欺欺人吗?”蒋嫣然毫不惧怕地回视他。
“回到军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夺了你的清白,让你给我生个儿子!”
“是吗?那我们拭目以待。”蒋嫣然脸上的笑容充满了嘲讽。
第963章 成功脱身
过了两三日,越来越接近大蒙的阵营,明显能感受到燕云缙的情绪好了许多。
他对蒋嫣然说:“希望秦放能够信守承诺放了我三弟。”
蒋嫣然道:“你放心,大将军最是信守承诺。”
“你也马上要成为我的人。”燕云缙斜眼看着她。
蒋嫣然没有理他,打开水囊仰头喝了一口水,在水囊口上留下了一个红色的唇印。
“你涂了胭脂?”燕云缙道,“怪不得这么多天,气色看起来都很好。”
相形而言,燕青萝就憔悴了许多。
蒋嫣然默默地把荷包打开呈给他:“我胭脂从来不离身。”
燕青萝道:“这个确实是真的,蒋姑娘什么时候都注重仪表,所以一直随身带着胭脂。”
“你下去。”燕云缙对她道。
燕青萝这一路上对他的这种操作已经很熟悉了,知道他是要占便宜,却并不敢反对,行礼下车。
蒋嫣然嗤笑道:“就算为了国家,为了兄长付出一切,到头来还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角色?”
燕青萝动作顿了顿,但还是道:“姑娘不要这么说。”
“她最擅长的就是挑拨离间,这一路上没得逞,现在心里难受着呢。”燕云缙冷笑一声道。
等燕青萝下去,他抓过蒋嫣然的水囊,还故意顺着她的唇印仰头灌了一大通水,又挑衅地在她面前摇晃一下水囊:“滋味很不错。”
蒋嫣然不屑一顾。
燕云缙也不生气,忽然出手抱住她的头,狠狠吻了下去。
他长驱直入,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长舌霸道地追逐着她的丁香小舌……
“你——”燕云缙松了口,舔了舔嘴角渗出的血丝,面色愠怒,“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咬我!真的以为我都是在吓唬你吗?”
“不然呢?”蒋嫣然故意激怒他。
燕云缙不由分说,两只大手抓住她的衣领,略一用力,就把她前襟的盘扣全部扯开,露出里面的中衣。
这般一来,蒋嫣然身上似乎有浓郁的香气溢出。
燕云缙忍不住埋首到她胸前,喃喃地道:“这是什么香气?为什么会这么香?”
蒋嫣然冷笑一声:“可以要你命的香!”
燕云缙清清楚楚地听见了这句话,然而想动作的时候,却发现四肢身体软绵绵的无力,眼前一黑,竟然不省人事。
蒋嫣然拔出他的佩刀,一刀砍在他手臂上,随即掀开帘子道:“来人!”
燕云缙睁开眼睛的时候,只看到自己的侍卫首领和哭肿眼睛的燕青萝,反应了半晌之后才想起自己昏倒前的情形,不由咬牙切齿地道:“蒋嫣然呢?”
胳膊上火辣辣地疼,提醒着他可能发生过的事情。
竟然敢暗算他,不把她投入到军、妓营中,难以泻他心头之恨!
尤其是想到,一向自视甚高的自己,竟然在女人身上栽了跟头——这是他一辈子难以洗刷的污点,燕云缙就恨不得生生撕了蒋嫣然。
燕青萝道:“皇兄,您总算醒了。您已经昏迷了四天了!”
“我问你蒋嫣然呢!”
“蒋姑娘,蒋姑娘那日挟持了您,我们,我们只能放她离开……”
“她去了哪里?”
“我们也不知道……”燕青萝道。
“那为什么放她走?”
不是劫持他的僵局吗?为什么她就可以脱身?
燕青萝道:“蒋姑娘是带着您走的,不许人跟着,直到现在我们才找到您。但是蒋姑娘已经不知所踪了。”
好一个不知所踪!
“那地虎军那三千将士呢?”燕云缙怒道。
“蒋姑娘说,他们已经把我们送回来了,让他们回去。说,说已经完成了将军从承诺。还说这是为了自保,真送到了大蒙军营,恐怕他们有来无回。”
“那她也跟着回去了?”
“我,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她应该没有。”燕青萝道,“她说,将军和你的合约承诺把她送给您;现在是她凭着自己的本事逃离,与旁人无关,是,是您无能……”
说话间,她低下头,不敢作声,准备迎接燕云缙的暴风骤雨。
但是燕云缙没有发怒,他闭上眼睛想了想,很快想清楚了所有的事情,竟然笑了出来。
“好,好,蒋嫣然,你不要再落到我的手上!”
燕青萝小心翼翼地替自己辩解道:“大哥,我真是好好搜查过蒋姑娘的所有东西,真的没有任何药物。”
“我知道。”燕云缙冷笑一声,“寻常药物对我也没用,她偷偷替我诊脉,想必对我脉象已经了如指掌。”
他不甘心受到中原的压制,所以多年来冒险试药。当然,他试的,都是在那些落败的同宗兄弟身上试成功的药。
多年浸淫在各种药物中,这些药物在他身体内达到了某种平衡。
很多毒药、麻药,对他根本就没有什么作用。
“你不是说,蒋嫣然医术过人吗?她摸清楚了我的脉象……”那些他自以为揩油的瞬间,其实都是她默默勾引,然后趁机对自己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