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晚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不拆穿他的谎言，决定回家再说。
“嫂子，快一点，就在前面了！”他胳膊上挎着个小篮子，最后干脆迈着短腿跑起来。
莫晚跟在后面走了一身汗。
“到了！”新新兴奋指着前面的桑葚树，抬头看着上面黑黝黝的果实。
莫晚一看，果实确实不少，地上落了一层，连地面都染上了颜色，苍蝇翁嗡嗡的围在上面，只是稍矮一点的果实都会摘了，有的树枝都被拉下来摘果实的时候折断了。
莫晚抬头看着上面的枝丫，思考在哪里落脚比较好，她小时候在乡下没少爬树，衣服袖子经常因为爬树磨烂被外婆骂。
她摩挲了两下手掌，试着爬上去。还好还好，技术还在。
她下来：“新新，篮子给我。”
接过篮子挎在胳膊上，手脚并用的慢慢爬上去，新新昂着头在下面看。
莫晚坐在她刚刚物色好的地方，一个粗一点的分叉，把篮子挂起来，自己率先摘了一颗桑葚吃。
好甜，她享受的眯了眯眼。
……
余生回到家发现莫晚竟然没在家，他挑挑眉：“星星，你嫂子呢？”
星星眨眨眼睛，刚刚新新说，要瞒着爷爷带嫂子去摘桑葚，那要不要瞒着大哥呢？
她小脑袋瓜转了转，一时陷入纠结。
星星没有新新鬼机灵，不会撒谎，想什么一眼就能看出来。
余生大手摸了摸她的发顶，温声问：“嫂子去哪里了？”
星星顺着大哥的话回答：“新新带嫂子去摘桑葚了。”
余生想了想，村北边，有一棵大的桑葚树。
“你在家不要乱跑，大哥去找他们。”
见星星乖乖点头，他大步流星的往村北走。远远的，他就看到树底下站着新新，待走近了，他脸色变了，树枝上坐着莫晚，此刻正摇摇晃晃的伸长手臂，去够身旁的桑葚。
他一瞬间想起莫晚曾经因为鸟蛋从树上掉下来的事，他压住心底的恐慌，控制着声音，以免惊到她。
“晚晚。”
“咦，余生，你来了，这桑葚好甜啊！”莫晚开心的跟他挥挥手，她记得去年余生也摘过桑葚回来。
余生皱眉：“你抓紧树干，先下来。”
“我才摘了一点点。”主要是她刚刚一直吃，后来才摘，新新还眼巴巴的等着呢。
“你先下来。”
“好吧。”见他坚持，莫晚挎着篮子抱着树干先下来。
“你尝尝看！”她拿了一颗递到余生嘴边。
余生避开她的手，不去看她的笑脸，沉着脸把两人噼里啪啦的骂了一顿。
“想吃桑葚，不能等我回来为什么让嫂子带你去摘？你能耐了新新，还知道瞒着爷爷！”
新新被大哥骂的眼泪汪汪的，嫂子吃了半天的桑葚，他一颗还没吃到呢，一时间心底委屈的直冒泡。
“你别说他了……”
“没说你是不是！忘了去年是谁从树上掉下来的了？”
莫晚呐呐无言。
一大一小低着头被余生教育了半天。
说的差不多，余生就停住了，免得某人晚上睡觉时翻脸。
他放缓语气：“走吧，回去吧。”
他走了两步，发现两人没跟上来，皱着眉回头看。
一大一小停住原地，见他回头，莫晚举举手上的篮子，讨好的冲他笑：“你要不要摘点桑葚？”
余生：“……”
最后他爬上树，摘了小半蓝的桑葚。
新新捧着一把桑葚吃，小嘴被染的黑乎乎的。
看到余新的小花脸，莫晚下意识闭紧嘴巴，她刚刚在树上，吃了好多桑葚……
……
九月中旬，莫晚陪着李菲菲做衣服，之前她俩在集市上买了布，李菲菲坚持和韩鸣结婚那天的衣服要自己亲手做，所以他俩的进度慢了点。
不过李菲菲今天好像心不在焉的。捧着衣服半天都没下针。
“菲菲？”莫晚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啊？”李菲菲勉强对莫晚笑了笑。
“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李菲菲摇头：“没什么。”她继续手上的动作。
见她不说，莫晚识趣的不追问。
过了一会儿李菲菲突然说道：“晚晚，其实有时候，我挺羡慕你的。”
“羡慕我什么？”
“羡慕你想得少，每天都能开开心心的。”
莫晚挑挑眉：“是不是还有吃得多？”
李菲菲回想了一下莫晚的饭量，点点头：“是的。”
“所以，你是在说我是猪！”
李菲菲听到这话愣了下，随即摇摇头笑了，经过莫晚这一出，她心情好了不少。
晚上睡觉莫晚躺在余生怀里：“我感觉菲菲最近不太对劲，好像有心事！”
“嗯？”余生放在莫晚腰上的手臂紧了紧，莫晚没发现。
“是不是韩鸣哪里委屈她了？”
余生沉默了一瞬：“我不知道。”
莫晚想想也是，就算韩鸣欺负李菲菲了，他应该也不会主动跟余生说。
“明天你旁敲侧击一下，要是他真的欺负菲菲了，我得给菲菲找回场子。”菲菲是她来到这里，唯一的好朋友。
余生睫毛颤了颤，显示他心底的不平静：“好。”
等莫晚睡着了，余生借着月色，目光描绘着身旁人的轮廓，眼底有一丝迷茫。
他想，他应该知道李菲菲反常的原因，韩鸣最近也闷闷不乐的，莫晚不爱外出，所以没有听到知青队传出的一言两语，如果是真的……
他收紧手臂，搂住怀里的人，手指摩挲了一下左手腕戴的红绳。
作者有话要说：莫晚（委屈）：“你凶我！我不要面子的吗！”
余生（顺毛）：“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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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陆丰，你听到大队长刚刚说的话了吗？”和陆丰走得近的一个男同志确定消息一般地问，生怕是自己听错了。
“听到了！”陆丰也很激动。
恢复高考的消息，让整个知青队都沸腾了。
这是真的！从不敢置信，到狂喜，甚至还有几个女同志喜极而泣。
李菲菲站在人群中，极度的兴奋过后，她眼前晃过韩鸣的脸。
恢复高考的消息，莫晚自然也听到了，意料之中，她早就等着这一天的到来。
不过，余生的情绪好像不太对，莫晚略微一想就明白了。
吃完午饭她先回房，没多大功夫，刷好碗的余生也进来了。
莫晚半靠在床头，朝余生勾勾手指。
余生走过去，在床边坐下。
莫晚也不拐弯抹角的：“高考恢复了。”
余生放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克制住想握紧的冲动，嗯了一声。微垂着头，低垂的眼睑遮住他眼底的想法。
莫晚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余生： “我想去考试！”
余生的睫毛颤了颤，他听见自己酸涩的声音：“好。”
她想走，他怎么能自私的把她留下他突然有点后悔，如果她怀孕了，他现在是不是有理由自私一回？
“你那是什么表情？”
莫晚拉过他的手：“我只是去考试，又不是不回来了！”
莫晚手心的温度传到余生手上，他眼球转了转，因为莫晚的话亮了亮：“考上了你也不走？”
莫晚好笑的瞪他一眼：“好端端的我为什么要走？”
余生突然笑起来，抱紧莫晚，像是说给她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晚晚，我会对你好的。”也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莫晚伸手拍拍他的背：“我知道。”
寻常人家，哪怕手里有余钱了，日子也是过得扣扣索索的，炒一盘菜恨不得吃三顿，她一贯不在吃上委屈自己，一天三顿，顿顿吃好，爷爷和余生从未因为这个说过她，来到这里一年多，她从未受过委屈。
“而且……”她笑了笑：“我还不一定能考上呢，你说你瞎担心啥。”
余生低低的笑出来，眼底几日以来的阴霾散了：“那你努力。”
“嫂子，你不走啊！”
外面传过来的声音让拥抱在一起的两人瞬间分开，两个小炮弹从虚掩的门冲进来，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兴奋。
“当然不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