姮姮回去后,跟着她的暗卫看着她轻松的模样,终于忍不住开口提醒道:“殿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别的不说,封锁城门这件事情,恐怕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
姮姮却摆摆手:“我心里有数。”
横竖燕淙没事,大蒙的人不会不依不饶。
她要燕淙答应自己不外泄,其实就是要他自己的态度而已。
只要燕淙不追究,终究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让人盯着,查出那个秀才的身份,第一时间告诉我!”
“是。”
燕淙让人出来搬东西,下意识觉得侍卫们的表情都有些怪怪的。
但是他也没多说什么,盯着他们把他的“宝贝”一一拿进去,才跟在他们后面往里走。
等他进去,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
燕念正坐在他床上无聊地晃着腿,身边站着一脸冷峻的燕寒。
看到他进来,燕念露出嫌弃的神情。
“二哥,听说你被拍花子的带走了,让表妹把你救出来了?真丢脸。”燕念不客气地道。
燕淙气坏了,冲她挥挥拳头:“大哥不在,你这么说话容易挨揍知道吗?”
燕念不屑地道:“真要动起手来,你可未必能打得国我。”
燕淙:“……”
虽然他是废柴,但是被妹妹这么说,也十分下不来台。
燕寒见两人要争吵起来,忙开口道:“二皇子,听说您出事了,公主便急急从皇后宫中赶来……”
燕淙撇撇嘴:“来看我死没死吗?”
“是啊,你没死,简直太让人失望了。”燕念嘴巴很毒。
燕淙:“……你讨打是不是!”
他说完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燕念眼圈是红的。
“喂,你哭什么?我这不是没事吗?”
燕念怒道:“你是不是傻?你出门为什么不带自己的侍卫?人家中原的侍卫,只会围着自己的皇太女转,能管你去死?”
燕淙本来想反驳,但是看着她眼角的泪,知道她是真的担心自己了,顿时哑口无言。
半晌后,他才嘟囔道:“我这不是好好回来了吗?哪个舌头长的跑到你面前嚼舌根?行了,别哭了。”
燕念别过脸去:“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哪个为你哭了?我这不是怕你出事,别人嘲笑我没有保护好傻子吗?”
燕淙:“……”
算了,好男不和女斗,他不说话行不行?
燕念随蒋嫣然,很少流泪,她今日这般,燕淙虽然不说,但是心里也很感动。
“被人救了之后,你还不赶紧回来,在外面逛什么?”燕念却不放过他,声泪俱下地控诉,“回来了也不快点跟我说说发生什么事情了,还有心思管那些破东西!”
刚才听他在外面吩咐人小心他的宝贝,听得燕念火气十丈高。
燕淙嘟囔道:“我答应表妹不说这件事情了……”
燕念一听这话,气更不打一处来,怒气冲冲道:“她是你什么人?她说什么你都答应!她要把你卖了,你是不是要帮她数银子?”
“我答应她,自然也有自己的想法。”燕淙嘟囔道。
燕寒在一旁沉默地听着两个主子吵,并不作声。
“你要有想法,那就是天下红雨!”
“我们来中原是替母后省亲,不是来生事的。”燕淙道,“如果真是贺姮搞鬼,我肯定不能放过。但是就是拍花子的人,这件事情还不够丢脸吗?我自己也巴不得就此过去呢!”
燕念愣了下,随即道:“总算你还没傻到家。”
“臭丫头,怎么和二哥说话的?”燕淙没好气地把自己的帕子扔过去,“大哥现在不在,我打你可绰绰有余。”
“窝里横!等我写信告诉太子哥哥,等他回来收拾你。”
燕淙顿时露出生无可恋的神情。
燕念只当没看到,眼中露出几分狠厉之色:“贺姮这件事情未免太欺负傻子了!我再给她几天时间,不给我一个交代,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就这么放过了!”
就算是拍花子的,也要见到罪魁祸首,有个交代。
燕淙想起姮姮甜美的笑脸,小声道:“那就算了吧。表妹也是无辜的,到时候再见面多尴尬。”
燕念气得不理他,带着燕寒走了。
第二天,姮姮在东宫设宴向燕淙请罪,当然也请了燕念。
“表妹实在太客气了,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也不愿意。”燕念笑得明媚灿烂,拉着姮姮的手,“看你还被表舅罚了呢。”
姮姮被她戳到伤疤,心里想骂娘,脸上却还笑盈盈,“多亏了二表哥不是多心的,要不我真是无颜以对。”
看着两只小狐狸你来我往,燕淙默默地埋头吃东西。
女人这种存在,真是太可怕了。
明明心里都想着撕对方,还得如此打机锋,退了退了。
姮姮哪里是吃亏的,虽然燕念如此也是事出有因,但是她也不想别去,便道:“不知道太子表哥现在如何了,我听说拓跋部落那边情况可不是很好。”
燕念心里一紧,面上却丝毫不显,淡淡道:“我兄嫂联手,应当与神杀神,遇佛弑佛。”
话虽如此,回去后她却睡不着了,趴在灯下一笔一划地给燕川写信。
燕淙见她如此,心里也难受,拿了件披风过来,想给她披上,劝她早点休息。
然而等他看清燕念写的东西,只想用披风闷死她。
“二哥太傻了,太子哥哥快回来用鞭子让他清醒清醒……”
尽管夜深了,姮姮却也没有睡觉。
她又跑到了尚霓衣那里去缠着她套话。
“尚娘娘,我问你个人哈,你一定得告诉我,告诉我他到底是不是我哥哥。”
第1840章 番外之女帝贺姮(五十五)
尚霓衣替她梳头发的手一顿,铜镜中的面容也有一瞬间的怔愣:“谁?”
“吴鱼。”
“无虞?这个名字有点意思,但是我不认识。”尚霓衣道,“你在哪里认识的人?怎么会是你哥哥?堂哥还是表哥?”
“不是堂哥,也不是表哥,而是亲哥哥。同父异母的亲哥哥。”姮姮回头,神色复杂地看着尚霓衣。
尚霓衣差点把手中的桃木梳掰断,皱眉道:“你这孩子,没有发烧,说什么胡话?你的意思,难不成你父皇背着母后和别人生了儿子?不是我吓唬你,要是你父皇知道,再宠你也不能轻易放过你。这是谁在你面前乱嚼舌根了?”
“没有吗?”姮姮不慌不忙地道,“可是我怎么听说,在我母后长大之前,我父皇曾经纳过一个夜氏女,后来又生了一个儿子……”
“原来你说的是那件事情。”尚霓衣声音依旧清冷。
“尚娘娘果然知道!”姮姮面上露出惊喜之色,随即又有些纠结,小心翼翼地问,“那,我真有个哥哥了?”
怪不得她看大哥哥那么面善,原来是有血缘关系吗?
可是如果真是这样,父皇把他驱逐出去,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父皇爱重母后,也不应该牵扯无辜之人吧。
她有一个哥哥,那她还做什么皇太女?
还有,看起来,哥哥是一直默默关注着她的,为什么他眼中一点儿怨怼之色都没有,反而那么温和?
要么就是他太会假装,要么就是他性情宽厚。
尚霓衣道:“那都是我入宫之前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但是你最好别问,无论他是不是你父皇的骨血,你父皇显然并不想相认,你就别节外生枝了。而且在我个人看来,我认为他不会是你父皇的骨肉。”
皇上那个变、态,对皇后的感情可以用执念来形容,而且是从小到大的执念。
尚霓衣虽然对他诸多不满,但是还是相信他对阿妩的感情的,所以觉得当时感情已经初露端倪的情况下,皇上不至于头昏到要在陆弃眼皮子底下睡女人,还留个儿子。
退一万步讲,他有需求,骄傲如他,也不会选择一个贺长楷硬塞给他的女人。
“为什么?”姮姮对当年的事情很好奇。
天知道,当她听暗卫支支吾吾地说出吴鱼的身份时,她心里的那种震惊。
“这件事情,我不是很清楚。你如果十分想知道,可以去问问皇上。对了,你怎么忽然想起这么一个人?难道是他找到你面前了?”想到这里,尚霓衣的眼神骤然凌厉起来。
姮姮是她的命根子,她绝对不会允许有心之人不怀好意地接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