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姐弟俩刚到劳动现场就有些傻眼,都没想到是干这个,可是人家都能干,他们刚来的,可没有条件挑剔,只能跟着大家一起,抡开镐头开干。
周继国是男人,有一把子力气,干这种纯体力活还好,可是周思宁就不行了,她刨了几下子冻土,就觉得自己的虎口好像都要被震裂了一样,没干半个小时,她这胳膊就酸的跟面条似的,说啥都举不起来了。
农场的领导也看出这小姑娘是在勉力支撑,也怕出事故,主动给她换了工作,也就是从刨土的变成了运土的。
虽然不用抡镐头了,但是一样得出大力。
周思宁咬牙坚持干了一天,回来后脸色都不对了。
“大姐,要不你就别干了,咱还有些存款,加上我出工,咋也够咱俩吃喝的了。”周继国看着大姐的脸色很是心疼。
“那不行,咱俩就算有点存款,那也不能坐吃山空啊,你别担心,这是第一天,我还没适应呢,等我适应了就好了。”周思宁一脸的倔强,从上辈子开始,她干活就没被人落下过,容她适应适应,肯定也是一把好手。
结果她也就挺了两天,第三天说啥都爬不起来了。
周继国也是松了口气,直接就去领导那给大姐告了假。
人家领导也没为难他们,这两天也看出来了,这个新来的小姑娘是个娇气的,就不是干这体力活的人。
于是周思宁就这么的,在农场参加了两天劳动,从第三天开始就趴窝了。
“呵呵,你也别着急,咱女人啊天生就没有男人有力气,那些刨土啥的都是男人的活,你啊,这个冬天就好好休养休养,把自己身体养好了,等着开春后,有你出力的时候。”王二婶听说这个刚来的亲戚在家里休养,特意过来安慰安慰。
周思宁腼腆的笑了笑,就算是冬天,她也不愿意在屋里干待啊,刨土这些活她确实干不了,但是这是农场,总能找到她能发挥余热的地方吧。
“二婶,咱们农场冬天就只有刨水渠的活吗?咱农场没有鸡鸭这些牲畜要养吗?”经过试验证实,体力活她确实不擅长,还是找找看,有没有自己擅长的工作吧。
“有,咋没有呢,不过农场里一共就留了不到一百只下蛋的小母鸡,一两个人伺候就足够了。鸭子和鹅是没有的,咱这没有水泡,再说那玩意吃的太多。”王二婶给她介绍。
“那没养猪吗?”周思宁追问到,养鸡不需要太多人,但是猪要是养多了,正经需要几个干活的人呢。
“养了啊,还养了不少呢,每年咱农场都会养十头猪,到了年底杀了交给国家一部分,剩下的小头就会卖给咱们这些工人。”王二婶也看出来这丫头是啥意思了,“你不会是想去养猪吧?那你就别想了,咱们这虽然是农场,招了咱们这些干活的,不过这里面主力还是那些当兵的,像养猪这样的活,也都是上边派了专门的兵去养的,咱们边都摸不到。”
具体为了啥王二婶也不大清楚,反正她来了这里后,这边就一直是这种情况。
“这样啊!”周思宁的精神一下子就萎靡了。还想着自己到哪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发挥下光和热呢,结果这刚刚出来就屡屡受挫。
没有活可以干,周思宁只能天天待在屋里。
前半年她天天期盼着过这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可是现在真过上了,却待的她五脊六兽的。
“大宝,我这么总在家里待着也不是事儿,要不我还是去跟你们一起干活吧。”
周继国正端着他专属的大号搪瓷杯子喝水呢,就听大姐说还要去刨水渠。
“不行,那活你干不了,不是都试过了吗。”他可还记得当时大姐小脸白的啊,都没个人色,可是吓坏他了。
“也不是干不了,就是累了点,要不我干一天歇一天呢?总比在家天天待着强吧,多少能挣点口粮,你也不用那么辛苦了。”这些天她光吃饭不干活,看着男主每天回家累的跟狗似的,她良心不安啊,真怕哪天老天爷一个雷下来,把她这拖累它亲儿子的人给劈了。
“辛苦是辛苦了点,不过这是暂时的。”周继国对于这天天抡镐头的活也是有些头疼,他是有把子力气,也年轻,但是抡一天下来也累,也哪哪都疼啊。
“啊?”
周继国看着大姐那呆愣的表情,好心的解释道:“这活我干着也挺吃力的,正寻思去市里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工作,要是碰巧找到了,咱就挪一挪。”老话不是说树挪死人挪活吗,要是有机会,他当然也想动一动。
在农场这边就是个过渡,从家里出来,他就是想改变一辈子土里刨食的命运,总不能费劲巴拉的跑了这么远,然后一辈子在这抡镐头吧,那可真是脱了裤子放屁了。
“真的吗?那咱啥时候去?”周思宁听说能搬到城里眼睛都亮了。
她到不是对现在的生活有什么不满,主要是这边实行军事化管控,在这太不自由了。这要是搬到城里,他们花点钱租个小院啥的,好赖的先不说,总归自己说的算啊。她是不是就能发挥发挥特长,养点什么牲畜,多了不说,总能自己对付一口饭吃,哪像现在,擎等着让别人养。
“哪有那么快,我还得抽空去城里转转,工作可没那么好找。”周继国乐了,看来大姐也不是太喜欢这里的生活啊。
“没事,你出马肯定马到成功。”周思宁对男主的好运气非常有信心,别人可能找个工作那是难如登天,换成男主,估计他只要出现在城里那么一晃悠,工作就得自己找上门来。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一个月能开多少钱
有了盼头,日子好像都过的更加快了些,转眼间他们姐弟俩已经在农场这里待了三个月,今个就是发工资的日子。
这边也奇怪,工资从来都不是当月发,听王二婶说,好的时候就两月一发,托的最长的一次,足足等了半年才发工资。当然农场是准许他们这些工人打欠条的,不过只能赊欠口粮。
“发了多少?”周思宁从大宝进家门就看出他面上表情有些古怪。
“就这些。”周继国从兜里掏出几张钱来递给大姐。
这下周思宁表情也奇怪了起来,“就这些?”她还以为下面还有大票,拿起来仔细的数了数,确实就看到的那几个一块钱,加起来一共才七块,“三个月的工资?”
“对,三个月的工资,原本应该是二十七块,还了咱这几个月借的粮食钱就剩下这些了。”周继国说着抹了把脸。
当时他拿到会计给他发的这几块钱也有点蒙,他累死累活干了整整三个月,一天都没修,结果到手就这几块钱,都没他在老家折腾一天猪肉挣得多。
这让谁心里都不带舒服的,不过他还算是理智,态度很好的问人家是不是算错了,人家的态度也很好,那账本都拿出来给他看,他这才知道,他在农场算是临时工,每个月的工资只有九块钱。工资后面还写了一长串需要他还的账单,粮食、柴火,还有家里零七八碎的东西,都是从农场借的,所以开工资的时候都需要还。所以七扣八扣的,他只能拿到七块了。
他看过账本后,啥也没说,转身就走人了。
“就是给开二十七块也太少了啊,才合一个月九块钱,你这天天出大力,累的要死要活的,这点工资不是逗人玩呢吗。”周思宁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嗯,这工作确实不能再干了,我已经跟领导请了假,明天就去城里看看。”周继国说道。
之前一直说去城里看看有没有啥工作机会,只是光说也没时间去,这次他是非去不可了。
周思宁张嘴想说我跟你一起去了,不过想了想最终还是没开口,还是等到了城里,相对自由了,在说别的吧。
于是第二天一早周继国就出了农场去了城里。
不大一会儿王二婶就又过来找她唠嗑来了。
“大丫,我听你二叔说你弟今天请假没出工,咋地了,不是病了吧?”王二婶坐在马扎上,帮着周思宁一起打土豆皮,今天中午周思宁准备做个土豆饼吃。
“是请假了,不过没生病,这不发工资了吗,我家大宝是个孝顺孩子,想着出来都好几个月了,也没给家里去个信,正好昨个发了工资,就想去城里给家里寄点,多少的都是那么个心意,也让家里宽宽心。”周思宁边干活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