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四公子,万一严宏他突然间后悔了,又喊人出来把我们抓回去可怎么办?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嗯,你说对,我去给向老人家借电……”
他的话已经说到嘴边,却忽地硬生生地卡了壳,两眼惊疑地盯着正前方,好似不小心见着了鬼一样。
“你、你没事吧?”
邝亚洁被他唬得心慌意乱,真以为严宏的人马又杀过来了,忙扭过头去看。
这一看,竟发现,确实有三个人从左侧小山坡方向走了过来。
不过,他们并不是严宏手下那些黑黢黢或者草绿色的潜水男们,而是丁仁、郑豪和匡威三个人。
她一时大喜过望,飞快地起迎了上去。
“仁哥,昨天你们不是没有跟我们一起过来吗?怎么现在你们也在这里,是楚先生让你们找过来的吗?”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出去再说吧。”
一行人迅速转移,好似狂风一般地穿过狭窄难行的山路,马不停蹄地赶往外头的水泥马路路口。
看校门的老头一脸茫然,呆站在门卫室门边,愣愣地看着他们越行越远的背影。
上车之后,丁仁一边发车往市区走,一边有条不紊地向吴文轩等人解释。
“我们三个人有责任保护舒小姐和阿小姐的安全,当然时刻都会跟她们在一起行动。昨天下午我们没有现帮助你们,是因为楚先生叫我们藏在山中待命,刚刚也是他让我们出来带你们回去的。”
坐在他后的邝亚洁,倏地大惊失色,几乎尖叫般地问道:“楚先生为什么不让你们第一时间来救我们?他又怎么知道,我们刚刚被放出来了?”
丁仁摇了摇头,“这个,我们也不是很清楚。”
吴文轩抱着舒小容,也坐在后座上,此时便问:“照你这么说,你们几个人也在这山中呆了将近一天一夜?”
“没错,我们就躲在鹰嘴岭小学的后山上,一直守着暗道出口,没有离开过。”
“啊?你们知道严宏那伙人的场子在哪里?”邝亚洁两眼发直地惊问道,“楚先生也知道?他都知道敌人的巢在哪里了,为什么还不动手救人?”
丁仁不好过多猜测楚昊的意图,便简略地答道:
“楚先生应当自有他的打算。”
邝亚洁顿时有些恼怒,伸手指了指吴文轩和左宗亨脸上的淤青,又昂起头露出自己脖子上的血痕,口气不悦地责备起来:
“楚先生他到底有什么打算?我们这些人在里面都快小命玩完了,他知道吗?我家老大和容容姐差点被侮辱,肖先生几乎都快被严宏给活活打死了,这些他又知道吗?他是不是只想救林梦茵一个人,其他人在他眼里就如同草芥一样啊!”
“嗯……林、林梦茵?”
舒小容终于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到光亮,令她的眼睛非常地不适应,一下就傻住了。
“怎么了?”吴文轩低头,在她微启的嘴角轻点了一记,“突然间不认得我了?”
“什、什么?!”
她推开他欺过来的大脑袋,急急地坐了起来,发现他们这些人已经在丁仁的车上,霎时呆若木鸡。
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怒捶着座椅上的软垫,放声嘶吼道:“仁哥,她人在哪里呢?!”
邝亚洁缩到车门角落里,怕怕地给她递过去一瓶矿泉水。
“容容姐,你、你你的嗓子都哑了,不如先喝一口水吧?”
“喝水?她一个孕妇,被关在那间小黑屋里,连个竹席都没有,就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我还好意思喝水?”
吴文轩便笑着说:“你不用担心,楚昊知道严宏一伙人的藏之所,他会把阿小姐他们全部救出来的。”
舒小容立马转过脸来瞪着他,恻恻地问道:“你说什么?楚昊他知道我们被关的地方在哪儿?”
“是啊,容容姐,事是这样的……”
邝亚洁一口气将丁仁等人守在山中待命的事,从头到尾地跟她说了一遍。
舒小容听完以后,跟她有同样的疑惑。
“为什么昨天下午我们被抓的时候,你们三个人不出面呢?说不定那个时候,就可以把林梦茵给救走了啊。”
“呵呵,昨天下午我们可没有胜算。”丁仁哭笑不得地答道,“对方人太多,而且个个都是狠角色,手上又配有许多冷兵器。非要硬碰硬的话,搞不好我们三个人也会搭进去。”
“好吧,这一点就算你说得在理。”舒小容撇了撇嘴,“那现在,楚昊都已经知道严宏一伙人躲在哪里了,为什么还不报案把他给揪出来呢?”
丁仁伤脑筋地想了片刻,最后想出一个相对稳妥的回答。
“楚先生应该是担心严宏还会反扑吧。”
第四百二十八章 小不忍则乱大谋
深山之中,易守难攻,稍有风吹草动,就会被敌人发现异常。
严宏一伙人又深藏地下,行动更加无法预测。
就算楚昊真的带人躲过山中众多的耳目,一路攻到了鹰嘴岭小学下方的铁闸门外,也难保严宏不会来一个鱼死网破。
舒小容听了丁仁这一番解释,不得不气闷地低下了头。
“那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吗?严宏他居然想剖肚子里的孩子去换小杰,尽管现在他打消了这个念头,谁知道他那个怪物佬下一秒会不会又发起癫来,我们得赶紧想个办法,马上把人救出来才是啊!”
“换小杰?”丁仁讶异地问道,“为什么严宏想要换小杰?”
他和郑豪、匡威三人一直守在山中,还没有回过楚家大宅,自然也就不知道严宏声称楚人杰是他儿子这件事。
此事晦涩肮脏,舒小容也说不出口,便偃旗息鼓地沉默了起来。
丁仁观察到她的表有异,愈加生疑,就又去问吴文轩。
“吴四公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这个,我看还是等一会儿回去之后,你们请楚昊亲自说明为好。”
见他们几个全都支支吾吾地不肯透露半分,丁仁心里面着急,脚下油门一踩,迅速地飙回了楚家大宅。
林淑贞和刘玉湘他们,此刻正坐在客厅中等消息。
听闻舒小容等人回来了,他们便急急忙忙地一起迎了出来。
与之相距还只剩几步之遥时,他们却全都停了下来。
两代人不过一天一夜没有见面,这一见之下,竟恍如隔世。
他们全都凝神屏息地呆在原地,既惊又喜地望着对方,仿佛彼此之间也有一条银河在阻挡着一般。
久久,刘玉湘终于跑过来把舒小容拉进了怀里,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番,见她安然无恙后,又将吴文轩等人细细地扫视了一遍。
“阿轩,你们的脸上、脖子上是怎么回事?难道严宏他对你们动用了私刑?”
吴文轩咧开嘴角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答道:“没事,伯母,是我们想趁机逃跑,所以被严宏的手下人教训了一顿。”
“那她呢”林淑贞近乡怯一般地颤着气音,问道,“还有……还有梦儿,你们有见到梦儿吗?”
舒小容等人瞬间低下了头,满面伤郁地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因为,他们不仅见到了,见到的画面还那么地难堪。
要他们如何向一个满怀期待的母亲,述说那样残忍的画面呢?
楚志天一见他们的表,便知事不太令人乐观,就说:“好了,都先回屋里去再说吧,一家人全都站在这儿,倒要惹得邻居们不安心了。”
一行人列着队,默不作声地跟着楚志天走进了客厅。
楚昊正坐在沙发上看新闻速递,见到舒小容等人回来,他也没有什么表示。
长辈们入座以后,舒小容则站在一旁,准备接受他们的审讯。
吴文轩和邝亚洁几个人因为受了伤,有优待,都在餐厅里由专人为他们处理伤口,不用被人问来问去的。
“容容,千付他是和你们关在一起的吗?他现在怎么样?”
肖仓急不可耐地问了第一个问题。
舒小容点了点头,“他没事,只不过被严宏打了一顿而已。”
“打他?姓严的为什么要打他?他为了姓严的女儿,家里的房子都敢动,姓严的还有什么不满的?”
“呃……因为、严长欢的那个孩子,是呃、是肖千付做掉的……”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