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清看到了,还是那副不甚在意的样子。
“赵承牧,你有喜欢的人吗?”程若言话锋一转,把问题丢给了赵承牧。
正低头摆弄手机的赵承牧错愕的抬起头来。蹙着眉想了片刻,然后舒展开来:“有。”
一瞬间,粟粒仿佛看到程若言晃了一下,右手执起她的左手,给她力量。
若言,你想知道那个名字吗?需要我帮你问吗?粟粒看着回不过神的程若言,到嘴边的话哽在那里。
“现在该我问了是吧!”粟粒顿了顿,舒展开那副视死如归的表情,看向赵承牧:“赵学长,我想知道你喜欢的人是谁。”
围观的群众霎时哄闹起来。
隐约中,粟粒看到坐在赵承牧旁边的程湛此刻正蹙着眉望向自己,他大约是不赞同她选择的方式,那个答案,很可能不是程若言想要的答案。可是最差,也差不过现在了。
而赵承牧,本已舒展的面容又瞬间拧在了一起。
“抱歉,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我选择大冒险。”赵承牧慢吞吞的回答到。
“那你去亲王学长一口吧!”粟粒忽然生出了恶作剧的心态,摆弄了大家一晚上的王子渊,怎么能让他独善其身呢!
“学妹,不要啊!你这样让我以后出去怎么见人。我喜欢的是妹子啊妹子!以后我的妹子该怎么想我啊!”王子渊站起来,作势要跑。
可抵不过围观群众的强大势力,在大家的“欺压”下,赵承牧在王子渊头发上快速落下一吻,而后拿着水瓶边喝边漱口:“恶心死我了,以后谁要是再玩这个游戏,就自己退出我们的组织。”
“小学妹你学坏了,你再也不是那个单纯的小学妹了。”王子渊控诉。
粟粒心想,那也是跟你们学的。
热闹散去,大家都回到了各自的帐篷。粟粒和程若言理所当然的分到了一个帐篷。两人都卧在睡袋里翻了许久,却没有一点睡意。
“粒儿,你陪我聊天吧!”
粟粒转过身来:“好。”
“粒儿,最后那个问题,是帮我问的吧!”
“嗯。”
“其实我知道,那很可能不是我想要的答案。不是可能,而是肯定。他的眼睛里,没有我。”程若言觉得这个答案对自己来说,悲哀多过于难堪。
“若言,抱歉我给不了你建议,我只是本能的觉得,也许,你想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
“我既想知道,又害怕知道。”程若言沉默,“喜欢是件折磨人的事。粒儿,你有喜欢的人吗?”
喜欢?整日忙着反抗粟年,哪里知道喜欢是什么。
“没有。”
“粒儿,虽然喜欢他让我觉得自己毫无尊严,但是有一个人惦记着,挺好的。所以,要是有男生跟你表白,你也可以试着谈谈恋爱,别跟我哥那个老古板似的,有追求者就跟看见鬼一样。”
“你哥?”
“对啊!我哥从小学开始就有小姑娘追到家去,那会儿我还读幼儿园,每到周末就有小姐姐到我家找我玩,我觉得多好啊小伙伴好多啊,其实人都是来看我哥的,然后他嫌烦一堆人在耳边叽叽喳喳,就把人都轰走了,我爸妈觉得这样不好以后会不会没朋友啊,把他批了一顿,后来他就学会冷处理,看着谁都温暖和煦的,其实连人家的名字都记不住。大家吵吵嚷嚷的他也能自己一人在那看书不受打扰,说实话我挺怕他的,可是很多时候又庆幸有一个哥哥。”
“其实我也挺想有一个哥哥的。”粟粒笑得酸涩,有一个哥哥的话,所有的一切都有一个人一起承担,不会像现在这么疲惫。
看着粟粒的神色,程若言说:“粒儿,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和我不一样。可是我想告诉你,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是好朋友,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谢谢!”心中的感动,其实远不是这两个字能承载。
☆、第10章
“若言,想听听我的故事吗?”忽然有话哽在喉头,想诉说。
“可以吗?”程若言问得小心。
“当然。”粟粒顿了顿,“虽然我是第一次说。”
“要从哪说起呢!”粟粒苦笑,“故事太长太久,不知道从哪开始。就从粟倾城是我堂姐开始说起好了。”
“什么?”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从来感觉不落凡尘的人竟然有一个妹妹就在自己身边,离得这么近,这让程若言很意外。
“她是我大伯的独生女。我爷爷只有两个儿子,倾城是最让他骄傲的。我就不一样,他看着我总是皱眉,总是很不高兴。”事实如此,这话粟粒说起来倒也坦然,“久而久之,爷爷跟我总不对付,对我也总是很苛刻。”
“你爸妈不管吗?”程若言很难想象一个不疼爱自己的爷爷,自己的爷爷对哥哥和自己言听计从,要是天上的星星能摘,估计他也要想办法弄下来给自己的孙子孙女。
“我爸过世了,我从来,”粟粒的声音有些干涩,“我从来没见过我爸。有记忆以来,都是妈妈陪着我。妈妈精神...不太好,所以她护不了我。”
“这就是你每个周都要回家的原因吗?”
“是也不是,妈妈的身体状况我不放心,每周都要回去看看。但是,我爷爷从来不让我在外面过周末的。”
“若言,其实我很高兴能认识201的大家,以前,一下课陈叔就来接我,时间久了大家都觉得我和他们不一样,没有人和我交朋友。”孤单过太多年,尤其珍惜不是一个人的时间,所以想同她分享心事,想珍惜这个朋友。
“我们也很高兴认识你啊!你都不知道我有多佩服你的生活自理能力,我妈总说我以后要是没有家人陪着搞不好会自己饿死自己。”
被表扬的感觉真好!粟粒抱着被子,心底充盈着满足。
“粒儿,你和粟倾城关系好吗?”在那样一个环境里,她俩怕是难以维持平和的关系。
“她待我其实挺好的。可是爷爷不喜欢我和她走得太近,所以都是我躲着他们。其实这样挺好的,省得每次被爷爷逮住少不得一阵骂。”
程若言心口紧缩着,她听到的这些,超出了她对亲情的认识。
“没事,你有我们。我,玉颜,臻臻。”程若言说得坚定。
“对啊,我还有你们。”粟粒笑着。
“上次,我请你代我的那个周末,方玉清给你找麻烦了是不是?”程若言想起之前赵承牧和周鹏打架时吵嚷的事,想来这除了招了方玉清这个小人外,怕是也给粟粒增加了别的麻烦。
“你听谁说的?”程湛看起来可不是会转述这件事的人。
“赵承牧第二天差点又和周鹏打起来了,还是我哥从中调和了才好的。方玉清真是无聊,她以为给我哥送两顿饭我哥就会喜欢她了,她做梦。”程若言很愤怒。
“算了,她估计也不是故意的。”
“粒儿,你能不能不要什么都是‘算了’,上次她在背后说你坏话你说算了,这次又算了,对于这种人,为什么要算了?”
对于粟粒每次这种无所谓的态度,程若言很不爽:“你为什么就不能学着反抗不喜欢的人,不喜欢的事,争取想要的生活。”
程若言的话敲的粟粒心口生疼,过去这么多年,习惯了对粟年无理取闹的妥协,习惯了对母亲神志不清的照顾,好像真的,忘记说“不”。
“我试试看。”
粟粒的郑重看得程若言心疼:“粒儿,对不起,那天肯定又害你被你爷爷骂了!”
“我习惯了,其实无所谓的。”
“粒儿,以后姐罩着你,要是有人欺负就跟我说我找她算账去。”程若言一副大姐头的语气。
粟粒扑哧笑出声来!
“就你那个小身板罩着谁啊你,赶紧给我睡觉。”帐篷外,路过的程湛正好听到程若言霸气的承诺。
“靠!谁在偷听。”回味过那声音来自于自己亲哥,程若言立刻心虚地变换了音色,“哥啊!你什么时候在外面的?”
“刚才。”
“哥啊!你有没有觉得偷听挺不礼貌的。”程若言继续心虚着,低低的声音与其说是责问,不如说更像是撒娇。
“大晚上不睡觉你还有理了?”程湛不回答,反问得理直气壮。
“睡了睡了。”在程湛的威慑下,程若言哪里发现得了自己的哥哥根本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拉好睡袋,乖乖的寻找周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