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不了我陪你去铸剑师那里去磨一磨?”
沈碧转过身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才不想跟这个人多废话,如果不是不好在顾长绝面前暴露他会功夫的事,她一定会拿他试试剑。
这样想着,沈碧正打算跟顾长绝表示自己已经看好了剑时,却见李牧忽而起身问道:“副庄主,既然这里都是无主之剑,不知在下能否有幸带走一把合自己心意的剑?”
见顾长绝不语,他随手拔起身侧的一把锋利之刃,又复说道:“断剑山庄不是说每个人一生只能带走一把剑,也没规定谁能拿谁不能拿是不是?”
“可以。”
“如此便多谢副庄主了。”见顾长绝应允,李牧裂开一抹笑意:“那我要拿把。”
沈碧的眉心一跳,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忙顺着李牧的手望去,见他指向的竟正是正中的那把断剑!
“看来这位公子是想挑衅我断剑山庄的权威了。”
李牧一愣:“你是说这把断剑不能带走?他不也是一把无主之剑么?”
顾长绝未答,竟直接拔剑出鞘,沈碧见状忙攥紧了手中的剑。
“诶,别别别。”李牧摆了摆手:“嗨,我不就是顺嘴问问么,我说的不是你们这个断剑,是那把!就那边的那个!”
顾长绝沉着脸再次顺着他的指向望去,而李牧则绕过那把断剑:“就是那把!”
沈碧忙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在那林立的剑堆中她看到一把……
她的嘴角抽了抽:“你该不会是说那把……剑鞘和剑柄都是金的那把吧?”
那柄金灿灿的剑格外显眼,是极少数还存有剑鞘的剑,只是又与其他放在地上的有鞘之剑不同,它的剑鞘躺在一边,可剑却如同其他剑一般插在石缝中。
“对!还是你懂我!!”李牧喜笑颜开的拍腿道:“就那把!”
“……”在场的几人同时沉默了,在这份尴尬之下,顾长绝冷哼了一声收了剑,转身便向外走去。
“诶,所以说啊,你们这些江湖中人是金钱为粪土,可我不一样啊,这把剑最适合我了。”
李牧见他收了剑,知道这是同一自己拿走那把剑了,忙笑着轻手轻脚的穿过脚下横七竖八的剑探身去拔剑。
可他的手刚触及那把剑时,却已经有一只手握住剑柄将那剑拔了出来——
“果然是把好剑,看着就十分值钱。”
“……”沈碧扶额,她怎么忘了,若论贪财怎么可能少了连渊……
李牧似因这一变故中愣住,谁能想到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的黄泉客栈老板、巷间纸醉金迷的落雁楼楼主竟会这么的……不要脸!
他正欲与这个极其不要脸之人理论一番,脚下却突然传来一阵崩裂的地动山摇——随着这阵强烈的地动山摇,原本平坦的地面竟寸寸断裂开来,李牧与连渊脚下忽然一轻……竟直直的自脚下断裂处坠落而下。
事发突然,在李牧的一阵惊恐尖叫声中,沈碧急忙向那底下的空洞一跃跳了下去!
李牧并不会武功,脚下的断裂不知有多深,这样的变故对于一个毫无武功的人来说就是九死一生。沈碧在漫天坠楼的碎石中将他抱在怀中替他挡下零星砸落的碎石,与他一同向脚下无底的深渊中坠去——
待两人终于平安落地,她将他扶稳后忙问道:“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想不到你竟然这么紧张我,真是让我甚是欣慰。”
在黑暗中,那人的声音竟带着三分愉悦,他的手环过她的腰在黑暗中将她再次带入怀中。
沈碧的身形却是一僵,她的手攥紧他的手臂,不可置信的问道:“连……连渊?”
“不然呢?你以为是谁?”
她却僵硬的推开他,在慌乱中向其他方向摸索而去。
可她刚走出一步,便再次被身后的那人拉回:“你以为是谁?”
“放开。”
沈碧内心焦急,哪有空跟他去理论这些。要知道这样的高度对于她与连渊这种常年习武之人或许不算什么,可如果换做是李牧,后果不堪设想。
她挣扎着欲再次推开他,可那双禁锢住她双臂的手却突然收紧,在她还未来得及反应到底发生了什么时,唇间便附上了一处柔软。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却无法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他的唇在她的唇间辗转,让他的气息侵蚀进她的每一寸呼吸。不知该如何反应的她僵直在原地,他却加深了这个带着霸道气息的吻,将随着他动作而下意识后退的人抵在一旁的石壁上。
“沈碧。”
他将她终于回过神开始挣扎的手臂按在石壁上,炙热的气息浮过她的唇畔:“我说过,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她的耳畔只剩下他起伏的呼吸与自己加速的心跳声,竟因他的话再次晃神。
他为何会突然吻自己,而在她的心里,他不是一直都是如自己兄长一般的人。
困扰了她这么多时日的问题再次浮现在她的脑海,而她又为何……对这个吻竟没有排斥,反而……只剩下凌乱的心跳。
就在这时,在两人身侧遥远的地方却忽然传来微弱的灯光。
两人的视线同时被那一束光吸引,在相视之后,连渊松开了手,两人竟同时向那远处的微弱光亮走去。
不知那灯光是否是与两人走散的李牧点燃想引他们过去的,沈碧不敢耽搁,想到这更加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向那处光亮走去。
好在连渊并未阻止,倒是恢复了往日一般的沉寂与她一同寻光而去。
她借着那微弱的灯光看向身侧的人,那肆意的心跳竟仍未停止,这般微弱的光在他的面庞镀上了一层柔软的光,竟比往日中的任何一天看起来都要温和三分。
她的视线不自觉的落在他那红润欲滴的唇间,慌忙不自然的移开了目光。
“我说过,你想看就光明正大的看,我是不会介意的。”
他的声音钻进她的耳朵,让她本就通红的面颊烧得更红,她定了定神忙佯怒道:“谁看你了,我是看你的那把剑……再说了,你懂不懂个先来后到啊?”
“那是自然。”
沈碧一听有道,正欲说话间,却听他再次骄傲的说道:“所以我先拔出了剑。”
“……”她果然不能对这个男人留有任何正面期盼。
连渊却似习以为常,并未继续这个话题。他转而端详着手中那把已经收入剑鞘、此刻在微弱灯光下明晃晃的剑低声说道:“拔了这把剑竟有这么大的反应……说不定有灵的剑并非是顾霜的那一把,而是这把。”
“我也觉得……”沈碧顿了顿,并未将话说完,随即笑道:“……那也真的是一个值钱的灵魂了。”
“你也觉得什么?”他并未转头,随口问道。
“无论祭剑与剑灵的存在到底是真是假,相信祭剑之人定然知道祭剑的本身是要挚爱与心意相通。”沈碧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果……顾不凡的夫人祭了剑,他在得知后又怎么舍得将有自己灵魂的剑交给两人的儿子……让顾思安也体会那种至亲之人为自己而死的痛苦。”
“如此说来,我倒是捡到宝了?”他弯眼笑道。
这哪里是捡,分明已经是明抢了。
想到这,她再次不屑的撇嘴道:“你都已经有剑了,为什么还要抢李牧看中的剑!”
“你呢?是不是该解释解释你怎么又为了那小子以身犯险。”
沈碧没有回答,加快脚步向着那亮光之处脚步走去。
谁都没有再提起黑暗中的那个吻。
作者有话要说:十一快乐~
第44章 永世孤独王权路
沈碧与连渊二人终于行至那光亮之处,却并未发现李牧的身影。
被一根根烛火照得通明的石室通达宽广,两人走来的路并非唯一,在这间广阔的石室四周有数条黑暗且不知去往何处的通道。
沈碧仔细打量着这间石室,见石室的四周有诸多昏暗的通道不知通向何处,而正北与正南方向各自有一扇门。
正南方的门已经开启,而正北的那扇门却是唯一紧闭的门。
连渊站在正北那扇紧闭的门前,打量着门前那处高台上的文字,沈碧则来到那扇已开启的门前蹙眉望向门边的两行字:
“王侯将相应有悔,道随功成名就时。”她低喃的念出上面的文字,转头走到连渊身侧问道:“什么意思?到底哪扇才是出去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