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小宫女以后+番外(23)

“才人和宜香也都说过好看,我还给宜香绣了一条一样的。怕回头被玉玢偷去说是她的,我还特意在帕子上绣了宜香的名字呢。姑姑若喜欢,我回头也绣一条给姑姑。”

赵姑姑摆手,“你得闲还不如去多睡一会儿,绣什么手帕。”

“姑姑只说您要不要吧,您若要,我也一样给姑姑绣上名字。”

“绣字可比绣花难多了。”

云栖简直不能更赞同赵姑姑的话,绣字是比绣花难,想把花绣的灵动传神不容易,想把字绣的骨气通达,气势充盈更难。

“我绣字的工夫还不到家,姑姑可愿帮我看看?我正巧把要送宜香的那条手帕带在身上,还想着闲时绣上两针呢。”云栖边说边掏,却没掏着。

她心头猛地一凉,赶紧将递给赵姑姑那条手帕讨回来瞧。

这一条的确是她那条旧手帕,而那条要送给宜香的手帕,被她慌乱之下掏给了五皇子……

她怎么就那么不小心呢!云栖郁闷。

那条手帕还差一点儿就绣完了,她还想着赶在下个月宜香生辰的时候送出去。

这下可好,就算那手帕找回来,也不能再送给宜香了。

但无论如何,她还是要把那条手帕找回来的。

那手帕上绣着宜香的名字,叫旁人捡去不好。

云栖记得五皇子用完那条手帕,就随手扔在了船上,也不知庞公公有没有帮她收起来。

云栖看得出,庞公公是个颇有眼力见儿的人,若瞧见那条手帕,一定会先帮她收着。

若庞公公没看见,她明儿再自个儿去找找,应该能找回来。

赵姑姑瞧云栖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叹气,一会儿又自己好了,忍不住问:“你这一惊一乍的是怎么了?”

云栖对着赵姑姑,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事说来话长。”

“那就等换完衣裳再说,你瞧瞧你,就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刚从水里捞出来……

“姑姑可知,我今儿为何回来的这么早?”云栖苦着脸问。

在宫里,就算是天上下刀子,奴才们该怎么当差还是怎么当差,更何况只是下雨。

所以,云栖不可能是因为突降大雨,就被放回来了。

“是呀,天还没黑,你怎么就回来了?”赵姑姑反问一句。

云栖依旧苦着脸,答:“不瞒姑姑,我今儿被派去不染池捞枯叶,谁知不染池里却突然淹死了人,我就提早被放回来了。”

话听到这里,赵姑姑方知自己刚才说错了话,赶紧连唾三口,“就当我方才什么都没说,我不知道这事儿,不是存心的。”

云栖自然晓得赵姑姑不是存心,她得多没良心,多小心眼,才会为这种事与赵姑姑计较。

她捏起帕子上前,又轻又仔细地替赵姑姑擦去沾在发上的雨水,“我但凡有一点儿怪姑姑的心思,就让我真淹死在那池子里。”

“呸呸呸,这种话也敢乱说。”赵姑姑板着脸,没给云栖好气。

云栖忙不迭地应了声“再也不敢”,又问赵姑姑,“姑姑不觉得这事蹊跷?”

“我知道不染池水浅,淹不死人。”赵姑姑应道,压低了音量问云栖,“可知淹死的是什么人?”

云栖老实答:“我没敢问。”

赵姑姑看着云栖,眼中满是赞许,“不问就对了,这种事可不能乱打听。”

“嗯,我知道。”

“皇上一来,这行宫里就不太平了。”赵姑姑不免有些担心云栖,“你在外头当差,一定得时刻警醒,加倍小心。”

云栖点头,“姑姑放心。”

赵姑姑取过云栖手中的帕子,“你快把湿衣裳换下来吧,我自己擦擦就好。”

云栖也没客气,赶紧麻利儿地换起衣裳。

见云栖从身上一样一样掏出不少东西,甚至还掏出一本书来,赵姑姑忍不住调笑,“当差用得着揣这么多东西吗?难不成是把全部家当都带在身上了?还怕搁在屋里丢了不成。”

云栖一脸无辜,“除了放针线的荷包,其余东西都不是我的。”

“这书是吴才人的?”赵姑姑问。

云栖摇头,“是五皇子的。”

“谁…谁,你说谁的?”

少见赵姑姑露出惊讶的神情,别说,还挺俏皮的。

“是五皇子的。”云栖又重复一遍。

在确定自己确实没听错以后,赵姑姑当即追问:“五皇子的书怎么会在你这儿?”

云栖没卖关子,直接把在不染池冒犯五皇子的事跟赵姑姑讲了一遍。

赵姑姑听后,不禁啧啧叹道,宫里怎么会有像有德那样愚蠢又冒失的宫人。

叹过之后又叮嘱云栖,往后一定得离有德远一点儿,好像傻是一种病,会传染似的。

其实,不必赵姑姑特意嘱咐,云栖也会竭尽所能,离那个惹祸精远远的。

只半天工夫,她就被有德连坑了几回,若与有德待在一起时间长了,她还能活吗?

她是真的服了,也怕了。

“幸好五皇子宽宏大量,否则,我今儿怕是回不来了。”云栖说,直到此刻,心里还是很后怕。

“什么回不来了,这种话以后不许乱讲。”赵姑姑黑着脸说。

云栖自知失言,赶紧拉着赵姑姑到桌旁坐下,哄道:“我来日还要孝顺姑姑,给姑姑养老呢,我当然得好好活着。”

“你少贫嘴。”赵姑姑捏了云栖的鼻子一下,却没使劲儿,她可舍不得把人捏疼了,“听你方才说的,五皇子的性情该是随了他母亲,秦皇后就是个很温厚,很好说话的人。”

云栖甚至惊奇,“听姑姑的口气,您跟秦皇后好像认识似的。”

第22章

“宫里谁人不知秦皇后敦厚贤良,不输先皇后。”赵姑姑轻描淡写道。

云栖乖觉,听得出赵姑姑这是故意答非所问。

怪她唐突了,她是知道赵姑姑最不爱提起从前在皇宫里当差的事,一时忘了,就那么问了。

“我去看看饭热没热好。”云栖起身去到灶台前,果断地结束了这个令赵姑姑不快的话题。

云栖的懂事和善解人意让赵姑姑很是欣慰,心道:像这样乖巧又很会为人着想的孩子,谁会不喜欢呢。

不多时,云栖就端着刚热好的饭,回到桌边坐下。

赵姑姑诚不欺她,今儿的确没什么好东西吃。

冒尖的一碗白饭上,薄薄地盖了一层炒丝瓜,碧绿一片,连根肉丝也没有。

若她没猜错,这碗里的丝瓜,应该来自院里赵姑姑种的那株。

青青白白的一碗饭,看着清爽,却远不如一碗浓油赤酱的看着有食欲。

但云栖还是吃得很香。

云栖从来都不挑食,就算只给她半个冷馒头,一小碗凉米饭,她都能吃得津津有味。

其实,这宫里大多数宫人都不挑食,也没得挑。

在宫里,宫人犯错,最惯用的惩罚手段就是罚跪,还有罚不许吃饭。

而相比之下,还是罚不许吃饭的频率比较高。

理由很简单,被罚跪的宫人只能老老实实地跪着,什么都不能干,会耽误干活。而罚不许吃饭,不但不会耽误犯错宫人干活,还更能消磨人的意志。

结束了一天繁重的劳作,周身乏力,饥肠辘辘,却没有饭吃。

那种痛苦和委屈,是没经历过的人难以想象,也很难感同身受的。

云栖就尝过这种滋味。

几乎所有宫人,在初入宫廷的时候,都曾被罚过不许吃饭。

要训练猫狗,甚至训练如狮虎一类的猛兽听话,饥饿训练法通常都比暴力责打更加有效。

而在上层人眼中,他们这些最低层的小宫人就是如猫狗般,任人摆布的玩物。

罚你一天不许吃饭你不服,两天还不服,三天总该服了吧。

忍饥挨饿的滋味可不好受。

当然,也有脾气倔的,宁可饿死也不低头。

上头是绝对不会任由这样有个性的人活活饿死的。

饿死是需要时间的,上头的人可没这个耐性等,还是直接打死比较干净利索。

云栖自己挨过饿,也亲眼见过不服管教的宫人被带走以后就再也没回来。

正因为曾经历过这些,云栖才变成如今这样谨小慎微,规行矩步。

皇宫是个不许你有个性的地方,作为奴才你只需要心怀敬畏,绝对服从主上的命令。

不服?

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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