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君的炮灰前妻+番外(57)

“没有, ”景映桐抬起眼来,“只是殿下尊贵, 妾身不敢直视罢了。”

“不敢直视?本宫允你直视, 而且, ”太子的声音愈发地轻佻, “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本宫绝无不满。”

慕琮眼中漫出了丝丝戾气, 他伸手将景映桐护在身后,直直地看向太子谦和一笑:“早先便听闻殿下身体抱恙,如今瞧着倒是尽好了,我可真为殿下感到高兴。”

太子被戳到痛脚, 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 他阴测测地一笑说道:“六皇弟还有心思管顾别人, 还是先管管你自己的事吧,本宫可是瞧着,六皇弟今日这身衣裳甚是不好,要换成那焕然生机的绿色才合适呢。”

太子这明里暗里的讥讽极其明显,景映桐看着他那副轻浮扭曲的模样,突然想到了那日他的强迫与羞辱,她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看着太子冷冷地插口道:“殿下可是逛那等子花红柳绿之地逛的多了,如今看什么都沾红带绿的,只若真是如此,这宫里头怕是不太适合殿下,如今这秋季来了万物萧条,太子怕是要去那四季如春的南方,才能找到属于自个的红绿春色吧。”

“你”

太子更见恼恨,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女子,心中突然涌出了无限扭曲的恨意。

既然你不是我的,那咱们谁都别想好过

他在心中慢慢咀嚼着这几个字,像反复品尝吞咽什么难得的珍馐一般,却在那美味里,慢慢嚼出血来。

既然再也得不到你,不如就将你毁了

景映桐惊诧于太子脸上迅速的恢复如初,他甚至可以称得上和颜悦色,像一个慈爱的兄长劝说不懂事的弟妹一般温善道:“本宫还有事,就不多陪六皇弟和王妃聊了,等宫宴完了,咱们再好好叙旧吧。”

慕琮什么都未说,冷冷地看着太子转身离去,景映桐却还有些不放心:“瞧他这样子,待会不会打什么坏主意吧?”

慕琮重新紧紧握住她的手:“别怕,有我在。”

景映桐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突然觉得在这偌大的皇宫自己就如一株飘摇的浮萍一般,至于前路如何,心中完全没有定数。漂泊久了心都感觉累了,突然好想就此安定下来,安安心心地过自己的日子,再也不理会那些世间纷扰,她有些恍惚地抬眼瞧向男子挺直的鼻梁。

他,真的会是自己的归宿吗?

赏菊宴不一会儿就开始了,长殿前摆了数不尽的菊花,文武重臣,世家命妇皆齐聚在皇宫里,景映桐被迫与慕琮分开,挤在那一片穿着华丽的贵妇群里,她们身上的脂粉香气熏得她头痛欲裂。

她不由得想念起那个嚣张跋扈的信王妃来,信王妃虽说泼辣,可比起这些娇柔造作的贵妇们可是好多了。

同敬宽公主一同归来的还有她的儿子,不过景映桐的任务自然是陪同这位远嫁边疆,为大盛做出卓越贡献的皇姑母。敬宽公主大约四十来岁的年纪,相貌妍丽但皮肤松弛粗糙,虽脖颈上带着累累珠宝,穿着华贵的彩丝衣裳仍能看出其老态。

看来长留的风沙依旧是摧残坏了这位大盛的明珠,她耳边上戴着几个圆圈串联在一起有些诡异的红玛瑙耳铛,沉重的耳铛在她两颊边叮当作响,景映桐突然隐隐记起,这种图案似乎是长留的传统,要求女人带上以示贞洁忠诚。

长留虽不重伦理民风豪放,但却对女子要求极高,要女子不得出家门半步,只能在家生子持家,这也是敬宽公主这么些年才能得归故里一回的原因。

景映桐跟在安芷蓉后面,这时候她才真正佩服起安芷蓉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能力,她只是说着不经意的寻常话,就能将敬宽公主哄得喜笑颜开。

景映桐在后面老老实实地跟着装着锯嘴葫芦,反正依照她和慕琮在这宫中的地位,也确实不适宜太过话多,她就老老实实地当一个华而不实的花瓶好了。

毕竟,花瓶也不是谁都能当的!

逛了没多久景映桐就有些饿了,好在敬宽公主也疲倦了,当即行行穿着彩衣的宫人手持托盘鱼贯而入,就在这偌大的宫殿门前摆起了盛宴,文武百官朝廷命妇纷纷落座。景映桐在不经意间还与自己老爹后妈对视上了一眼,景旭看着她脸色极其难看,穆水笙倒是想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只是还没等她将那个笑容挤出来,景映桐就满脸不屑地将眼转开了。

嘁,没跟他们算账不代表她忘了,只是等她养精蓄锐好了,再找他们翻帐也不迟。

此回男客女客分开了,景映桐也没能好好地跟着她的慕琮大佬,而是和另两个衣着华贵的女子坐在了一起,和她坐在一起的自然也是皇子妃之类的,那两个女子看起来感情极好,骤然被她隔开眼里还透着不满,故意够着头打眼色,将景映桐挤在中间像夹心馅饼一样。

景映桐只当没看到,眼睛盯着面前的果盘也不瞧她们俩。

安芷蓉则是一脸笑意地坐在敬宽公主身边,看起来一派贤惠慧敏的模样。

景映桐也不敢乱瞧,一抬眼却看见了坐在对面的安昶,安昶今日依旧是一身潇洒不羁的白衣,以手托腮往嘴里丢着果仁,景映桐只朝他那儿一看他就感觉到了,眼睛一抬准确地和她对上,看到女子投来的视线他慌忙端端正正地坐好,带着些少年人的紧张朝她一笑。

景映桐若无其事地将眼光转开,其实若是在他处瞧见安昶这种俊俏风流的少年,倒真是一副赏心悦目场景。只是出现的时间地点都不对,便是她再欣赏他都无济于事。

景映桐这么想着眼光一转朝慕琮看了过去,果不其然看见男人正一脸不悦地看着她,显然是瞧见了方才的那一幕,看着他那一脸闷闷不乐的表情,景映桐的心情突然敞朗了起来,唇角不自觉地轻轻抿起。

身旁的那个女子满脸不屑地看了景映桐一眼:“楚王妃可真开心,也不知为何被拉来作陪还能笑得出来。”

景映桐知道她们心里都瞧不上敬宽公主,因此今儿个被叫来陪敬宽公主心里也多有不满,景映桐神色淡定地看了那女子一眼,瞧着她约莫比自个大,便微微笑了笑说:“既来之,则安之,姐姐便是在这里怨念,也无济于事啊。”

身旁的女子不屑地冷哼了一句:“你倒是看得豁达,只是我们却没妹妹这样的好心态,弄这么大的阵仗就为迎接她,呵。”

“那怎么说也是咱们的姑母,”景映桐瞧着那两个女子骄矜的神色,就愈发地想气气她们,“姐姐们怕是这样,不太好吧。”

“呵,也就安芷蓉这么殷勤地伺候着,其他人又哪里睬过她了。”另一个女子也在旁边凉凉地开了口,“宁王妃妹妹说得对,咱们也都是有身份有地位之人,便是有父皇那一层天威罩在那里又如何。要知道长留也不过一个西北蛮族,看敬宽公主带来的那个黑不溜秋的长留王子,搁在咱们京师,怕是做奴才都没人肯要吧。”

景映桐朝那长留王子看了一眼,他确实生得黑瘦黑瘦的,虽看起来确实和京城里的富贵公子哥儿不同,可也没这两个女子说的那么寒碜。

既然其中一个是宁王妃,那另外那个与宁王妃交好更年长一点的大概就是燕王妃了。

既然能嫁作王妃,家世一定是极其显赫的,大盛皇室多风流皇子,在景映桐的印象中,除了信王喜好男风外,其余的宁王和燕王似乎也花名在外,几乎从不归府过夜。

这两位王妃独守香闺久了,竟也从静言少语的大家闺秀变成了这等子尖酸刻薄的妇人,就连仪态贤淑的太子妃安芷蓉都要被她们忍不住拿来酸一酸,说到底也不过是因为心中那些含苞待放的嫉妒罢了。在这京城里待的久了,很多女子最终都会走上同一条归路。

这么一想,她们家的小六似乎就好多了,虽然他是个隐忍不言的阴厉性子,但好歹不胡作非为也不在外弄那些风流帐

呸呸呸,打住打住!什么她家小六!清醒一点,他们已经离婚了!

“安芷蓉素来便是这个样子,只要有她在,咱们所有人也不过沦为陪衬罢了,”宁王妃话语中也说不出到底是嫉妒还是愤恨,“既然这样,还要一次次将咱们招来,依我看啊,安芷蓉一个人就能将一切布置周全了。”

景映桐夹在她们之间只笑不语,那两个女子见她不跟着附和心中更恼:“楚王妃今儿个是怎么了,怎么跟个哑巴似的,往日里你不是最讨厌太子妃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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