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四季是清欢+番外(14)

汤言页:“三遍?!”

还得笑着?随即反应过来刚刚自己对老匠头说的话。

原来他都听见了啊…

少年玉立在岸边,水影倒立着他修长的身影,汤言页见他勾起嘴角,笑了笑,“不然我怕好页儿会记不住她的如意郎君是谁。”

第9章 清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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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口中听见“郎君”二字,汤言页实在有些不大习惯,之前听温子秧张口闭口的夫君,觉得这俩字离她还有很远一段距离,想到这垂了垂眼,自己此刻定是一脸不愿的神情,她转头看了眼江面上映现出来的自己,愣是被自己这愁眉苦脸的神情给看呆了,反到是旁边那人风轻云淡的样子,看起来更舒心。

见她又叹了口气,梁怀洛不忍再继续逗她,抬头看了眼天色,说道:“天快黑了,你就当方才我说的话是放屁吧,时间不早你也该回去了。再晚些,顾夫人就该担心南岸的吃人妖怪找你来了。”

“……”

汤言页透过江面看了他一眼,站起身,不料脚下一麻,跌到了地上,她暗暗松口气,心想还好没有跌进江河里,定是蹲的太长时间,双腿才麻到没了知觉,而后又有几秒难以忍受的麻感袭来,要不是因为有人在一旁,她早放声嚎啕出来。

她朝那人看去,见少年在一旁,神情恹恹的把玩着手里的断竹,眉眼间隐隐含着笑意,这似真似假的感觉,让她摸不清他在想什么,仿佛前一刻从他眼中流露出的真情实意,在此刻看来都是妄想罢了。

“看够了吗?”他忽然抬眼,四目相对。

汤言页躲避他的眼睛朝其他处看去,“我脚麻了,你先走吧。”

梁怀洛垂眸,看了她片刻,说道:“你要是想我背你,说一声,若是不想,那我就真走了。”等了一会儿,不见她说话,便在她身侧蹲下,双手穿过她的臂弯与膝弯,将她打横抱起。先前若不是因为寻她,此时他可能已经找到他想找的人了。

有那么一瞬,汤言页好似已经习惯了他的随心所欲,通过前几次的接触,她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那么反感与他触碰,但还是“哎”了声,挣扎起来,“我不想!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他抱着她站着不动,偏头看着她:“脚好些了吗?”

汤言页说道:“没有。你先放我下来。”

话音未落,梁怀洛倒真真将她又放回了地上,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皱了皱眉,问道:“脚不是麻几秒就会好了吗?怎么你这脚麻那么久?”说完又作势蹲下,要去脱她的鞋,“让我看看,你这什么脚。”

“别!”汤言页脚吓的往后一缩,“好了,已经好了。”

“……”

梁怀洛再次站起身,声音里没任何情绪,问道:“页儿当真想救清欢渡?”

汤言页眨巴两下眼睛,说道:“那你……当真愿意……”

梁怀洛打断道:“我并不太愿意。”

汤言页:“……”

“不过有点意外。”梁怀洛笑了笑,“没想到页儿如此相信我。”

汤言页呆了一下。

只听梁怀洛道:“我愿意帮你,但是不愿救他。我方才也同你说了,有些事交给我就好,页儿既然肯开了这个口,那说明你相信我,不过还是想提醒你一下,我觉得你可能没想到一件事。”

他乌沉沉的眸子注视着她,说道:“页儿是否曾想过,你的夫君去救情敌,这其中要付出代价,会是什么?”

汤言页愣了愣。

代价是什么她不在乎,她在乎的是,她口中的“情敌”二字。这二字无形之中已算是回答了先前她问他的话,这无异于就像两颗石头忽然压在她心脏,令她喘不上气。她木楞的回答道:“是什么?”

梁怀洛叹了一声,说道:“没想好。”

汤言页看着他,沉默不语。

梁怀洛说道:“不过这笔账我先给你记着。”

二人沉默片刻,梁怀洛不再与她多话,转过身往前走了几步,便听见身后的姑娘不紧不慢的回答了一个“好”字。他垂手笑了笑,没回头,只迈开了步子离开。

因为前几日答应了陪杜欢若出来一趟,熟料今日梁怀洛随她出来发现,此行其实是有目的得,杜欢若早就想好,要带他找一个神乎叨叨的神婆。先不说杜欢若怎么突然带他找了个神婆算了一卦,神的是这神婆算完一卦后,问起了他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再给了去南古街的建议。

好似一切都在神婆的预料之中,梁怀洛怎么也想不到会在此地遇见汤言页,期初路过南古街时他还没发现她,是杜欢若问了句,他才看见这小姑娘,一路怀揣着诸多疑问,买完了东西,便让人将母亲送回府了,他才又折回来寻她。

梁怀洛在去往府衙的路上,心里在想着,神婆是不是早知道汤言页在南古街?她将他引过去,又是为了什么呢?还有她替自己算完卦后说的那句话,是在暗示什么……越想,越有些烦躁。

他记得神婆当时拿着他的手掌看了几眼,然后又抬眼看杜欢若,随后只道了四个字“失即是得”,杜欢若仿佛一听便明白了什么,尴尬的笑了笑,给了人家钱就拖着他离开,没给他多问的机会。

原本他打算将母亲送回府后,再折回去找这神婆问个清楚,谁知碰上了他的未婚夫人,而夫人想救清欢渡,眼下他只好,先将神婆一事放一放,先去府衙看看那个“清欢渡”是何人。

其实这个人救不救对他来讲连个事都算不上,就算他答应了汤言页又反悔,也算是他一贯的做派,汤言页瞪他几眼便会气消,可他忽然就想形式着走一回。

还未到府衙,梁怀洛隐约听见前方府衙方向传来了哄哄闹闹的声音,待走近一看,原来是三三两两的百姓们,八成是知晓了“清欢渡”被逮捕一事,前来叫嚣了。梁怀洛看了两眼便绕道而行,原本他也没打算正大光明的走大门进去,走到一处距离牢房仅隔着一面墙的地方,他脚轻轻点地,身轻如燕的起了身,稳稳落在了牢房的上方。

此时牢房大门外,只守了两个巡兵,估计是外头吵闹,大部分的巡兵都到府衙大门去了,他站在高处看了眼一望无际的天际,好在来的是时候,这些百姓也算是给梁怀洛省去了不少麻烦。

他站立于屋顶上方,望了眼四周,还当真是一个人都没有,弯下腰寻觅了一会儿,随手取了个不算大但足够引人耳目的石块,抛了抛觉得重量正好后,那只握着石块的手腕倏地一垂,娴熟婉转的将它弹射出去,至看守牢房那其中一个巡兵的脚边,只见石块快速与地面碰撞后,发出了微小的只有三人能听见的“咔嗒”的一声。

一位巡兵耳朵动了动,侧身问同伴:“你在偷玩什么呢?”

另位巡兵木楞了一下,刚想说自己好好的站着还玩什么啊,随之低头一瞧,便看见自己脚边,忽然有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块,但这块石又像是有千斤重似的,准准的镶进了地面,露出了一半的石面,像个长在地面上的石疙瘩。

旁边的巡兵走两步到他身边,弯下腰垂脑盯着看了一会儿,摸摸下巴琢磨起来:“我之前怎么没见这牢房门边有这么个坑?”他伸手去触碰了下,又发出了疑问:“就算有坑,可哪来的这么刚好的石头放进去?”

“……”

思虑片刻,二人心想这石块定然不是滚进坑里的,可二人又当真是想不到这东西从何而来,活了小半辈子也没听人道过,有掷石这方面的功夫呀,若是真有,那也真算他们孤陋寡闻了罢。

二人一蹲一站的看着地面上一颗石子纷纷皱起眉头,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其中一人想将石块拿出来,被另一人打了后脑,骂着白痴,二人全然不知身后何时已站了一人,那人还不动声色的将其中一人身上的一把钥匙给摸了去。

梁怀洛好笑的看了二人一眼,摇摇头走进牢房,在这府衙中还有如此单纯恪守职位的巡兵,也是难得。走了不过百米便有扇半开的铁门,他轻手轻脚的挪身进去,再用偷来的钥匙打开栏门。

牢房内常年不见光,湿气十分重,有一股难掩的味道散发出来,两边全是发绣的铁栏,里面平时关的都是些犯了小事待审的犯人。梁怀洛近期倒是没听梁颤又逮捕了什么无名小流,也没看见铁栏里关有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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