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小宫女以后+番外(329)

云栖慧黠又体贴,像是瞧出了赵姑姑的心事,没叫赵姑姑费神,主动向赵姑姑交代。

她说,景嫔待她的确与从前不一样了。

赵姑姑听了这话,心头便是一紧。

却听云栖接着说,说景嫔待她比往日更加关怀体贴。

单说不够,云栖还将自己的外衣解下,让赵姑姑瞧景嫔命人连夜为她赶制的水貂皮小袄。

原本对景嫔无甚好感的赵姑姑,在听完云栖的话以后,忽然觉得景嫔此人还不错,至少是个是非分明的人。

她原本没指望景嫔在得知昔年旧事以后,能护着云栖。

她只盼景嫔不要被其父利用,做出对云栖不利的事就好。

如今,她倒是对景嫔稍稍放心了些。

不,不能,她还是不能如此掉以轻心。

毕竟,这世上最善变的就是人心了。

眼下,景嫔待云栖没有恶意,不代表日后就不会生出恶意。

景嫔之父,魏忠明魏大人既写信将云栖是谁,将当年之事与景嫔和盘托出,便是觉得云栖危险又碍眼,保不准在昨日那封信中,已经暗示要景嫔除掉云栖。

景嫔可以一次不从,两次不从,三次不从……

可她不信景嫔会为了云栖与自己的父亲,与自己娘家反目成仇。

最终还是要妥协的。

赵姑姑欲提醒云栖不要掉以轻心,要时刻提防着些景嫔。

可她却怕云栖会问她为何如此。

她不想云栖痛苦,所以她无法向云栖解释为何如此。

昨日她与云栖说,能大病一场忘却前尘,对云栖来说是种幸运。

这话并不是说来哄云栖的,她是真心这样想。

她不想云栖恢复那过于惨痛的记忆。

于是,赵姑姑并没有直白的提醒云栖,小心景嫔当面充好人,背后下刀子。

只与云栖说:“这两日你只要一得闲,就来我身边待着。”

怕云栖会起疑,赵姑姑瞥了眼桌上的针线筐,“我刺绣的手艺,还要你再指点指点。”

云栖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姑姑这进度的确是稍稍慢了些,您再加把劲儿,争取在夏天之前将这香囊绣完。”

说罢,云栖就快走到桌前,拿起赵姑姑的绣品,努力的思考着要怎么再挽救一下。

赵姑姑的心思并不在刺绣上,云栖却是真心实意的指点。

赵姑姑望着云栖一脸认真,不厌其烦的为她一遍遍示范针法的样子,心底一片柔软。

她默默发誓,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好云栖。

……

因昨夜睡得迟,又一夜多梦,以至于云栖今早起的有些迟了。

待云栖匆匆赶到景嫔寝殿时,景嫔已经收拾妥当,预备动身前往凤仪宫晨昏定省。

见云栖眼底乌青一片,十分困倦的样子,景嫔不许云栖随行,只叫云栖赶紧回屋再睡一觉,睡饱了再起来。

云栖最终没能随景嫔一道去凤仪宫,却也没听景嫔的话回去补觉,而是帮着玉琅一道,将景嫔明日赴上元节宫宴要穿的吉服拿出来熨平挂好。

之后,又精心挑选出几套头面,等着景嫔回来拍板。

云栖觉得那套珍珠头面清雅别致,景嫔一定会选那套。

而玉琅则认为景嫔会选另一套更雍容华贵的翡翠头面。

两人还为此打了个赌,输的一方要送赢的一方一盒香宝斋的胭脂。

香宝斋的胭脂一盒价值不菲,与云栖和玉琅而言,这也算是场豪赌了。

两人摩拳擦掌,都对那盒胭脂志在必得。

却不想这场赌局的关键人物景嫔,却迟迟不见回来。

玉琅心里纳闷的,往常这个时辰,景嫔主子早该从凤仪宫皇后娘娘那儿回来了,眼下还没回来,难道是皇后娘娘有什么事与诸位嫔妃交代才耽搁了?

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想,玉琅命人去隔壁润悦轩跑了一趟,看杨更衣可从凤仪宫回来了。

被打发去跑腿的宫女回来报,说杨更衣早就从凤仪宫回来了。

还说,听杨更衣身边的春杏讲,景嫔娘娘之所以迟迟没回来,是被皇后娘娘单独留下说话了。

玉琅猜想,皇后单独留下他们主子,八成是要询问他们主子有关吴才人身孕的事,主子应该就快回来了。

而云栖这边也没有多想。

两人虽急于分出胜负,却没有不懂事到抛下所有差事,干等着景嫔回来,都先各忙各的去了。

……

听说景嫔已经打凤仪宫回来时,云栖正在廊上盯着几个小太监,将皇帝前儿个命人送来给景嫔赏玩的宫灯都挂起来。

亏得有景嫔赏的那件水貂皮小袄,云栖顶着寒风在廊上忙活了半天,也一点儿都不觉得冷。

想着景嫔被皇后留在凤仪宫说了半天的话,肚子应该饿了。

于是,云栖便亲自去小厨房挑了两样小点,想叫景嫔多少吃些,再动身去缀霞居吴才人那边。

这厢,云栖刚提着食盒走到寝殿门口,就见玉琅打殿内走出来。

瞧云栖手里提着食盒,玉琅忙与她讲,“主子已经睡下了,妹妹不必进去了。”

云栖意外,“娘娘睡下了?”

玉琅点头,“主子说身上乏了,想躺下睡会儿。我原是要守在主子身边,以防主子有什么吩咐。可主子却不许我守着,也不许别人进去守着,只命我差人去缀霞居一趟,告诉吴才人她今儿不过去了。”

听完玉琅的话,云栖不禁问:“娘娘昨夜没睡好吗?”

玉琅想了想,摇头说:“昨儿是我在主子身边上夜,昨夜主子歇的很早,也没起夜,应当睡得很好。”

既然昨夜睡的很好,那么景嫔突然表现的这般反常,应该就只有一个原因。

皇后与景嫔说了什么?

在云栖眼中,皇后此人看似敦厚温良,毫无心计,实则长袖善舞,老于世故。

在后|宫之中,皇后待谁都很好,却又不与其中任何一位妃嫔过于亲厚。

若问后|宫众人,皇后娘娘待哪位娘娘最亲,最与众不同。

一定没有一个人能答出来。

而就是这般小心经营,努力维持着这种极致平衡的皇后,今日却没有回避众人,将景嫔留下单独说话。

不仅云栖觉得此事古怪,大伙儿也都觉得很奇怪。

云栖正寻思着,玉琅忽然拉着云栖,将人拉到不远处的一根廊柱后头。

确定四下无人,玉琅才悄声与云栖说,说她瞧景嫔自凤仪宫回来以后,精气神儿就不大好。

不是不大好,是很不好。

云栖虽未亲眼瞧见景嫔的精气神儿究竟有多不好,却可以断定景嫔的精气神儿应该不是一般的不好。

否则,怎么会恹恹到连缀霞居都不去了。

“妹妹,你说皇后娘娘究竟与咱们主子说了什么?”玉琅双手绞着衣袖,满面愁容。

第299章

“妹妹, 你说皇后娘娘会不会是见近日,陛下过于偏宠咱们娘娘,怕咱们娘娘恃宠生娇,才有意敲打敲打。”

话一出口, 还没等云栖说什么,玉琅自己就给否了。

“咱们主子一向谨言慎行,不露锋芒, 皇后娘娘很不必如此的。”

玉琅冥思苦想,再想不出其他可能,不由得哀叹一声,“瞧娘娘没精打采, 郁郁不乐的样子, 我这心里当真不好受。”

话听到这儿,云栖连忙轻轻握了握玉琅的手以示安抚,又顺势将手中的食盒递到了玉琅手里, “这里头是一碟枣泥山药糕和一碟栗子饼, 玉琅姐姐拿去吃吧,忙了大半天姐姐也该觉着饿了。景嫔娘娘这边我会守着,回头等娘娘愿意见人了, 我便进去瞧一瞧娘娘,陪娘娘说说话。”

玉琅也无更好的法子, 只能提稳云栖递来的食盒, 向云栖真诚道谢, 又与云栖道了句费心, 便赶着去忙自己那一大摊事了。

……

景嫔说是身上乏了要睡一会儿,却卧在睡榻上辗转反侧,越躺越精神,根本就睡不着。

她满脑子都是皇后那句,“景嫔,你要懂得审时度势,明辨是非。”

她不傻也不瞎,她甚至觉得自己比大多数世人都要聪明一点儿,双眼也更清明一点儿。

对一个人究竟是善是恶,对一件事究竟该这样做还是那样做,都有自己的判断,不必也无须旁人来指手画脚。

父亲不可左右她,皇后更不可能。

可瞧那位一向温厚良善的皇后娘娘今日之态度,并不是在劝谏她,也不是在与她商量,而是在通知她,警告她,命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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