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瑾瑶苍凉地笑了:“你……果然不再是我以前的哥哥了。”
☆、表白心迹
卫棠背着顾玖辞走在原野偏僻的小路上,她感到背后的人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仿佛随时都会一睡不起:“顾玖辞,你不能睡啊,你一定要撑住啊……”
虽然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顾玖辞仍是竭力答道:“好。”他想让她安心。
“顾玖辞,你不要害怕,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嗯。”
“顾玖辞,你一定不能死啊,你答应我……”
“好,我不死。”
虽然听着顾玖辞答应了“不死”的承诺,可是卫棠也知道那只是顾玖辞用来安慰她的,俞瑾扬说过顾玖辞中的箭上涂有剧毒,顾玖辞此刻恐怕已经命在旦夕,而此地荒郊野外,根本不可能为他找到大夫,她该怎么办?
慌乱之中,卫棠忽然想到一个方法,虽然不知道究竟是否有效,也只能姑且一试了。如今她已经背着顾玖辞跑了近两千里地的路程,相信俞瑾扬已经无法再追上来。卫棠将身后的顾玖辞小心翼翼地放置于地上,然后开始解顾玖辞的衣服。在解他的衣服的时候,卫棠才发现顾玖辞的前胸早已被箭伤处的鲜血染得鲜红。
伴随着顾玖辞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褪去,胸前那道狰狞刻骨的箭伤终于暴露在卫棠的眼前,她看着他的伤疤,泪水不自觉地自眼眶滑落:“顾玖辞,你一定很痛。”
似乎察觉到了她接下去想做的事,顾玖辞慌了:“你,你要做什么?”
“救你。”话落,卫棠的唇覆上顾玖辞的伤口,她要为他把毒吸出来。
顾玖辞挣扎道:“卫棠,住手……你这样做的话,你也会中毒的!”顾玖辞想阻止卫棠的动作,奈何此刻的他根本没有丝毫的力气。
“顾玖辞,我不会让你死的,你一定要活下去!”卫棠用自己的唇舌为顾玖辞吸吮着伤口中的毒液,微苦的毒液让她的舌尖渐渐发麻,伴随着毒液不断吸入她的体内,她的脑袋亦愈发沉重,最后卫棠不知不觉地失去了意识,昏迷了过去。
卫棠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一个陌生的山洞里,身下是被铺好的柔软的稻草堆,卫棠揉了揉还有些酸痛的脑袋,正要起身,一双熟悉的手不容她反对地将她按了下去。
“你的身体还很虚弱,不要乱动。”顾玖辞关心地道。
见顾玖辞脸上苍白之色已经褪去,卫棠知道顾玖辞已没有性命之忧:“太好了,看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你是放心了,我可是差点被你吓死了。”顾玖辞像个喋喋不休的夫子训导学生那般对卫棠道,“你明明知道我身中的是剧毒,怎么还敢那么任性地为我吸毒?你知不知道,稍有差池,你就会死的?难道你就那么不在意自己的性命么?”
卫棠顿了一会儿,反问道:“那么你呢?为什么要为我挡下那一支毒箭?那支毒箭,本该射在我的身上。”
顾玖辞干咳了两声,然后装作很酷地甩了一下自己的前刘海,骄傲地道:“我可是堂堂男子汉诶,当然要保护你这个柔弱姑娘不受伤啦,这是男人应该做的事情。呃……还有……”
“还有?”
“卫棠。”顾玖辞深吸一口气,仿佛是酝酿了极大的勇气才能够说出来接下去一句话,“卫棠,我,我……我好像……喜欢上你了……”顾玖辞转过身去,不敢看卫棠的眼睛,“你……你对我……是,是什么感觉?”
“笨蛋。”
闻言,顾玖辞有些不高兴地转过身:“喂,就算你拒绝我,也不用说我是个笨蛋吧?给我留点面子啊……”
“笨蛋,谁说拒绝你啊。你也不想想,我若是不喜欢你,怎么会不顾性命来救你呢?我可没那么伟大,能随便为一个男子牺牲我的性命。”
“所以,你……你也是喜欢我的?”幸福来得太突然,顾玖辞一下子还不敢相信。
“对啊,我也喜欢你。”卫棠伸出手在顾玖辞脑袋上敲了一下,调笑道,“想不到堂堂侯府小侯爷,对待感情,这么扭捏害羞。”
顾玖辞莞尔,伸出双臂温柔地抱住卫棠:“卫棠,你知道吗?以前我一直觉得老天爷让我和你互换身体是一个不幸的意外,但现在我不这么认为了,只要能够遇见你,那么一切的不幸都是最美好的幸福。”
“顾玖辞,我也是。”卫棠道,“虽然你这个人又骄纵又自大,还老是欺负我,但我知道,你对我是真心的。”
“卫棠,在这种告白的场合说我的坏话是不是不太好啊?”顾玖辞干咳了两声,道。
“谁让你以前老欺负我。”
“是是是,以后不敢了,我的夫人。”
“知道就好。”卫棠撇撇嘴,忽然她想到了俞瑾扬一事,“玖辞,俞瑾扬此人肯定有问题,可是如今他已经有了防备,凭我们两个很难再潜入他的府邸去查证据,该怎么办?”
顾玖辞笑了笑:“你忘了我爹临行前给我们的定远侯府令牌了吗?爹说过,必要的时候,可以凭此令牌向宣抚使司陆大人借兵。”
☆、银簪解锁
顾玖辞和卫棠凭借定远侯府的令牌向宣抚使司借来了兵力,重新调查俞瑾扬府邸。
“你们竟然还敢回来,是嫌活得太长了吗?”俞瑾扬对顾玖辞和卫棠的归来颇感诧异,但他随后便看到了顾玖辞和卫棠身后的兵力,明白了他们是带兵而来,难怪有恃无恐。
顾玖辞和卫棠并没有理俞瑾扬,而是对身后的士兵们命令道:“搜!”
士兵们鱼贯进入俞瑾扬的府邸,俞瑾扬想要阻拦,但他明白以他府中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对抗这些兵力,只能将愤怒与不甘压下。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俞瑾扬袖中双拳紧握,朝为首的顾玖辞和卫棠威胁道,“你们可知擅闯朝廷命官府邸该当何罪?”
“朝廷命官是朝廷命官,只可惜你这个朝廷命官在暗中结党营私,贪污受贿,像你这样的朝廷命官,人人得而诛之。”顾玖辞对上俞瑾扬的眸子,淡淡地道。
“呵呵,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说本官结党营私,贪污受贿,证据呢?若是没有证据,那就是诬陷诽谤朝廷命官,我会让你尝一尝大理寺的刑狱。”
“别急嘛,俞大人。你要的证据,我很快就会给你。”顾玖辞带着一队人进入了俞瑾扬的卧房,他掀开那幅挂在墙上的墨宝,伸手触摸那面光滑冰凉的墙壁,很快,他便找到了那个细小的锁孔。
“俞大人,这锁孔之后的暗格里藏的是什么?”顾玖辞朝俞瑾扬微微挑眉,“不会是俞大人结党营私的罪证吧?”
俞瑾扬冷笑一声:“等你真的查到我的罪证再来跟我耀武扬威也不迟,不过我恐怕,你是要失望了。”
“是吗?”顾玖辞看了似乎胸有成竹的俞瑾扬一眼,随后对身后的士兵命令道,“把这堵墙砸了,我就不信,查不出证据。”
“是。”士兵们应道,然后便开始动用手中的武器砸墙,但让顾玖辞和卫棠没有想到的是,这堵墙仿佛是用什么特殊的材料制成的,无论士兵们怎么砸,这堵墙都依然坚固如斯,没有丝毫被破坏的迹象。
“你们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俞瑾扬看着徒劳无功的顾玖辞,笑了笑,“现在该轮到本官来警告你了,你诬陷本官结党营私、贪污受贿,还私自派兵闯入本官府邸搜查破坏,到现在却连什么证据都没查出来。你说,依据本朝律例,本官该如何处置你呢?”
“你……”顾玖辞藏于袖中的双拳不自觉地紧握成拳,虽然很不甘,但他明白俞瑾扬所说的话的分量,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如果他再继续在俞瑾扬府邸搜查下去,恐怕罪责不轻。为今之计,只有先暂时离开,日后再寻机会查出罪证。
“我们走。”顾玖辞对众人命令道,但就在他与卫棠正要转身离开之时,一个清脆明澈的声音响起“等一下——”
顾玖辞和卫棠望向那声音的来处,原来是俞瑾瑶。
“你们不是想知道那暗格里藏的是什么吗?我有办法打开。”俞瑾瑶看了一眼俞瑾扬,然后缓慢却坚定地朝那面墙壁走去。
俞瑾扬原本想伸出手抓住俞瑾瑶,可是手刚伸出一半,他却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颓然地放下了手:“阿瑶,这是你要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