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说这话就有点过分了。我像不像,你不知道吗?”
天地良心,流云说这话绝对没有调戏的意思,但是燕川却红了耳根。
流云乖乖坐着不动,任由燕川替她梳理头发,若有所思。
“不用胡思乱想。”燕川仿佛洞悉了她的想法,冷声道,“无非是那些争权夺利的事情,丝毫新意都没有。”
说到这里,燕川有一瞬间的走神。
他相信,他和燕淙将来不会走到这一步。
因为蒋嫣然把燕淙送到他跟前让他养,而且燕淙也是自由散漫,与世无争的性格。
他不得不感谢蒋嫣然,因为有她,他避免走向了那条充满血腥黑暗的夺位之路。
细数周围的国家和部落,他们北地都崇奉强者,所以哪里都是兄弟之间凶残相争,而他们的父亲,也已经习惯用这种方式选出最强的子嗣,所以任由他们自相残杀。
像大蒙这种,皇帝只有两个儿子,而且相互之间和谐得不像话的,实属异类。
燕川却发自内心地感谢这种不一样的存在。
他日他也会效法父皇,对自己的妻子一心一意,不会容许妻子以外的女人生出孩子。
有两三个儿子就够了,而且从小要给他们做好各自的规划,让他们各安己命,避免自相残杀。
燕川想,这件事情,他要和蒋嫣然学习。
“我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这样,明明一切都很好的。”流云怅然若失地道。
“很好?”燕川冷笑一声,手灵巧地在她头发上翻飞,言语犀利,“拓跋贺齐占据了老大的优势,原本是最有希望做太子的,结果伤了腿。你说这是意外巧合还是有人别有用心?你说他能很好?”
燕川顿了顿,“老大伤了腿,拓跋贺若自然觉得自己变成了皇位最有力的角逐者,可是他偏偏身体灿若,你说这是意外巧合还是有人别有用心?他能很好?”
“拓跋贺兰,从实力上来说是最强的,前面两个哥哥,一个瘸子,一个病秧子,你说他能屈居人下还很好?”
“流云,你其实未尝不知道这些,只是欺骗自己而已。”燕川一阵见血地道。
如果流云真的十分蠢笨,就不会义无反顾地选择远嫁了。
这个想法可不怎么令人愉快,燕川动作顿时有些粗鲁,疼得流云咧嘴呲牙。
但是他替她梳头发,这种事情,最美的美梦中,她都没有敢想过。
所以即使疼,她也希望这幸福能更持久一些。
燕川从镜中看到她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由放轻了动作。
“回去不要紧,给我长点心眼。要是缺胳膊断腿的,我可不要。”他假装凶狠地道。
“哦。”流云呆呆地道,目光似乎有些迷惘,不知道又想到了哪里。
燕川见她出神就有些生气,怒道:“我说话呢,你听见了没?”
“听,听见了。”
“那你想什么呢?”
“我想,昨晚我怎么就什么都不知道呢!”流云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说完后又觉得有些难为情。
然而她一低头,又头皮疼,这下眼泪都快出来了。
“蠢死你算了!”燕川心疼,同时又有些好笑。
昨晚的那种情形,他也是有些心虚的。
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解,但是他还是鬼使神差地要了她。
或许在他内心深处,这个想法持续很久了,只是不敢承认,也没有契机而已。
拓跋贺若这个蠢货,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燕川……那个什么,昨天晚上……”
“不许问!”燕川凶巴巴地道。
“哦。”流云不敢问了。
过了一会儿,她还是忍不住:“那个,我就问一个问题行吗?”
燕川自己心虚,本来不想多提,但是看她可怜巴巴的样子,还是心软,道:“你说吧,就一个问题!”
“那个,我想问,”流云面红耳赤,“我肚子里有小娃子了嘛?”
燕川:“……”
他怎么知道!
再说,这件事情有那么快吗?
她就如此迫不及待?
“不知道!”他没好气地道。
但是想到她如此迫不及待地想给自己生孩子,燕川心里还是十分愉悦的。
“那就是没有了……”流云脸上露出失望之色。
“什么意思?”燕川听不明白了。
“你没把小娃放进去,怎么会有!”流云理直气壮,又有几分委屈的道。
燕川:“???”
第1852章 番外之女帝贺姮(六十七)
他咬牙切齿地问:“拓跋流云,你听别人说了什么?”
流云低头不肯说话,心里想着,他果然还是不喜欢我,不想让我给他生孩子。
这件事情给她带来的影响,不亚于知道部落兄弟相争带来的影响。
而燕川虽然不知道她脑袋里到底装的什么玩意儿,但是却有一种预感,那就是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否则就会成为一个死结,日后再解怕是就难了。
所以他以强势的不容拒绝的姿势把人压倒在梳妆台上,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给我说说,怎么就能生小娃子了?”
两人距离极近,流云感受到他呼吸的温度,看到他眼眸中映出来的自己,像被下了蛊一般,控制不住地就说了实话:“我手下的副将告诉我,小娃子是从脚底心塞进去的。你昨晚是不是没塞?”
燕川怎么聪明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一时之间觉得好笑又愤怒。
“哪个副将?抓出来打死!”他咬牙切齿地道。
经过他的“逼问”,终于弄清楚了事情原委。
原来是几个士兵在说荤话让流云听到了,其中一人自我吹嘘,说是一晚上让妻妾都怀孕。
流云对于“怀孕”实在没什么概念,就问身边的副将女人是怎么怀孕的。
手握流星锤,见谁不爽一锤下去就是脑浆迸裂的凶残主人问出这样的问题,副将也很惆怅啊。
主人虽然有万夫不挡之勇,但是也就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启蒙这件事情不应该由他一个三十多岁的老爷们来完成吧。
所以副将也不知道是一时脑抽还是灵机一动,就给出了一个这样的答案。
可怜流云,荤话听得比正常的话都多,但是还是傻呵呵地把他的话当成了真理。
燕川红着脸,艰难地给黑胖“补课”,心里有一种日了狗的感觉。
呸呸呸,黑胖不是狗。
流云迷迷糊糊地道:“哦,我懂了。”
说不得她现在已经怀孕了呢!
燕川没好气地道:“大难临头,你还有功夫去想这些有的没的。有这精力,想想怎么对付你三个哥哥吧!”
流云这才想起拓跋贺若下毒这件事情。
虽然和燕川成了好事这个结果她很高兴,但是起因是二哥的暗算,而且背后还藏着不可言说的秘密,这件事情委实让人轻松不起来。
但是她还是嘴硬:“只是我二哥的昏招而已。我大哥、三哥可没有得罪你,还是等见了再说吧。”
她更想要去见的,还是她父皇老拓跋。
燕川冷哼一声,把她拉起来,双手极快地把已经梳理好的长发绾成发髻,冷声道:“不见棺材不掉泪,等着瞧。”
“燕川,你别这么说话!你能不能盼我好?”
“是我不盼你好?拓跋流云,你少自欺欺人了。”
燕川现在的毒舌,就是要让流云从侥幸心理中拔出来,对惨烈的现实和即将发生的事情有心理准备。
拓跋贺若的阴谋被戳穿,之后一直都规规矩矩的,对流云是极尽可能的讨好,甚至对燕川都很客气。
流云带着燕川进宫去见老拓跋,不意外地被大哥拓跋贺奇的人拦住。
流云眯起眼睛,气势顿时凛冽起来:“让开!”
她进宫都带着武器,可见在拓跋皇室中地位的卓然。
阴谋阳谋,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要拉拢利用,而不敢迎头对上。
燕川尽职尽责地扮演着侍卫的角色,收敛起自己的全部锋芒,用欣赏的眼光看着流云给他带来的重重惊喜。
此次北上,一路同行,燕川越来越发现自己对流云的认识,浅薄到令人内疚。
黑胖给了他太多惊喜。
剥开她粗糙的外表,她的内心丰盈柔软而令人充满期待。
不,事实上,只要剥开她的衣服,她就能给他无尽的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