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脸吃饭[快穿](322)

作者:嘤阿木/夕夕里 阅读记录 TXT下载

顾延之垂眸望着他精致却苍白的侧颊,安抚道:“只是小伤。”

“就算是小伤,也需要处理,富贵,拿药箱来。”

富贵应了一声,手忙脚乱跑去翻找药箱。

沈眠道:“孤从宫里带来了上好的金创药……”

顾延之握住他的手腕,道:“殿下,此地不宜久留,这点小伤等安全了再处置也不迟。”

“顾延之,你要让孤对你有多愧疚才肯罢休?”

男人一时怔愣。

沈眠接过富贵递来的金创药,紫金药瓶上纹刻着御用的标记,揭开药瓶便溢出一缕药香,沈眠将细白的粉末倒在伤口上。

“顾延之,你实在不该对孤这样好。孤最不喜欢受人恩惠,自母后离世后,就没人真心实意为孤着想过,孤觉得自在极了,不必背负谁的期望而活,只为自己而活,无论好坏都与旁人无关,这是孤一直以来的愿望,你为何要给孤平添负担?”

顾延之微怔,却忽而轻笑道:“或许殿下听了会不高兴,但我很高兴成为殿下的负担。”

沈眠抬眸狠狠瞪他一眼,手下微微用力,听到男人吃痛地轻“嘶——”一声,这才满意。

包扎完毕,沈眠环顾了一眼四周,道:“可有留下活口?”

“都是死士,任务失败就自裁了。”

沈眠冷笑道:“死人更好,死人才不会说谎。把尸体带回京,孤要给靖王送一份大礼。”

顾延之道:“殿下与世子爷交好,只怕伤了情分。”

沈眠默了默,却低声喃喃道:“陆沉……他对这件事,当真完全不知情么。”

-

靖王府,书房内。

“你说谁去了鹿山。”

陆沉嗓音微沉,下方那人已然冷汗淋漓,快速答道:“回禀世子,是顾延之顾大人,属下等人阻拦不利,被他闯进鹿山,眼下已经把太子殿下带走了。”

旁边一位白衣先生道:“王爷在鹿山下布下天罗地网,上山容易,可要安然无恙地下山,绝非易事,听闻顾家不干政事,顾延之为何要淌这浑水?”

“靖王的势力错综复杂,要想完全掌握尚需时日,如果此时小太子回来,事情会变得更加不好收拾。”

“那姓顾的到底想做什么,听闻他入京以来便笼络了清流一派,如今那些老匹夫各个都唯他马首是瞻,小小年纪,心机却深不可测,趁此时机将他铲除当是再好不过!”

“不错!我等都是受世子爷外祖程老将军恩惠的人,只要世子爷一声令下,刀山油锅末将也在所不辞!”

“那姓顾的如此碍眼,不若就此铲除,也能推给靖王的人,让顾氏一族和靖王就此结仇,实乃一石二鸟的上上之策。”

陆沉冷笑一声,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他若死了,承昕岂非要恨我一辈子。”

下面的人听他如此亲昵地称呼太子名讳,各个惊愕不已。

陆沉闭了闭眼,沉声道:“备马。”

“世子爷,这是……”

“迎太子回京。”

第237章 番外(十二)

番外(十二)

京郊外, 一户农家。

简陋的房舍内所有光景一览无遗,连日的阴雨, 让这间小土屋内格外潮湿阴暗。

富贵仔细地在土炕上铺垫了厚厚的棉絮,又铺上两三层柔软的织缎,思来想去,又使唤人把宫里带出来的雪貂取来。

沈眠嫌他事多, 径自在一旁的糙木椅上坐下, 用木棍拨弄了两下烧红的木炭,传来“嘶嘶——”的声响。

火光微晃,映照在他白皙的面颊上, 是与周遭简陋的摆设格格不入的优雅、美丽。

他微微阖眸, 眼睫映下的倒影勾勒出一丝阴郁, 被他很好地掩饰了, 回眸道:“今夜先休整一宿, 明日再商议入城的事, 你也去安歇吧。”

立于阴影中的高大的身影始终沉默。

沈眠扑哧一笑, 挑眉道:“你在闹什么别扭?就算你是铁打的人,可以昼夜不分地赶路, 马匹也要休息啊, 何况今日损伤惨重, 底下的人总要包扎包扎伤口, 恢复恢复体力的,越是要紧的时候,越是急不得。”

“殿下。”

顾延之抬眸望向他, 视线暗藏锋芒,嗓音听上去却一如既往地温和,仍是上京城里那个温润如玉的翩翩状元郎。

“我以为,殿下应尽早做出决断为好。”

早做决断?是让他和靖王府、和陆沉彻底撕破脸的意思?

沈眠佯作不懂,反问道:“你难道以为孤退缩了?”

顾延之道:“殿下自然不会退缩,因为殿下眼下并无退路。只是殿下惯来心软,尤其,比世子爷心软的多。”

沈眠蹙了下眉,道:“陆沉虽性子冷了些,但为人磊落。何况满朝文武皆知,他与他父亲素来不合,孤不认为他会参与此事。”

顾延之道:“殿下当真相信,世子爷对靖王爷的图谋毫不知情?顾某尚且猜得到七、八分,世子爷身为王爷独子,岂会不知?他明知殿下有危险,却只顾着排除异己,广结党羽,丝毫不把殿下的安危放在心上,难保不是想坐收渔利……”

“够了,陆沉不是这等阴险之人,他想必另有打算。”

顾延之道:“殿下能说服得了顾某,又能否说服得了自己?”

“……”

“那日丹青宴上,殿下,世子爷在内的十人,都曾以盛世为题作画,殿下聪慧已极,想来早已从世子爷那幅《铁骑踏河山》中洞悉他的野心。”

沈眠道:“他有野心固然不错,可他的刀剑不曾举向孤,比起相信这些无谓的猜忌,孤更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所以,殿下要在如此危急时刻按兵不动,看世子爷手中的那把利刃会劈向何方?”

沈眠道:“孤只等一夜,倘若他不来……”

顾延之道:“倘若他不来,殿下待如何?”

“那孤就相信,他已然辜负孤的信任,自然再无恩义可言,日后行事也不必再顾忌往日的情分,岂不干净利落些。”

顾延之沉默许久,终是轻笑一声,道:“只望殿下此等深情,没有错付于人。”

言罢,也不等沈眠开口,转身离去。

等人走远了,富贵才擦了擦冷汗,凑到他家主子身旁小声说道:“主子,也不知是不是奴才看错了,方才顾大人,很不像平时的顾大人。”

“嗯?”

富贵极小心地说:“有些……有些吓人。”

沈眠勾了下唇,道:“他素来自傲,自然不喜欢输给别人,一时愤怒,便装不来那副温和无害的模样了。”

富贵瞪大眼问:“输?顾大人会输给谁?”

沈眠摇头轻笑,“你啊,想不来这么复杂的问题,去给孤温一壶酒来。”

“是,主子。”

-

农舍外不远处的小树林内。

“少主,伤口……”

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惊呼,顾延之堪堪回过神,抬起手,才发觉拳头攥得太紧,手背上的刀伤已然撕裂开来,他冷冷地看着温热的血液浸透纱布,染成一片血红,眸色愈发冰冷。

“陆沉,陆沉……”他倏然攥拳,狠狠砸在眼前的树上,“轰的”一声响,树身断裂倒地。

大费周章,费尽心机地算计了一通,也不过勉强得到承昕那么一丝丝可怜的好感,到底是敌不过他对陆沉的信任。

接过身后递来的纱带,随意地包裹在伤口上,看向身后的影卫,道:“什么事,说。”

“少主,靖王世子带人连夜出城而来。似乎来的匆忙,只有一队铁骑。”

顾延之低笑了一声,道:“陆沉那等城府,怎么可能只带了一队铁骑。”

“那……”

“把他引走,天亮之前,不能让他和承昕相见。”

他抬了下手,那几人很快闪入夜色。

雨后的小树林透着一股子清淡的草木气息,和少年身上的气味有些许相似,烦躁的情绪也渐渐平息下去。

沉默几息后,他又恢复了寻常那般温和的书生模样。

回到农舍,老农夫和妻子两人正在战战兢兢地烧火煮饭。

他身材高大,在柴火旁随意地坐下,伟岸的身形在火光映照下,显出一道极伟岸的阴影。

“两位老人家,你们不必害怕,我们只借住一宿,不伤人性命。吃了多少粮食,用了多少柴火,会加倍补偿,只要你们不生事。”

老婆子忙道:“我们知道,谢谢军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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