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爷。”
一个小时的时间甚是无聊,所以欧阳明日写写字、作作诗,以打发无聊时间。而荆桦被封着穴道动弹不得,只能胡思乱想打发时间。此刻她想得最多的问题就是:我现在的脑袋究竟被欧阳明日扎成啥模样了?
如果能用数码相机拍下来的话,荆桦相信此刻她的脑袋一定毛茸茸的像英国馆一样。
突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荆桦不由警觉:“有人。”
欧阳明日也听到了声音,将笔缓缓放在毛笔架上,捏着金线的手不动声色地紧张起来。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欧阳明日松了口气,柔声说道:“你该不会是来看我写诗的吧?”
“赛华佗,今日来此,是想请你救人一命。”上官燕的声音响起。
“救人?救谁啊?”
“司马长风。”
欧阳明日面色微诧:“司马长风?他想杀你,你却要救他,你会不会说错了?”
“我要你救他。”上官燕斩钉截铁地说。
欧阳明日眉头一紧,酸溜溜地说道:“刀剑有情,人却无情。”
“赛华佗,司马长风命在旦夕,只要你能救他,我会一辈子记住你的恩情的。”上官燕恳求道。
欧阳明日的嘴角不自然地一斜,缓缓说道:“让我救司马长风,可以。不过,有一个条件。”
“停!!!!!”
听到突如其来的喊停声,二人都微微一愣。上官燕一眼就认出了说话之人:“金花娘子?”
“呦,这个造型都能被你给认出来。”荆桦自嘲地一笑,转头对欧阳明日说道:“赛华佗,我有话跟你说。”
“请讲。”欧阳明日说道。
“我要单独跟你说。”荆桦坚持道。
“嗯。”欧阳明日冲上官燕点了点头,又冲高易山摆了摆手,二人便走出房间,关上了门。
“说吧。”欧阳明日说道。
“赛华佗,你可别趁人之危啊。”荆桦说。
欧阳明日心内一惊,声音微微发紧:“荆姑娘何出此言?”
“司马长风虽然没你长得好,但人家有定情信物。这有情刀剑的意义就跟指腹为婚差不多,人家有先入为主的优势。你要想追求上官燕,需得慢慢来。要是用这登徒子的伎俩,惹了姑娘家的反感,往后再追可就难了。”荆桦说。
欧阳明日又是一惊:她怎么会知道龙魂凤血的掌故和渊源?
听到欧阳明日沉默不语,荆桦又补了一句:“你可别不信邪啊,我说这些可是真心为你好。”
欧阳明日冷哼一声:“若我想试她一试呢?”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纯属好奇。”欧阳明日捋着鬓角的发丝,缓缓说道。
荆桦叹了口气:“你会后悔的。”
欧阳明日声音一扬:“你猜,她会不会答应?”
“就算答应了,你也不会真的拿她怎么样。”荆桦说。
“你就如此肯定?”欧阳明日的声音突然多了一丝愠怒。
“不信我们可以打赌。”荆桦坚定地说。
“赌什么?”
“白银千两。”
“哈,白银千两?”欧阳明日笑出声来:“如今你作不得画,如何才能凑够输给我的一千两?”
荆桦灵机一动,胸有成竹地说:“给我解了穴,我就告诉你。”
“好啊。”欧阳明日转头向门外叫道:“易山!”
高易山推门而入,问道:“爷,有什么吩咐?”
“帮荆姑娘解穴,先送她回房休息。”欧阳明日说。
“是。”高易山啪啪两声解开荆桦身上的穴道,扶起荆桦,说道:“小心点。”
荆桦走到欧阳明日书桌前,微微一笑,将右手握成拳头凑到嘴边,突然开口唱道:“是谁抢走了我的麦克风,没关系,我还有我的喉咙,yeah yeah!”
“……”
欧阳明日一怔,高易山则直接愣在了原地。
“放心,我会凑够一千两的。”荆桦说。
“但愿如此。”欧阳明日轻咳一声,语气恢复如常:“易山,看好她,时辰不到千万别让她乱动。”
说罢,冲高易山一摆手,高易山这才回过神来,扶着荆桦走出了房间。
“上官姑娘,请进。”欧阳明日说。
上官燕走进房间,说道:“我会按照你的规矩,奉上白银三千两诊金。”
欧阳明日轻佻一笑:“错了,今天让我救人的是上官燕,救的人却是司马长风,条件当然不一样。”
“那你……?”
“独拥佳人一夜。”
上官燕顿时气红了脸。
欧阳明日不慌不忙地吐出几个字:“知好色则慕少艾,乃人之常情。”
“无耻。”上官燕说罢,转身就要走。
欧阳明日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口气:“除非你一个时辰跑到边疆,请出我的师父边疆老人,不然司马长风……他就非死不可!”
上官燕怔在原地,眉头紧蹙。欧阳明日则不紧不慢地念道:“人间总恨离别泪,千里孤云喜相随,怕问君心何处是,多情无语寄阿谁?”
望着上官燕远去的背影,欧阳明日嘴角一扬:“上官燕,你终究会答应我的条件。”
第10章 心存疑虑
听到轮椅滚动的咯咯声,高易山开了门,将欧阳明日推入房间说道:“爷,时辰已到。”
“嗯。”欧阳明日伸出右手手掌,在离荆桦头部三寸的地方用力一抓,银针立刻被吸出,顷刻之间,已全部收回了欧阳明日手中。
“你知道吗?她答应了。”欧阳明日得意地说。
“嗯,她当然会答应。”荆桦说。
“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欧阳明日又说。
“我不会输的。”荆桦说。
欧阳明日声音一沉,冷冷地说:“你还是想办法凑够一千两吧。”
说罢,便独自推着轮椅走了。
“荆姑娘,你和爷究竟在说什么啊?什么答应?什么一千两?”高易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荆桦长叹一声:“哎,不信邪的娃子伤不起啊……”
“伤不起?”高易山更糊涂了。
“没什么。你就当我是胡言乱语吧。”荆桦说。
“哦,那好吧。荆姑娘,爷一会儿可能要帮鬼见愁疗伤,我先回去准备准备,你早点休息吧。”高易山说。
“晚安。”荆桦说。
“哦。”
高易山轻轻地帮荆桦关上房门,走了。外面的雨,越下越大。
人间总恨离别泪,千里孤云喜相随,怕问君心何处是,多情无语寄阿谁?
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家伙,你,伤不起。
欧阳明日终于得偿所愿了。
她不是一幅冰冷的画像,她是一个有温度的、活生生的美人。此时此刻,她就躺在面前的这张床上。棉被之下的上官燕,一(he)丝(xie)不(和谐)挂,义无反顾。
多年未见,今日终于一解相思之苦。这是多年来他们的第一次重逢,她明知道他的心意,却开口要他去救别的男人。
“这有情刀剑的意义就跟指腹为婚差不多,人家有先入为主的优势。”
难道,两小无猜,多年相处,竟敌不过先入为主的有情刀剑?
难道,就因为龙魂刀和凤血剑是绝配,刀剑的主人,就非要在一起不可?
如果真是这样,真情又算什么?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人人都弄对儿有情刀剑便是,谁还要众里寻他千百度?
上官燕,就算你肯为司马长风牺牲自己,司马长风却还是要取你性命。值得吗?凭什么?就凭他有龙魂刀?
欧阳明日飞出金线缠住上官燕的被角,将棉被缓缓掀起。雪白的肌肤在闪电的光芒下,更添了几分剔透玲珑的美感。欧阳明日眉头紧蹙,贪婪地盯着被角下的肌肤。
----我偏不信这个邪!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一滴清泪,沿着上官燕的眼角涑然落下。欧阳明日眉心一颤,终究还是垂下了眼帘。
低头轻叹一声,默默收回金线,侧过轮椅喃喃地说:“除非得到你的心,否则你的人……”
罢了。何必强人所难。
“反悔了?”上官燕问。
欧阳明日冷哼一声:“两个时辰之后,还你一个活生生的鬼见愁。”
翌日。
“爷,荆姑娘到了。”高易山说。
“嗯,”欧阳明日放下手中的书,说道:“易山,你去办你的事吧。”
“是。”高易山关上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