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西顿时的脸都跟着涨红,一把夺过沈肃北手里的内裤,团吧团吧重新塞回自己的兜里:“你瞎拽什么!”
“我以为你偷偷藏糖吃了呢。”沈肃北一脸无辜:“我怕你吃出蛀牙来。”
何西一向不太会生气,也不太会发火,哪怕明知道沈肃北就故意扯这一下的他也不会跟沈肃北吵架,只会鼓着脸,懊恼的盯着地上碎掉的餐盘和满地的狼藉看,一边在肚子里说沈肃北的坏话,一边想着怎么收拾残局。
沈肃北看着他那小脸蛋鼓起来的模样,一时没忍住,伸手戳了一下,把何西戳的愣愣的抬起脑袋来。
“地板我来收拾。”沈肃北的声音突然放得很轻,飘乎乎的在空气里飘着,一点点钻进何西的耳朵里,他说:“你身上都脏了,去洗个澡好不好?”
洗个澡...
何西的耳朵腾的一下就烧起来了,某些不健康的东西在脑子里转来转去,转的何西眼晕。
落到小腿上的菜本来没那么热,也许是何西身体变得敏感了点,他突然觉得小腿上一阵烧得慌,这股烧得慌的热劲儿顺着小腿冲上了何西的腰,又顺着腰一路爬上脊背,何西的整条脊背都跟着发热发烫,烫的何西一颤,条件反射似得躲了一下沈肃北的手。
“我不用洗,我——”
“乖,脏,去洗一下。”沈肃北一把捞住了何西的腰,兴许是怕吓到何西,他没抓何西的腰肢,而是抓着何西牛仔裤的裤腰带,轻轻地用两只手指头勾着,把要跑的何西给勾了回来。
何西一对上沈肃北那张脸就觉得眼晕,只觉得沈肃北是真长大了,高中时候沈肃北还只会扑着他往床上摁呢,现在居然都这么会撩了。
就沈肃北那双桃花眼一挑,谁看谁都软,真要是在这洗了,不得洗到床上去啊。
沈肃北可不是那种放着葡萄舍不得吃的人。
说到床,何西忍不住看了沈肃北的卧室的门一眼。
沈肃北的卧室里摆着一张很大很软的大床,够两个人在上面...
察觉到何西那贼兮兮的小眼神,沈肃北低笑一声,用手拉着他裤腰带轻轻晃了一下:“想什么呢?”
何西脸上热的都快冒烟了,他的嗓子都被烧得发干,一张口就是又绵又软的小奶音,手心发湿,虚虚的扒拉了沈肃北的胳膊一下,想把沈肃北的胳膊扒拉下去:“我,我是想,我没有换洗的衣服。”
“穿我的。”沈肃北那能放手?他两只手指头勾着何西的腰带,把何西推进了洗手间。
洗手间不大,也就几平方米,一个马桶一个喷头,外加一个镜子和一个梳妆台,很简单,地上的瓷砖被暖气烘的温热,何西一脚踩进去,小脚趾头又开始缩在一起,踩着袜子乱挠。
“我的衣服在柜子里。”沈肃北用下巴指着梳妆台下面的柜子,说:“洗好了自己换了出来。”
彼时他俩一个在门里,一个在门外,沈肃北堵在门口,一手握着门把,用额头顶了一下何西的额头,把何西顶的倒退两步,乖乖的站在了莲蓬头下。
“脏了的衣服就放在旁边的衣篓里。”沈肃北说着,慢慢的关上了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再叫我。”
然后就是“啪嗒”一声,门一关上,洗手间里就只剩下何西自己了。
洗手间里的温度比客厅的温度要低上一些,空气还有些潮湿,何西站在莲蓬头下,觉得自己都喘不过气儿来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头,轻轻地戳了一下热水开关。
真要...在这洗啊?
第55章 流氓反击战
洗手间水流声响起来的时候, 沈肃北刚换上一条干净裤子, 正在拖地。
沈肃北从小就没干过家务活,小时候有保姆,成年了雇钟点工,就连衣服都有专门的人来上门收走,洗干净了又送回来, 说实在的, 今天沈肃北这十根手指头碰的阳春水实在是有点多,导致沈肃北的心情很不平静。
大概是满地污渍不好收拾, 菜味儿熏得人发腻, 屋里地热太热了, 热的人心绪不宁的,反正说来说去,肯定跟洗手间里正在洗澡的人没什么关系。
好不容易把所有东西都给收拾完了,沈肃北把客厅的窗户打开通风。
外头的冷风吹上来, 把沈肃北那涨热的脑子吹的一阵清醒, 冷风一吹上来, 沈肃北才发现他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细汗, 被风一吹,皮肤都跟着战栗起来了。
沈肃北就在窗口站了一会儿, 听着外面的风声, 眯着眼睛看着A市的夜景。
A市的冬夜很美,远处是万家灯火,头顶是皎洁月光, 再往下看,橙色的路灯站在马路边,映亮了几处光,地上铺了一层银白色的雪,一阵风刮过来,鹅毛似得雪花在空中飘飘忽忽的落下,空气中还飘着淡淡的菜香,耳后传来哗哗的水声,一切都现世安稳。
有那么一瞬间,沈肃北品出了几丝“家”的味道。
在沈肃北沉浸在这新奇的感觉里的时候,何西正满脑袋泡沫、眯着眼睛四处摸毛巾。
他洗个澡都洗的提心吊胆的,生怕沈肃北突然开门进来耍流氓,直到他摸索上毛巾,平平安安的把脸上的水擦干净时,他才放松了些。
沈肃北还真没进来。
他疑惑的瞥了一眼身旁的门,心说想不到沈肃北还真改邪归正了。
伸手关上热水开关,何西低头打开柜子,低头一看...
改邪归正个屁!
柜子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换洗的衣服,伸手一捞,就是一件宽大的睡袍!
再一摸,摸出来一件沈肃北的内裤来,还是穿过的!
一摸到那绸缎的质感,何西整个人都打了个哆嗦,手指一甩就把那内裤甩回去了,“啪”的一下关上了柜子,扭头冲门外喊:“沈肃北!你把我的...我的那个给我!”
谁要穿你的东西!
但他喊了两声,外面的沈肃北一点反应都没有。
何西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把那宽大的浴袍裹在了身上,然后闭着眼睛往柜子里面摸。
总好过真空出去。
绸缎一样的质感贴在身上,何西突然觉得有几分羞耻,他两只手抓着浴袍,轻轻地打开了洗手间的门。
门一开,一股细小的凉风就钻了进来,浴室里的水蒸气瞬间被吹散了些,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他悄悄探出来个小脑袋往外看,发现客厅里没人。
哎?沈肃北跑哪儿去了?
何西探出身子来四处一看,发现卧室的房门也开着,沈肃北不在卧室里,他小心的踩着拖鞋从洗手间里出来,左右没看到人,又高声喊了一句:“沈肃北?”
还是没人回应。
何西打开了偏卧的门。
偏卧里还维持着原先他住过的模样,连被子都在床上团在一起,环顾四周,何西倒是看见了枕头旁边放着一瓶牛奶。
哎?
哪儿来的牛奶呢。
何西上前转悠了两圈,心说他之前也没在偏卧里喝过牛奶啊,顺着枕头看了两圈,他又在枕巾上捏下来一根较硬的头发丝儿,比何西的头发长一点,他再在偏卧的床上一翻,他又在被子下面翻出来一个穿过的内裤来。
和他身上那个一模一样的材质。
何西在床前伫立了片刻,小脑袋瓜里突然灵光一闪。
沈肃北每天晚上该不会就住在偏卧里吧!
这念头一窜起来就像是引燃了燃料的火星一样,把何西烧的大脑宕机,脑袋冒烟儿,半天都动不了。
直到门外传来了一声开门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北风卷进门的声音。
沈肃北回来了。
何西脑袋嗡的一声,他以自己想象不到的速度把手里的内裤塞回被子里,把被子团成原先的模样,然后冲出偏卧,如同乌龟缩壳一般缩回了洗手间,然后“唰”的一下打开了莲蓬开关,躲在水流之外,藏在水汽之中,竖着红红的耳朵听外面的人的动静。
沈肃北进门之后,似乎把什么东西放在了桌上,何西听见了塑料袋哗啦啦的声音,然后就是一阵脚步声,等脚步声靠的近了,又是一阵“笃笃笃”的声音。
近在门外的“笃笃”声,沈肃北在敲门,问何西:“还没洗完吗?”
“啊,洗完了。”何西一惊,连忙关上了莲蓬头开关。
水流声一停,何西就听门外的沈肃北摁了一下门把手:“那我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