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茶感受到他的体温,顿觉古怪。
她怎么觉得,狗太子是故意当着年成渊的面,这么说的呢?
他们两人之前有过什么过节吗?
年成渊也有点摸不着头脑。
偲偲不是说太子妃不受宠吗?
短短时间,太子妃是拿捏住了太子的什么把柄吗?
要不然,太子为什么要强迫自己抱不喜欢的女人?
尉迟璟的双指穿入容茶的发丝,笑得温柔蛊惑,低醇如美酒,“茶茶可否能喂孤一口酒?”
容茶按压住心里的疑惑,眼波晃了晃,抬起手,顺势将案上的酒樽递到他的薄唇边。
尉迟璟的食指抵住她的酒樽,指了围在蛊师身侧的众多美人,笑容诡秘,“你以前,不都是向她们那般喂酒的吗?”
容茶转眸看去,便见不远处,数位美人将清酒饮下,再贴上蛊师的唇,将酒渡给他。
蛊师很享受这种待遇,看表情,他仿佛处在天堂。想必,只要太子不将美人收走,太子过会提什么要求,他都答应。
容茶看呆了,心里不禁直唤。
她做不到啊。
“殿下,你记错了。”容茶坚决否认尉迟璟虚构的内容,“再者,年小将军还在场,妾身若是这么做,未免太过失礼。”
她尴尬地挤出笑容,费劲地从他怀里挤出来。
“你自己说的,没有哪一句话,能比实际行动更能代表心意。年小将军的确不大方便在场,还请年小将军出去等候。”尉迟璟还真让人将年成渊请出去,再放下一道帘幔。
容茶面上的笑容顿僵,无比后悔当时曾这么说过。
帘幔垂落的瞬间,她感觉自己今晚见到了真正的钮钴禄.辣手摧花.璟。
作者有话要说:狗太子:从前那只奶凶奶凶的猫已经不在了,如今站在你们面前的是钮钴禄.猫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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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温柔
落地的帘幔,将尉迟璟两人与帘外的其它人隔开,让他和容茶有了独处的空间。
帘幔的色泽由朦黄的烛火投映到容茶的身上,沁下一层胭脂色的光,竟是给人一种女儿家娇羞的错觉。
容茶低垂眼帘,长睫一颤一颤,细指紧捻酒樽,犹疑不定。
她的内心若有一方棒槌,在不住敲击着属于她的小鼓,以至于在寂静的角落内,她的心跳骤急。
恍惚间,她听得素心在外头感慨一句,“太子和太子妃当真是恩爱缱绻,连出门在外的举动,都要让我们这等旁人羡煞。”
年成渊似是沉默了会,而后,附和素心道:“确实够恩爱缱绻……”
容茶更是不自在,连看都不敢看尉迟璟一眼。
“可需要孤帮你?”尉迟璟俯首,一手轻扣住她的手腕,让酒樽里的酒水泼洒出几滴来。
他的面颊倏然朝她贴近,气息滚烫,烫的她心跳愈发急促。
明明是难以言喻的场合,容茶却是心头一凛。
她不禁想起上元节那晚,尉迟璟将她堵在小巷里的情景。
现在的感觉跟那晚很相似,甚至比那一晚还要强烈。
容茶的指尖颤了颤,轻撇过脸,只觉得这样下去不行。
她略略侧过头,避开尉迟璟的烫人呼吸,给足了自己冷静思考的时间。
而后,她才仰起脸,让雪白的颈子展露出一段优美的弧线。
“妾身不需要殿下相帮。”容茶娇里娇气地说着,将酒樽里的酒水一饮而尽。
再回过头来,她朝尉迟璟浅笑盈盈,一点点地去摸寻他的唇。
尉迟璟喉头滚动,却是什么动作也没有,静等她的发挥。
直到那柔软的粉唇缓缓靠近时,他的眸里才迸溅出些许星子。
然,当容茶快要贴上他的唇时,帘幔外倏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声。
“啊——”
随着尖叫声落下,桌椅翻动的声音一阵继一阵地响起,刀剑哐当相擦。
容茶瞬间被尖叫声引去所有注意。
再抬眼时,她见到尉迟璟已挑开帘幔。
一人来向尉迟璟禀道:“殿下,蛊师被人杀死了。这群美人里,混入了奸细。”
果不其然,不久前还在享乐的蛊师,现在已颓然倒在血泊中,胸口处嵌着一把匕首,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看就知是死得突然。
而原先还是温柔解意的美人们纷纷亮出匕首,与众多侍卫混战到一处。她们的身手敏捷,行刺的手法果断利索,像是经过专门的训练。
其中几人亦是持了匕首,往尉迟璟的方向寻来。
年成渊及侍卫们及时出手,拔剑应对。
“照看好太子妃。”尉迟璟留下几个人保护容茶,便是迅疾地接过一柄长剑,疾步而出,将人引到其它方向。
一时间,兵刃相接声不绝于耳。前一刻还是笙歌曼舞的画舫,忽然变成了血腥的战场。
整艘画舫摇摇晃晃,左右颠簸。无辜的人则是无处抱头逃窜,留下满地的狼藉。
在侍卫们的拥簇下,容茶顺利地跑出画舫外,倒是没受什么伤。
前来接应的一艘船只停靠在旁边,等着人登船。
容茶正想要提裙登船,却在落下视线时,瞥见甲板上有一块碧色的玉佩。
玉佩的玉质上佳,呈现出通体莹绿的色泽,纹路细致,上头所雕刻着的花样,又是迥异于其它玉佩。
容茶觉得玉佩上的花样有些眼熟,弯腰将它拾起。
拿到眼前看清后,她整颗心如坠冰窖,面色骤然白了些,只不过有夜色的掩饰,旁人看不出来。
当年,七哥曾说过,他对曼陀罗花有特殊的偏好,喜欢让人去各地搜寻名贵的曼陀罗。因而,她特意为他栽下一批曼陀罗。七哥见了,也喜欢得紧,在命人打造玉饰时,亦是会让匠人雕上曼陀罗的图样。
莫非今晚的这群美人与七哥还脱不了干系?
容茶的思绪纷扰,心里头乱得很。
“太子妃,请先随属下登船。”身边的一名侍卫持剑帮她开路,也不忘提醒她。
刚才的形势很乱,他忙着应对刺客,并没有注意到玉佩,只顾着助容茶离开。
容茶趁乱将玉佩收入袖中。
随着侍卫登上另一艘船后,她仍是有些失神,呆愣愣地靠着窗,目光融入凄迷的夜色里。
素心紧跟在她的身后。
素心一边持剑逼退刺客,一边随着容茶来到了船上,坐在容茶的身边。
“太子妃,你怎么了?”素心收了剑,能明显感受到容茶的情绪不对,难免出声询问。
容茶按捺住澎湃的心潮,将视线转移到混乱的画舫上,眉目间,隐现不安。
她讷讷道:“我在担心,太子殿下现在怎么样了。”
“你大可不必担忧。”素心一手搭在她的肩头,出言宽慰,“太子殿下身边不乏武功高强的侍卫,那些人还要不了他的命。她们的目标还是杀了那位蛊师……”
说到这里,素心的眸色沉下去,及时打住。
容茶接着她的话说道:“他们的目标是蛊师,但是太子殿下也会有麻烦是吗?”
素心不言语,算是默认了她的话。
“太子妃,我知道你担心太子殿下,但有些事不在我们的掌控范围内。”素心握紧容茶的手,给了她寒夜里的一点温暖,“你先回东宫吧。等明早,该知道的事就知道了。”
容茶点点头,心里却是怎么也无法安静。
回了东宫后,整整一夜,她都无法入眠,都在等着尉迟璟的消息。
第二天早上,她迫不及待地遣人去太子那处打探消息。
春晓怕她忧心,得了太子那边的信,也不敢立马打扰她。
“太子妃,你先不要急,听奴婢慢慢说来。”春晓按着容茶坐下,唤来侍女,服侍容茶梳洗,再道出昨晚发生的事。
“太子殿下昨晚回来了。他也没什么事,就是受了点皮外伤。殿下一早就让人来说过,让太子妃不要过于忧心。”
容茶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有所放松,反而愈发警惕。
“然后呢?还有其它事么?”
春晓默了一瞬,迟疑着开口:“还有就是,陛下的病有办法治了。”
“怎么说?”
春晓将昨晚的事徐徐道来,“大皇子为陛下寻来了一位解蛊的高人。高人给陛下看诊过后,开出一张药方。药方上的其它药材倒还好,但是药引必须要至亲之人的心头血。大皇子二话不说,让太医取来一柄刀子,剜入胸口,整了一碗心头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