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药膏里动手脚的人,要害的人根本就不是我,而是昭怀太子妃殿下。”
赵姑姑觉得云栖的推测很有道理,在药中动手脚的那个人,要害的目标不一定就是云栖,也极有可能是昭怀太子妃。
若那人要害的人确实是昭怀太子妃,恕她爱莫能助。
至多日后得了机会,提醒昭怀太子妃一句。
倘若那人要害的是云栖,那她就必须尽快弄清楚,究竟是谁,又是出于什么目的要加害云栖。
她绝不允许云栖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被人害了去!
而想要弄清事实真相,恐怕先要从冬青身上下手,好好查一查冬青的底细。
“这事儿你就别管了。”赵姑姑对云栖说,不是用商量的语气,而是用不容辩驳的语气,“这事儿我会原原本本的查清楚。”
“姑姑您先别急。”云栖心里是慌乱的,却硬装出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这药膏里掺的不一定就是害人的毒|药。或许只是加了些叫人抹在身上会感到刺痛难忍,却无害性命的东西。只是为了捉弄人,而非要人性命。”
云栖说的是,眼下他们的确还不能肯定,这药膏里掺的东西究竟有没有毒。
但是,“就算这药膏里掺的不是毒|药,那下药之人也是个居心险恶之徒。若此人的目标真是你,这回他没对你下毒,下回可就难说了。依我看,还是要趁早把此人揪出来,永绝后患才安心。”
“姑姑,算了吧。”
“不能算。”赵姑姑忿忿道,她冲云栖勾了勾手指,示意云栖坐近些。
云栖连忙往赵姑姑身边挪了挪。
她原以为赵姑姑是要与她耳语几句,谁知她人还没坐稳,赵姑姑就狠狠掐了她脸颊一下。
云栖吃疼,“哎呦”一声捂住自己被捏疼的脸,“姑姑这是做什么?”
赵姑姑瞅着云栖,一脸不高兴地说:“你当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心里一定在想,不愿给我添麻烦。”
被说中心思的云栖,无言反驳,只能赔笑。
赵姑姑见了,又要伸手去掐云栖的颊,被云栖给躲开了。
“姑姑,掐人不掐脸,您若把我的脸掐成了包子,我还怎么出去见人。”
“不掐你也行。”赵姑姑冷着脸,又气又委屈的问云栖,“那你以后还跟不跟我生分了。”
“我知道姑姑您疼我。”云栖答非所问。
赵姑姑可不许云栖就这么蒙混过去,又换了一种问法,“我就问你,你让不让我管这件事?”
“姑姑,算了,左右我也没什么大碍,咱们就别查……”
没等云栖把话说完,赵姑姑就双手捧起云栖的脸,打算狠揉一番出气。
但临了又舍不得了。
只好强压下心头的火气,收回了手,好生好气地问云栖,“倘若同样的事出在我身上,我说算了,你就真的不管了?”
云栖不答,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轻轻扯了扯赵姑姑的衣袖,“姑姑,您别生气。”
“你若想让我消气,就别拦着我去查这件事。”
云栖摇头,抓紧了赵姑姑的衣袖。
不要。
赵姑姑心里是领云栖这份情的。
她知道云栖这样极力的阻拦她,都是为她着想。
可若不把此事查清,她心里始终难安。
“要不这样吧。”赵姑姑在心中权衡了许久,才最终决定做出一些妥协,“咱们各让一步,等明日张太医过来,你便把药膏拿去给张太医看看。若药膏里的确掺了毒|药,那你就让我查下去。若如你所言,里头只是掺了些作弄人,却不伤人性命的东西,那我就保证不再查下去。”
“姑姑,我不想六殿下知道药膏的事。”云栖直言道,“倘若张太医查出我用的药膏被人动过手脚,他一定会将此事告诉六殿下。”
“你就说你是帮别人问的,别说这药膏是你自己用的。”
云栖摇头,“我与张太医接触虽不多,却看得出张太医是个很精明的人,只怕骗不了他。”
张北游那个人的确是精明的很。
被云栖这么一说,赵姑姑心里确实有些犹豫。
赵姑姑心里清楚,张太医与六殿下素来亲厚。
张太医一旦得知有人在药膏中下毒,意图毒害云栖,就一定会将此事告诉六殿下。
可云栖很不想让六殿下知道这件事。
云栖凭什么不让六殿下知道这件事啊?
赵姑姑怎么想便怎么问了,“你跟我说说,你凭什么不让六殿下知道这件事?”
得此一问,云栖有些懵。
怔愣了片刻,才叹了声气,“您明知故问。”
“你不是答应过六殿下,不许任何人欺负你,若有人欺负你,你就找他告状去。如今你被人欺负了,你说你应该怎么做?”
姑姑怎么会知道这些?
云栖原本有些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又被赵姑姑问得说不出话来。
见云栖不吱声,赵姑姑又接着问:“我就问你,你答没答应六殿下?”
云栖点头,表示答应过。
“既然答应了,就不能食言。”
云栖当然也不想对六殿下食言,但眼下是在皇宫而不是在行宫,六殿下的日子远没有在行宫时那么轻松悠闲。
据云栖所知,除了太子殿下以外,大到已经定亲的三皇子,小到才年仅三岁,刚刚开蒙的九皇子。
每日辰时之前,就要赶到尚文馆随太傅念书学习。
每隔两日,还要去崇武馆练习两个时辰的骑射。
诸位皇子每日都忙着“尚文崇武”,几乎不得闲。
即便偶尔得闲,也还有不少推不掉的应酬等着他们。
六殿下已经够忙够累了,云栖实在舍不得让六殿下再为她的事额外耗费心力。
再有,近来皇帝与太子之间生了些嫌隙。
六殿下是由太子殿下一手带大,与太子殿下感情笃深。
六殿下一定不会对此事冷眼旁观,少不了要花些心思,尽力填补太子与皇帝之间的嫌隙。
六殿下的心一定已经很累很累了。
她不能帮衬一二也就罢了,万万不能再给他添乱了。
见云栖为难的眼圈都红了,赵姑姑的心立刻就软了。
她叹了口气,细声细语的问:“就那么不想六殿下知道这件事?”
云栖点头,“他太累了。”
“我知道。”赵姑姑说,“这样吧,你若答应我,将这件事全权交由我来查,我就帮你一起瞒着六殿下。”
“姑姑……”
“你别叫我,你只要应一个‘好’字就成。”
云栖贴到赵姑姑身边,紧紧抱住赵姑姑的胳膊,靠在赵姑姑身上。
“总是让姑姑为我担心,对不起。”
赵姑姑捏了一下云栖的鼻子,“你说一句生分话,我就捏你鼻子一下,你不怕疼,还不怕被我捏丑?”
云栖歪着脑袋,冲赵姑姑一笑,“您舍得?”
赵姑姑不言,拉过云栖的手,紧紧的攥在手心里。
她哪里舍得呀。
当年,云栖和宜香刚调到含冰居的时候,她就看出这是两个很好的孩子。
她当时就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护着这两个小可怜。
但最终她却没能护住宜香。
如今,她只剩云栖这一个贴心贴意的好孩子了。
她绝不允许任何人谋害云栖,除非她死了。
……
云栖和赵姑姑各怀心事,夜里都睡得不甚安稳,天刚亮两人就都醒了。
因不必为吴才人张罗早膳,也不必去丽景轩帮忙,云栖和赵姑姑难得清闲。
在梳洗过以后,云栖便看着赵姑姑做针线。
赵姑姑显然有些心不在焉,一会儿就绣错了好几回。
云栖瞧出赵姑姑的心思不在针线,便提议说:“姑姑,一早起来不好闷在屋里,要不咱俩去院里坐坐?”
赵姑姑点头,放下手中的针线,与云栖一道出了屋。
第192章
云栖和赵姑姑刚从屋里走出来, 正好撞见碧蕊提着一壶刚烧好的热水往前院走。
一见到云栖,碧蕊就十分热络的与云栖打招呼。
好像昨晚她帮阿阮引了一回路,就变成与云栖关系亲密的自己人了。
云栖虽不喜碧蕊,可只要碧蕊安分守己,不惹是生非, 她也没必要总对碧蕊横眉冷对。
于是, 她便还算和气的冲碧蕊笑了笑。
碧蕊受宠若惊,定在原地怔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提着水壶兴高采烈的往前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