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我不管你们的小事，但在大致上，往哪走，做什么，都必须听我的，如果……”牧咸的话说到一半，身后传来他喜欢的声音。
“又在干什么？”庄鱼走过来，看看老二又看看地上的女人，笑着看老二，“你事儿怎么这么多？”
老二张张嘴想说什么，后面老一叫他：“老二，管好自己。”
他嗞唔两声，不甘心地缩回头。
庄鱼瞟他两眼，笑道：“不甘心呀，要是你嫌命长就让她上去呀。你看，有头有脚，能说会哭，完美无缺的丧尸，带回去当宠物养也行呀。”
一句话炸在他们中间，俱是愣愣地盯着地上的女人看。
女人僵硬地转头对庄鱼叫：“我不是丧尸，不是，求求你，救救我——”声音惊慌失措又凄惨。
“不是呀？来，你闻闻香不香。”庄鱼捞出老二的手放她嘴前，“想吃吗。”
蛊惑里，女人蠕动嘴，嗅着鼻子舔嘴。
老二吓得一把抽回自己的手，缩在车里不敢再出来。
“草！丧尸都像人了。”炉子大骂一声，油门踩到底，将他们远远甩在身后。
眼见少了一大车人，地上的女人猛地站起来扑向牧咸。尸还没近身，就被庄鱼拎着脖子提上车。它张牙舞爪地想要去咬她，牧咸从后备箱拿出绳子捆住。
“你要养？”他打个死结，捡块石头塞它嘴里。
“逗他玩呢，我拿来做试验，看看传说中包治百病的牛奶有用不。”要是有用，以后不用一直小心翼翼。
两人追上狂奔的车，短促的喇叭后，炉子缓慢速度让他。
远远的能看见前面汽车被翻倒在路两旁，密密麻麻里开出一条不宽的道。
牧咸油门不歇的开过去，白球不知从哪里飞进车里，看见后排多出“人”，蹦蹦跳跳在它头上玩起弹弹珠。
汽车毫无障碍地下高速，白球在后面指挥：“左转，上绕城路。”
入眼的绕城路上竟一辆汽车也没有，偶尔晃过一两个瘦如枯木的丧尸。一向拥挤的绕城路寂静成这样，诡异得很。
“开了那么久，换我开吧。”庄鱼转头对他说。
“没事。”牧咸谨慎地盯着前面。
果然，还没行到十分钟，后面有车追来。
“前面第三个路口下。”白球叫道。
油门踩到底，速度快得连车都在摇，好像随时能离地散架。
“前面有——”白球的话还没说完，只见一辆军绿色的大卡横在路口，十几个士兵挎枪站列，似乎在等他们。
汽车缓速滑过去，庄鱼摇下窗对他们友好地笑：“小哥哥，麻烦行个方便。”
末世四个月，还能见到这么干净又漂亮的少女，俱是眼前一亮。
身穿迷彩的士兵走过来，温和地问：“你们是去基地吗？”
“很近吗？”
“前面第五个路口，出去再开半个小时就能看见。”
“哦好，谢谢你。”
粉嫩的颊，笑如三月花，染红了士兵的脸。
牧咸抿嘴哼一声，放在方向盘上的手都握出了痕。庄鱼忙伸手悄悄拍他一下。
“你们是一起的吗？”士兵看着从后面车上下来的人。
庄鱼还没答话，小小走上来就问：“基地就在附近？”
士兵扫她一眼，“是，第五个路口出去——”
“我们去基地吧！”小小打断他的话对老一叫。
士兵懒得看她，这种疯女人到处都是。他迎上庄鱼的笑，说：“上我们车吧，我们正准备回基地。”
她觉得有点压不住牧咸的手了。她扬脸笑得牵强：“不好意思，我有点晕大车，我们跟后面就行。”
“也可以。”士兵笑着挥手，十几个士兵陆续上大车。
小小听她说去基地，第一次觉得她顺眼。
“他们真的去基地？”老二不确定地问。
“那女的说去。”小小说。
“那小子硬气得很，我看未必。”炉子接道。
“那我们去不去？”
三个人陷入沉默，小小直接叫出声：“去！为什么不去！基地什么都有，我们千辛万苦终于到了，为什么不去！”
对啊，基地吃喝睡都不缺，还有国家保护，为什么不去？
三个大男人对望一眼——去。
驶过第一个路口，炉子还是没憋住，别别扭扭地问：“要是他们没去，我们这样做是不是不好？约定的事他们做了，给我们吃，救了老一，也救过老二，我们该做的事还没做……说实在的，这几个月来，我们第一次走得这么轻松，一路过来顺顺利利，几乎没有丧尸，他们也很厉害，瞥一眼都知道人和丧尸……”
火爆的性子，一次性说这么多腻歪的话，隔得慌。
老二想想也觉得有道理，犹豫着说：“炉子说的有点道理，可是……”
“答应答应，又没写协议，这都什么世界了还管这些，他说听他的就听？那他带我们去哪，去干什么你们知道啊？”小小在后面急道，生怕他们真跟着走，基地啊，多好的地方。
“小小说得也对……”老二接道。
这下把炉子憋得不行，破罐子摔碎说出口：“直说吧，吃了人家的东西，事还没给人家做，甭管在哪，我就摞不下这事！摞不下就睡不着！”
“睡不着个屁！弄你去喂丧尸你去不去！”小小骂道。
老二前后看一眼，期期艾艾地问老一：“怎么办？”
老一拧眉想，都对，他也拿不定主意，想去基地，又怕炉子那暴脾气说跑没人就跑没人。
气氛凝固，各自在心里盘算。
小算盘还没打转，前面的汽车一个拐弯，只剩模糊的影子。
“草！”炉子大骂一声，赶紧踩下刹车，“想不通就来吧，四分之的机会，老二赢了，咱们就跟。”
四个人从小打到大的秘诀。
小小极不情愿地伸手。
石头，剪刀，布。
“靠！老天说了算——”
☆、第六十五章
轮胎在地上摩擦出巨响，汽车猛烈的晃动后停在绿皮卡车前。
庄鱼捂着胸口，探出车窗大口呼吸。牧咸忙帮她拍背顺气。
“请原路返回，第五个出口前往基地。”大卡上高壮的士兵举枪对准他们。
后面接连停下两辆车，领路的那辆大卡上下来士兵将他们围住。
庄鱼摸摸胸口，摆出一副极度害怕的表情，畏畏缩缩地下车，双手举过头，颤颤巍巍地说：“请……问我们……我们必须去基地吗？”
前面的士兵看见是娇娇弱弱的小少女，放松了神情，高壮的士兵缓下语气：“不是，看个人意愿。”
“那……那你们能不能让我过……过去……”
“基地有舒服的床，温暖的食物和源源不断的水，还有我们的保护，你们可以睡安稳觉，吃新鲜的食物，为什么不想去？”在绕城路上一面之缘的士兵走上来疑惑地问她。
庄鱼顿时就哭了，哽咽着说：“我妈妈在等我，我要去找她。她什么都没有，我却吃着精致的饭菜，睡着温暖的床，我……不可以，我……”越说越难受，难受得大哭出来。
晶莹的泪珠淌下，好似落在人心坎上，浸得人难受得紧。
他问：“你妈妈在哪里？”
“前面的乡镇。”
“好。”他收好枪，“情况已知晓，我们会上报救援队去找你妈妈，现在请上车吧。”
剧情发展有点不对，不是应该让她走么？
庄鱼绞着手指，不安地问：“不是说……个人意愿吗？我……我想去找妈妈。”
“个人意愿是指你们先回基地，如果在基地不满意，可以随时离开，基地不会阻拦任何人。”士兵上前一步请她上车，“保护人民的生命安全是我们的责任和义务，请务必相信我们。”
说得真好听。
庄鱼捂嘴抽泣：“嗯，我去，跟你去。”
士兵挎好枪，伸手扶她。身后车门被撞响，牧咸大步跨过去。
正这时，从四面八方涌来无数丧尸，就像被什么吸引似地不断围拢来。士兵举枪扫射，扫倒前面，后面接上。
“紧急戒备，前面八百米有丧尸小队，约两百个。”
大车上，高壮士兵打个手势，一小队士兵向前面靠去。
她躲在士兵身后慢慢摸向大车，迎面一个丧尸，它向她嗅了嗅，竟擦身而过。她懵逼地看着成群结队的丧尸向牧咸围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