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有太监进来提醒苏泺该用早膳了,两人才发觉天亮了。
晚书识趣的回道:“皇上一夜没睡,用完早膳也早些歇息吧,微臣就先告退了。”
苏泺点头,道:“改日给朕送些葡萄来。”
晚书愣了一下,忙会意过来,恭敬的回道:“微臣遵旨。”
说完,在各位太监的注视下,退出了养心殿。
出了养心殿,晚书正想出宫,回家好好补一觉,没想到却被人拦下了。
一个公公挡在前面,“梁大人,太后诏见。”
晚书听着这公公声音比一般太监更娘,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
这是廖公公,当日去状元府宣读圣旨的那位,晚书想到他当日伸舌头舔口水的情景,胃里一阵翻涌。
晚书捂着胸口压住恶心,回道:“请廖公公带路。”
寥公公做了个“请”的姿势,然后便伸手拉住晚书的手,顺着手背轻轻抚摸了一把。
晚书全身起鸡皮疙瘩,下意识的抽回手,“廖公公,咱走吧,别让太后等太久了。”
廖公公看了一眼晚书战栗害怕的样子,乐开了。
想到太后还等着,不敢耽误,这才带着晚书往青鸾殿去。
一路上,晚书都和他保持着两米以上的距离,他停下,晚书也跟着停下。
就这样两人一路走走停停,等到青鸾殿的时候,已经过了一炷香时间了。
晚书知道太后叫自己来的用意,无非就是想从自己这里打探些皇上的事情。
还有,苏泺说了昨晚想害自己的不是太后,她也没什么好怕的。
心里有了底,她面目从容的进了青鸾殿,给太后行了礼。
这次没让她跪太久,行完礼就平身了。
晚书站在下面,低垂着头等太后吩咐。
只听太后问道:“哀家听说昨晚你和皇上在养心殿玩了一整夜?”
果然如自己所料,晚书恭敬的回道:“是。”
“你们都玩些什么,能玩一整夜?”
晚书回道:“皇上先是让微臣陪着下棋,后来皇上嫌微臣愚钝,一盘没赢,便吵着要玩其他的。”
“后来微臣建议皇上画画,皇上画了一棵柳树后,觉得闷了便让微臣给他唱曲。”
“听完曲后,皇上饿了,听说微臣会做吃的,又命微臣给他做了吃的。吃完后,皇上还想玩其他的,微臣又陪着皇上下五子棋。”
晚书把在养心殿的事,事无巨细的一一禀报了。
太后见晚书所说和太监汇报的无所出,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又问道:“五子棋是什么?”
她听说皇上一开始玩什么都没兴趣,唯独最后的这个两人居然玩到了天亮。
晚书又把五子棋细细讲解了一遍,太后才舒了口气。
这不过就是小孩家家的玩的东西,不涉及朝政权利就行。
“你伺候皇上也辛苦了,哀家有赏。”
晚书忙跪下谢恩:“微臣多谢太后赏赐。”
站久了,晚书还真想活动下筋骨,这次跪下去舒服多了。
她没拒绝赏赐,谁不爱钱呢,可是没想到太后接着却道:“哀家就赐你一个恩典,以后每逢十五,就到养心殿陪皇上。”
这是赏赐?一个恩典?
想起昨晚一夜没睡,自己的黑眼圈,自己又要多长多少皱眉,晚书心内叫苦连天。
不过转过头来一想,自己每月可以和皇上悄悄通一次消息,这倒是挺好的。
晚书收敛笑容,假装不情愿:“微臣遵旨。”
太后把晚书脸色看在眼里,她要的就是这效果,晚书不情愿伺候皇上,正好可以让他去打探皇上的想法,为自己所用。
太后斜睨晚书一眼:“你也累了,早些退下吧。”
晚书道:“是,微臣告退。”
说完,就退出了青鸾殿。
这一路没再遇上什么事,出宫后,晚书就直接回府了。
她极度缺觉,需要补眠。
身体累也就算了,这一晚上她接收了来自苏泺的多少信息,脑子也是需要休息的。
命人取了水,晚书先给自己脸做了个面膜,才泡进浴桶。
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晚书一觉睡到了中午。
而且是被饿醒的。
早上回来简单的吃了点稀粥就睡了。
这会只觉得肚子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她起来唤人布了饭菜,一阵狼吞虎咽。
吃饱喝足后,晚书打了个嗝,命管家备了份礼,去了陶大人府上。
今日出宫急,她也没回工部去问问情况。
这银两问题若是程实还继续拖着,她就准备用四喜巷的事吓一吓他。
看看到底是谁家后院起火,需要顾着家事。
晚书刚吩咐完,就听到易寻禀道:“听说陶大人府上昨晚出事了。”
晚书一个激灵,警醒的问道:“什么事?”
莫不是程实对陶家做了什么?
只听易寻道:“奴才也是今早听外面街上传,说是陶大人的千金昨晚在春香院被找到。”
陶青衣在春香院被找到?
春香院一个寻花卖柳的地方,陶青衣一个女子是段不可能自己跑去那种地方的。
糟了,程实说的那句话原来是意有所指,只是不知这事是出自他一人的手笔,还是他和姜艳秋一起做的。
“快备马车。”
虽然陶府离这不远,可是晚书心急,马车始终比脚程快些。
到了陶府,晚书上前禀报一声后,只听门房回道:“我家大人吩咐了,今日不见客。”
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晚书细思极恐,昨晚程实想对付的恐怕不只是陶青衣,还有自己。
苏泺说过,那小太监带她去的地方是他的后宫。
思及此,晚书再次道:“本官是工部侍郎,找你家大人真有要事商量,劳烦你再进去禀报一声。”
门房不为所动,“奴才知道你是工部梁大人,是我家大人的下属。可是大人吩咐过了,今日连只蚂蚁都不能放进去。”
“这么严重?府上可是出了何事?”
“奴才不知,奴才等只是奉命行事。”
被拒之门外不是第一次,可这次是晚书最着急的,最担忧的。
翻墙是不可能了,陶大人加的墙可没方宴那儿好翻。
对,方宴,去找方宴。
他有武功,能带自己进去。或者九月就行。
晚书回到马车上,让车夫调头往方府而去。
原以为这辈子再也不垮进去了,想不到还是食言了。
晚书只能用事急从权来安慰自己。
在方府门口说明身份和来意后,运气很好,很快方宴就出来了。
晚书二话不说拉着方宴上了马车,急着吩咐车夫回陶府。
晚书在车上简单的把陶青衣的事说了,方宴道:“这事我也听说了,陶姑娘应该是得罪什么人了。”
对方宴,晚书也就不隐瞒了,把怀疑程实的想法说了出来。
方宴后脊背一阵发凉,还好这次冲的是陶青衣,不是晚书,否则今日传来的可能就是晚书掉脑袋的消息。
第117章 宫门一入无由出
时间紧,晚书没来得及把昨晚宫里被人带到后宫的事和方宴说,否则方宴恐怕就不会这么淡定了。
两人回到陶府,方宴揽着晚书的腰,轻轻一提,就带着她翻了进去。
落地后,晚书观察了一下,这好像是陶府的后院。
她往前走了两步,忽然想到方宴,又回头问道:“你?跟我进去吗?”
方宴摇头,“我在外面等你。”
其实方宴也想去的,可这事涉及女孩清白,他和陶大人交情不深,这样进去未免唐突了。
晚书点点头,“你先回去吧,晚点我去府上找你。”
方宴想了想,“也好,我就先回去了,你自己小心点。”
两人像间谍似的互相交头接耳,搞得神神秘秘的。
晚书看着方宴又翻出了墙,才偷偷顺着墙根走去。
怎么有种做贼的感觉,这感觉太不好了。
晚书理了下衣服,一本正经的走了起来。
走了没几步,就遇到了一个浣衣的丫鬟,看到晚书一个外男出现在院里,倒是把他吓了一跳。
下意识的就想喊人,晚书忙制止了她,“这位姑娘,我是您家大人的客人,刚刚在这府里转了转,迷路了。你可知你家大人的书房怎么走呀?”
丫鬟拎着手中的衣服,防范的看着晚书,眼神上下打量,疑问道:“大人会客在前厅,你怎么会出现在后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