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对着你‘能干’。”陆弃大笑着道,“羞不羞?还拈酸吃醋。”
“我怎么不能吃醋了?你是觉得我岁数大了?”苏清欢威胁地看着他。
谁都不能永远十八,但是永远有人十八岁。
“你就算年纪大了,在我眼里也是最美的。”陆弃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但是吃醋也很好。”
“花言巧语。”苏清欢感觉到他的手已经顺着自己的小衣往里面不安地滑动,挣扎下嗔道,“青天白日的,老实点。有点正形,你跟我说说锦奴的事情,别跟我说你不知道。我看到前天你和小萝卜鬼鬼祟祟地说话了,故意避开我,肯定是锦奴的事情。”
“什么叫鬼鬼祟祟?”陆弃把作乱的手抽出来,捏了捏她的脸,“有这么说自己的夫君和儿子的吗?”
“少跟我绕弯子,转移话题,也别以为我会被你揉捏两下就软了。”苏清欢傲娇道,“赶紧给我说正事。”
陆弃看她虽然口气轻松玩笑,但是眼圈已经红了,知道她也是强撑着,心里实在担心世子。
“你我在一起多久,锦奴就几乎在你我身边多久。自己的孩子,还不放心吗?”陆弃把她搂在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给她偷偷拭泪的机会,“现在表兄正用人之际,他一回去便被重用,现在风头很盛。”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担忧,然而转瞬即逝,面色平静,口气沉稳。
“他不是初见时候那个什么都要依靠你,喜欢和村里孩子一起跑闹下水的孩子了。呦呦,孩子大了,要学会放手。”
“我知道,我没想留住他,”苏清欢哽咽道,“可是我不能难受担心吗?我也没法跟别人说,只能跟你抱怨抱怨,偏偏你有事还要瞒着我。”
陆弃顿了顿,道:“表兄派锦奴上阵对战燕云缙了。”
苏清欢听了这话,只觉天旋地转,震惊心痛到一时难言。
“没事的,没事的。”陆弃安抚她道。
就知道她肯定会担心,所以才和小萝卜商量瞒着她,没想到还是被她察觉了。
苏清欢到榻上坐下,激动又愤怒:“那是他亲生儿子,他的长子!”
她现在甚至脑子都混乱了,觉得为什么这几年西夏这么老实,以至于世子没有什么带兵上阵的经验。
他没有经历过什么大战,能力再强也只是纸上谈兵,不知深浅。
而燕云缙是谁?那是一只十岁就上战场的狼崽子!
对于中原,碍于所谓“解药”,他们不敢动,但是他们一直没有停过北进的步伐,所以大蒙兵强马壮。
要不贺长楷卧薪尝胆那么多年的努力,为什么还会遇阻?
因为燕云缙实在是强悍如斯。
贺长楷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让世子以身涉险,而且一上就是最危险的境地。
陆弃沉声道:“也不见得就是表兄心狠,可能是锦奴为了站稳脚跟,自己的选择。”
他说得或许是对的,也符合世子剑走偏锋的行事风格。
但是苏清欢现在内心实在太焦灼了,被他这句话一下就点燃了。
她“腾”地一声站起来,怒道:“什么都是我们的错,你好表兄是唯一的好人行了吧!”
这突如其来的发作让陆弃愣住了,看着苏清欢要往外走,他忙抱住她。
“放开我!”
白苏、白芷把门推开一条缝,担心地往里看。
然而看到陆弃从身后搂抱住苏清欢,不由都红了脸。
陆弃冷声道:“退下。”
两人这才慌忙掩了门,交换了一个好笑的眼神。
主子们原来是在打情骂俏。
“呦呦,你别激动,我没有帮表兄说话。”陆弃无奈地道。
他早该知道,不能提世子,不能提贺长楷,否则苏清欢就会炸。
“松开!”
“锦奴身边我给了他好几个人,都会护着他。你不觉得许久没听到汪恒的消息了吗?他也跟着锦奴去了,我跟他说,是你的意思,他就摩拳擦掌跟着走了……锦奴比你想象中的强大很多,西夏劫持阿妩时候,数千人被他用计悉数烧死,便可见一斑。”
第915章 产后抑郁?
苏清欢终于安静下来,心中还是沉重,却已经意识到自己是在无理取闹,迁怒陆弃。
“我错了,但是心烦,不想说话。”她低头摆弄着陆弃的腰带道。
“知错不改?”陆弃松了口气,不由逗她。
“不改,你惯的,活该。”苏清欢嘟嘴道。
陆弃笑道:“好好好,我惯的,我活该。不生气了,以后锦奴有什么消息,我第一时间告诉你。打仗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需要他与燕云缙近身肉搏;大将比的是脑子,你想啊,历朝历代,留下美名的,不乏根本不会功夫的书生将军,甚至太监将军……”
他坐在榻上,把苏清欢抱到膝上,柔声安抚,细细地摆事实,讲道理。
苏清欢叹气道:“其实我何止担心战场,后院那些女人,夜氏女也好,李慧君也好,还有上官王妃,哪个是省油的灯?她们怕是为了各自的幼子、利益,会给锦奴使绊子。”
贺长楷从前为毒所伤,没有子嗣,这几年,大概是拼命“补课”,后院多了四五个儿子。
这不,连上官王妃都传出了有孕。
陆弃又耐心地安抚她,哄到最后苏清欢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你去忙你的,我没事。”她推开陆弃,“我该给阿狸喂奶了。”
原本她以为陆弃还得强留一阵儿,没想到他跟她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苏清欢还想,看来他真是有重要的事情,幸亏她撵他走,要不这个傻子还得留下来安抚她。
她不知道,陆弃从她院里离开后,直接往蒋嫣然那里而去。
蒋嫣然正在对账,听红叶慌慌张张地回禀说陆弃来了,沉声道:“慌什么,将军来了出去迎接便是!”
“不用迎了。”陆弃自己掀开帘子进来,看着红叶道,“你退下。”
红叶对陆弃十分惧怕,战战兢兢地给他行礼,担心地看了一眼蒋嫣然后才退了出去。也不敢偷听,站在廊下担心得直搓手跺脚。
蒋嫣然给陆弃行礼,平静道:“将军有事?”
“夫人有没有跟你说过,妇人生产后一段时间内会有烦躁不安、思虑加重甚至有轻生念头?”陆弃道。
他隐约急得当初在村里,苏清欢与人说过这件事情,当时他对这些毫不在意,所以只留下模糊的印象。
“是。”蒋嫣然道,“确有此事。”
陆弃心惊,他已经把今日苏清欢的发作和产后抑郁联系到了一起,所以哄她也格外耐心,又慌忙来找蒋嫣然确认。
“那你是不是觉得夫人有这个征兆?”
蒋嫣然愣了一下:“将军何出此言?”
陆弃也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说了。
蒋嫣然听到世子去对阵燕云缙的时候,神情复杂。
“平时夫人是不会如此的。”陆弃总结道。
蒋嫣然冷声道:“就因为一句话将军就受不了了?将军忘了镇南王三番两次为难夫人,甚至差点要了她性命吗?夫人一次次看在您的面子上宽容,但是心里都装着这些事情。偏偏您以为事情过了,烟消云散,毫不顾忌地提起。退一步讲,便真是夫人无故发作,您不该忍着吗?您失忆的时候,岂止是冷言冷语,拳打脚踢也不是没有过。”
她特别记恨陆弃一脚把怀孕的苏清欢从床上踢下来的事情。
陆弃脸色微红,“那些我自是内疚,也并没有责怪夫人之意,只是担心她的身体。你多陪她,开解她……”
“这些是将军该做的事情,我不敢越俎代庖。”
陆弃:“……你说得对。”
见他并没有反驳,蒋嫣然口气缓和了些许,道:“将军,夫人对世子的感情,您不是不知道。儿行千里母担忧,只要世子一日不回,夫人便要揪心一日。”
“你说这话,是为了夫人还是出于私心?”
“都有。”蒋嫣然坦荡承认。
陆弃忽然想起别的事情,问道:“世子府现在还是你在照拂?”
夜音和她的儿子小鱼儿,世子都没有带走,陆弃问的是她母子。
“是。夜姨娘想要带着孩子去找世子,一直在闹。”
陆弃冷了脸:“不必管她。”
蒋嫣然道:“我告诉她了,耐心等待,或许很快世子就派人来接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