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快速地点,拉黑。
然后本能地把电话拨给了自己最信任的人——
池樾不知道在干什么,好久都不接电话。
舒窈等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捂着脸,哑声哭到泪流满面。
她呼吸不稳,带着哭腔地祈求道:“池樾.......池樾......求求了......快接电话......”
舒窈话音尚未落地,电话便被接通。
池樾刚好听见最后那六个字,瞬间察觉到不对劲,出声问:“窈窈,怎么了?”
“池樾......”舒窈哭着说,“池樾......救救我......我好害怕......”
“怎么了?”男人语气急切了几分,但还是尽量放低放缓地问,“你哭了?别急,慢慢说,到底怎么了?”
“门口有私生饭,我害怕。”
池樾对娱乐圈这种事情见多了,处理事情沉着冷静,对面是舒窈,他更不能慌,慢慢地问她在哪个酒店,接而,问:“洛可可在哪?”
“可可看电影去了,我要不要打个电话给她?”
“不用,我来打。”池樾那边不知道在干嘛,传来零零散散的嘈杂声,接而是关门声,他似乎问喻尧借了台手机,喻尧磨磨唧唧不想给,他直接就抢了过来,明明急得不行,还冷静沉着地哑声哄道,“乖,打开音乐,上床,盖好被子,睡觉。我马上就来。”
池樾与舒窈所在的地方隔了一个省份,幸好,舒窈就在隔壁省的边界,他连夜开车,上高速,赶了过去。
临开车前,还帮她打了个电话报警,又让洛可可注意安全,带保镖回去找她。
等一切安定下来,风平浪静过后——
池樾穿着风衣,戴着口罩,风尘仆仆地赶到舒窈房间时,女人已经盖着被子,蜷着身子像蚕蛹一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貌似是睡着了。
池樾问洛可可:“她怎么样了?”
洛可可无奈地说:“可能得缓一阵子了,刚刚我们来到这里的时候,她已经这样了,怎么都不愿意把脸露出来看看我们。”
“私生饭呢?”男人提起那三个字,清隽冷峻的脸上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整个人透着一股让人不敢接近的寒意。
“是个大学生,已经被警方带走了。”洛可可扫了一眼床上那团,“我走啦,你去看看她。走的时候叫我,我去陪她。”
男人没说话,视线落于床上,眉眼温柔得像一首轻缓的民谣。
他慢慢走到床边,视线先被桌面上破碎的手机吸引住,好看的手伸过去拿起来看了眼。
眉宇紧蹙,眸色骤冷,捏住手机的手,指骨泛白。
将它扔进垃圾桶。
伸手隔着轻薄的被子,摸了摸里面的颤抖人儿,“窈窈......”
“窈窈......”
池樾的声音低而缓,很轻,很温柔,像拂落于耳边的风,无知无觉的侵入。
他不怎么懂哄人,但他一定要喊她,让她知道他的存在,告诉她,他一直在她身边。
少女果然不抖了。
池樾怕她闷坏了,慢慢地掀开盖住她脑袋的被子,白皙又精致的脸露出来,舒窈一阵恍惚,紧咬着唇,又张开,呼吸急促,一边大口大口喘着气,眼泪无声地掉落,额头的冷汗也开始渗,打湿了额前的碎发。
谁看了不心疼?
池樾一下子抱住她,指尖泛冷,莫名其妙的,连他也害怕起来,用微凉的掌心一下又一下抚着她的背,让她慢慢冷静。
“别急。慢慢来,不要激动,我不会走。”
“池樾。”少女终于开口了。
手臂紧紧缠住他的腰身,下巴埋在他的肩膀里,有点认真,并不像意气用事地说,“我不想当艺人了,真的不想了,我不想一个人住在冷冰冰的酒店里。”
池樾哄着她说:“不当就不当,只要你喜欢,怎么都行。你可以去我家住,也可以跟着我,我一直陪着你,嗯?”
“嗯。”
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做决定了。
池樾不考虑后果,不在意其他,只顾及她的感受。
舒窈躺好在床,准备睡下时,池樾刚好进浴室洗了澡出来,一男一女,单人房,确实很难办。
池樾帮她盖好被子,打算去沙发将就一晚。
舒窈咬着唇,想了想说:“池樾。”
“怎么了?”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一下。”
舒窈很喜欢问问题,池樾早就发现,笑了笑问:“想问什么?”
“就是,这里空间还挺大,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睡?”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合一。
第48章
舒窈话一说完, 就发现“一起睡”这三个字貌似太暧昧惹眼了,包括了许多暗示和含义。
她咬了咬唇, 用被子裹住自己说:“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看你太高了, 腿又长,睡沙发怎么能睡得着呢?”
池樾当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两人同床共枕,纯睡觉嘛。
他点头, 答应了走过去。
舒窈见他来, 心里莫名踏实了很多,快速挪了挪位, 把床上大半的空间腾给他,“你睡这。”
“嗯。”男人怕她着凉, 不敢掀太开被子, 慢慢地睡进来,躺在被她暖和过的被窝里,睡姿完美, 端端正正, 与她的肩膀隔了一个拳头的距离, 没有半点儿逾越。
舒窈侧过身,盯着他俊美的侧脸, 礼貌地问:“你介意开灯睡觉吗?”
池樾不明她问这是为何, 顺着也问了一句:“你怕黑?”
“本来不怕的。”舒窈闭了闭眼,满脑子都是刚刚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在房间听着外面敲门声的场景,仿佛又经历了一遍, 她怯怯地说,“今晚怕。可能以后也会怕。”
“不介意。”男人侧眸看了她一眼,问,“现在还是很害怕?”
“嗯。”舒窈诚实地说。
池樾叹了口气,手伸过去,问她:“那你要不要把我手给我,或者抱着我睡?”
“可以吗?”舒窈笑了笑,说,“不过我们是男女朋友,好像也没什么不行的。”
她将手从被窝下伸过去,递给他,被他精准地握入掌心,然后开心地滚了滚,挪到他的身侧,将手放在他的腰上。
“好了,不怕了。”
男人见她已经开心起来了,仿佛刚刚那事儿已经烟消云散,捏捏她的脸,问:“你刚说,不想当艺人了,想跟着我,是真话吗?”
刚刚舒窈情绪太激动,说话时不经大脑,欠缺思考,现在想想貌似不怎么切合实际。
她认真思考了一下:“是真话,但情况不允许。”
男人沉默,没有否认她的话,“如果你喜欢......”
舒窈抢先说:“如果我喜欢,我想任性几天,可以吗?”
就两个星期,一点都不贪心,尽量能推的通告全部推掉,什么都不做,就当一个普通人,赖在你身边。
池樾说:“可以。”
窗外星光点点,屋内一夜好眠。
池樾为舒窈推了之后好几天的行程,翌日清早,他早早起床,将自己整理收拾干净,戴上口罩、墨镜和帽子,出门亲自去给她买早餐。
买完早餐回来后,看见靠坐在床头,呆若木鸡的女孩儿。
池樾将早餐放在餐桌上,看她一眼:“怎么了?发什么呆?”
“我还以为你赶通告去了。”
“没通告。”
“真的?”
池樾知道自己撒谎肯定没用:“推了。”
“推了多少?”
“没多少,去不去都无所谓。”
既不是专辑宣传,也不是什么重大盛典,确实,去不去都无所谓,不过是少了点曝光而已。
舒窈滑下床,穿好拖鞋,走进浴室刷了牙出来问,“那今天我们没事干,要去哪儿?还是一直待在酒店?”
“带你去北京一趟,春晚要彩排了。”
“对哦。”舒窈特乖地坐下,开始吃早餐,“你们唱什么歌啊?是那种赞颂美好山河的歌吗?”
“差不多。”
“好好唱啊,池小樾。”舒窈不怕死地伸手过去摸他脑袋,仿佛在摸老虎的头,就一下,一秒钟即刻收回。
池樾无奈地看着她,将手中与他形象丝毫不符的肉包子递过去,打算塞住她的嘴。
“我不要。”舒窈拒绝,咬着牙,闭着唇,从喉咙里憋出几个字来,“我不要吃肉包。”
“为什么不吃?”
“过几天有个音乐盛典,要走红毯,为了这个红毯,我已经克制饮食好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