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给你补身的。”
“华先生的药我吃着极好,这些日子也比往日精神些,就不用喝鸡汤日日温补了。”
祁項铮听后沉默了一瞬,又说道:“既然你不爱喝,那就不送了。改日再与华先生商讨药膳的方子,你的身子最重要,不可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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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9章
接连下了两天雨,老夫人嘱咐温簌卿不用去前院请安,雨湿路滑担心她被风雨吹着。待天公放晴,温簌卿才往福善堂去陪老夫人说话。
一时众人都在,独缺潘氏未来。
老夫人看着温妍秀问道:“你娘去哪了?”
温妍秀神色犹豫,起身说道:“我娘这两日身上不大好,我这就让慎儿请她过来。”
老夫人点点头,面上不大高兴。
不一会儿,潘氏哭着来了,一进来就跪在老夫人面前哭诉。
“老夫人,二爷……二爷不见了!已派人寻了一天一夜,就是不见踪影。”
“不见了?他常去的地方,和他交好的那些人家,你都派人去找过了?”老夫人皱眉问道。
潘氏哭着点头说道:“都问过了,都说没见。”
“这就奇怪了,一个大活人能去哪?”老夫人转头对祝嬷嬷说道,“去把老陶叫来,让他派人去找。”
管家陶兴旺一溜烟赶来,听说是二爷不见了,马上派府上的家丁护院出去寻找。
一个时辰后,老陶带着彭籍匆匆走来福善堂。
“老夫人,彭籍寻到二爷了,是被人扣下了。”陶兴旺说道。
众人听了心下一惊,老夫人倾身问道:“扣下了?什么人?”
彭籍回道:“是顺昌钱庄的人,听说是二爷借了五千两银子,钱庄的人找二爷要钱,二爷一时还不上,他们便把人扣下了。”
老夫人听后问道:“五千两?老二怎么欠了这么多钱?既然是要钱,钱庄怎么不给家里送个信儿?”
“听说是想先杀杀二爷的威风,让二爷吃些苦头后再来给家里送信。”
潘氏哭骂道:“二爷一向本分老实,怎么会借这么多银钱?必是他们讹人,要不然也不会不给咱们送信!”
老夫人对温钟鸣说道:“老三,去把你大哥从营中叫回来。不用回来,让他直接去钱庄要人。这钱是怎么回事闹清楚再还,先把人带回来!”
温钟鸣答应一声去了,一个时辰后温钟穆带着一群人回府。
温钟穆脸色铁青,跪在老夫人身前请罪,说道:“娘,未管束好二弟是儿子的错,您千万别动气。”
老夫人冷笑着说:“我动什么气?还有外人在,你们先起来。”
老夫人请钱庄掌柜落座喝茶,和颜悦色说道:“劳动掌柜跑一趟,是想跟您打听清楚我们家老二如何被您扣下了?”
钱庄掌柜不卑不亢拱手笑道:“惊扰老夫人了,我也是才知道此事。若不是将军亲自上门,我竟不知手下的人竟然将贵府二爷扣下了,在这里给老夫人赔个不是。”
“掌柜的客气了,原来是底下人不知事。我就说这青天白日的,怎么会平白无故将人扣下,便是他欠了钱,上有王法管着自然去官府告他便是。不知他欠了掌柜多少银钱?”
钱庄掌柜伸出一只手,说道:“不多不少,连本带利整整五千两。”
老夫人瞪了一眼温钟羡,问道:“老二,可是欠了人家五千两?”
温钟羡一身狼狈跪在下面,也不敢抬头看老夫人的眼睛,只低声说道:“原本是借了一千两,如今利滚利便有了五千两之多。”
老夫人冷声道:“一千两?你在外面借一千两做什么?”
温钟羡嗫嚅了一会儿,也没说出过所以然。
钱庄掌柜低咳一声,拱手说道:“老夫人,若是二爷不好意思说,那就让小人替他解释解释。原是二爷在千红楼包养了一个花魁,二爷一掷千金,许是手头不宽裕,便从小人的钱庄借了钱。”
避在屏风后的温簌卿听闻,不觉露出一抹笑。潘氏那样彪悍,她二叔仍敢在外面偷吃。
老夫人听后脸色愠怒,瞪着温钟羡问道:“这事属实?”
温钟羡点点头,那头快垂道地底。
老夫人平复了一下怒气,转头对钱庄掌柜笑着说:“劳您来一趟,这银子明日我就派人送到您府上。今日家中有事,我就不留您吃茶了。”
掌柜也是个明白人,立刻起身告辞。
梅氏见老夫人气得狠了,遂劝说道:“娘您消消气,身子要紧。”
老夫人端起茶盏就朝温钟羡砸去,怒骂道:“孽障,都是你做的好事!”
温钟穆带头跪下劝说老夫人消气,一时间跪了一屋子人。
温仪也劝道:“母亲,卿儿她们这些孩子都在,不如让她们先回避回避。”
老夫人说道:“不用回避,上梁不正下梁歪,她们也都渐渐大了,也该知些事了。老二家的,欠人家的钱你明日派人送去。”
潘氏一愣,哭道:“老夫人,这么多银钱让我哪里去寻?”
“不用跟我哭穷,这么多年了,你们房里也该存些体己了。若是还不上,便拉着老二去见官,或打或杀,或充军发配,你们自己看着办!”
潘氏心中虽不平,但面上却一个字不敢再多说。
老夫人又说道:“前些日子卿儿犯错,还被打了板子。这会儿老二犯错,不用连累别人,只管打他一个人。”
老夫人对护院戚武说道:“把老二拉出去,狠狠地打!”
戚武也不客气,对范鼎和彭籍一使眼色,拉着温钟羡就到院子里打板子。一下下打到皮肉的声音,加上温钟羡的杀猪般的呼痛声,让人心惊。
外面一直打板子,老夫人也不叫停。
等了一会儿,温钟穆说道:“娘,二弟身子骨比不上宴儿他们,他也知道教训了,就饶了他这一回吧。”
老夫人看着跪在眼前的大儿子,鬓边已有几根白发,说道:“你正值壮年,头上已经有了白发,可见平日操劳。他们仰仗着你浴血沙场得来的富贵,做出有辱门楣的事,便是杀了他也不足为惜。”
“娘,您言重了。”温钟穆劝道。
老夫人正色道:“你们都听着,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是再有这种事,温家就容不下你们。”
细雨蒙蒙,杨柳凝烟,紫燕雨中翻飞觅食。
温簌卿坐在复春阁的西廊下烹茶,望着院中一树胭脂色的春雨海棠。
祁項铮坐在一旁,手中拿着一把素白油纸伞,正往上面描绘海棠花的样式。
温簌卿看着他聚精会神的样子,不经意的问道:“昨日二叔被祖母打了。”
祁項铮低低嗯了一声,说道:“听说了。”
“前几日二叔刚刚责备了兄长,昨日就被祖母打了,这现世报来的太快。”
祁項铮手中笔未停,说道:“卿儿想说什么?”
“怪不得兄长不让我将二叔责备你的事告诉祖母,原来是兄长早有谋算。”
祁項铮吹了吹未干的油彩,说道:“卿儿疑心是我做的?”
温簌卿一笑,说道:“兄长心里清楚,不用我多言。”
祁項铮不置可否,看了看手中的油纸伞说道:“海棠经雨,卿儿撑着这伞走在□□林间,堪称绝妙。”
雪团儿冲着门口汪汪叫,是素屏带着暮花庭的小戏子婉萍撑伞走来。
婉萍走到廊下一施礼,笑道:“二小姐唤我来,可有想听的曲子?”
婉萍是暮花庭中唱青衣的小戏子,声腔婉转清亮,温簌卿最爱听她清唱。
“今日春雨绵绵,你应景唱些好的来。”温簌卿笑道。
婉萍笑道:“好,那就唱小姐爱的《绮罗香》。”
婉萍轻轻软软哼唱,低吟浅唱余音绕梁,曲终带着相思轻愁,祁項铮听得也不由停了笔。
待她唱完,一曲终了,犹有离愁别绪缠绵在春雨落花中。
祁項铮看着温簌卿说道:“音律最能惑人心性,这词曲虽好却满是愁绪。卿儿应多听些欢喜的曲子,情志舒畅些才好。”
“兄长觉得哪些曲子好?不如点一曲听听。”
“我素来听得都是军鼓战歌,于这些绵绵之音所知甚少。”
温簌卿一笑,看着雨中海棠说道:“那就唱一曲《诉衷情》,与这海棠花正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