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手游同人)【邱蔡】平旦灯+番外(31)

作者:迟行也 阅读记录 TXT下载

“那多谢阁下好心,”他还是对虚空的黑暗拱了拱手,就凭借别人是为了师兄着想,他也是要谢的,“请回吧。”

梁上客没了声音,片刻后他便看得一个身影轻巧地翻了上去,掀开房顶,好似一尾鱼儿般,一下便溜进了如水夜色里。

这人真是奇怪。

邱居新抖了一张手帕出来捏住瓶子转身离开,走到一半才想起来那梁上客大约把他们怎么欢爱的景致都看了个透彻。

他顿时停了脚步,脑子里过了一串想法,最后只记得绝不能告诉师兄,否则蔡居诚定要先取了他的性命再自刎,绝不苟活于世。

他就着月色走回房里,外头的黑白猫想跟他进去,被他绝情地关在门外头。猫儿挠了几声门板,没回应,便又端着架子轻巧地跃到了墙头,迎着如练月光舔了舔手爪。

外面墙底下的人听见了它的响动,摘掉了兜帽,露出一头极好辨认的银白色长发来。他对着猫儿弹了两声舌头,猫低下脑袋,仔细地打量了几眼他身上的口袋里是不是能藏下些它想吃的玩意。

这人衣袍宽松,那大约就是有的,等猫儿挪着脚步想要屈尊跳下去让这人摸摸肚子,讨个零嘴的时候,他却又戴回了兜帽,只几步便离了开去,消失在黑暗的转角处。

这个人也没意思,猫儿甩甩耳朵,月上中天,四下静寂,可猫的世界仍是活的。它听见远处有人在灶台上热剩下的饭菜,它听见柴火筚拨爆裂的响声,它听见老柳树旁的那对男女缠绵的情话,它还听见常常喂它的那两个人在说些什么“我愿意回去”“真的吗”。

都是些无趣的东西,他们却说得那般认真,似乎比吃饱肚子还要严重几分。最后还有些衣料摩挲声,听得它都要打哈欠。

猫儿的耳朵又痒了,它用黑白花的后腿挠挠耳朵,跳下墙去,融进了这片人间烟火,去寻个舒服处打呼噜去了。

End

第十三章番外理中人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以命抵命,自有道理。若是我说,他们便就该死!”

男人一脚踏到了倒了的小凳上,他声音沙哑,倒是十分洪亮,这么一声出来,更是惹得整个茶馆的人都对他注目了三分。

这茶馆小而破,可庙小风大,道上倒是有些名头的,里面南门北派,三教九流的人都有。门前挂着破旗子上书“迎客八方”,底下茶博士靠着门槛便打起了瞌睡。这里门面不大,位置也不好,大堂里光线昏暗,只得天井那透出一束光来,直直地打在中央,倒像是上天特地给了他们一个戏台子,什么苦乐悲欢,喜怒哀伤,都能拿到这里演一演。

这里头的人喝些茶叶枝末,嚼几颗潮了的花生米,一两个铜子也能自得其乐。终日里吵吵杂杂,熙熙攘攘。谁都是过客,谁都有故事,只要站在门口听那么一耳朵,什么下贱的有趣的恶心的难堪的都能知道半分。今日李家纨绔不知他爹风流韵事,青楼里睡了自己妹妹,明日钱家闹鬼三日,请了不知多少道士和尚,查来查去却查出他们家这些年来死的人没一个不蹊跷。这些事情听得多了便见怪不怪,可第二日总有更新奇有趣的。

一个两个碎嘴子往桌子椅子上一靠就侃侃而谈,说什么不重要,谈谁也不重要,是本地豪绅还是顶上官家也都随意,最重要是要会讲,说到谁人该死便义愤填膺,说到哪个可怜便悲从中来,嗓子好还是不好,开头都要喊个响亮的引人来看。这事也不讲拿不拿银钱,听得高兴就叫声好,听不下去就换张桌子。穷的恶的好逸恶劳的,在这里都能如鱼得水,混日子罢了,哪有什么多的讲究。

今日这男人叫王二,也是茶馆常客。家里没老没少,亦无所牵挂,手头有点银子便要花了去喝酒寻痛快,平日里也喜欢来这茶馆听人胡说,兴致来了便自己也说些有的没的。听闻这人以前给大官干过活计,好些上头风起云涌的事他都知道半耳朵,自然也极多人听他谈那些往事,真假不论,听得高兴便好。

现在他便又开始讲这件事了。

王二看有人望过来,声音又提高了些,“你们说这江湖门派,仗着自己有几个破钱便极放肆了,要是我说,这次武当没了的那个人,十有八九是他们怀恨在心!说是乌鸦食人,那它武当山上这么多弟子不都早死绝了?不过是个幌子罢了!若是我说…这后头水深着呢!”

这事情还算新鲜,是前些日子传出来的,武当山自逆徒蔡居诚金殿呕血死于当场之后也没得安宁,上头生出的疑心哪里是那么容易消散的,为君者定是习惯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可这般也要有个好听的由头。

现如今派去寻由头的人说是失足落崖,人被神鸦吃得七七八八,第二日就有人看见一队人马上山,据说怀疑他们窝藏罪人,要把整座山都从头到尾仔仔细细搜一遍才行。

“这罪人还能是谁?”王二说起这个就恼火得很,“还有哪个扫把星能引来这么大的灾祸?还不是…”

“哎,是蔡居诚?”远处桌子上有人说了一句,“你不是看过他吗,就那个武当的?”

“你看看,你看看我这喉咙,”王二听他提起更是气不打一出来,他特地站高了些,好让整间茶馆的人都能看见他脖子上的那个骄傲的伤疤,“本事不大,气性大着呢!给我这么扎了一下,现在下雨刮风还疼得很,若不是我养了这么些时候,说话都不一定能利索!”

提到这个他的话比刚才还多了,“要我说,那烂货不一定是死了!”他压低声音道,“那日去的人里头有我一个兄弟,衡阳来的,他和我说蔡居诚金殿上吐血,没了气息,他们说要割头复命,那萧疏寒不让,说是怕污了他们地界…哪里有这种说法!”

四周围人低了头窃窃私语,似乎也觉得他说的话有些道理,“我看他们就是想偷梁换柱!再说,蔡居诚死了没几天就烧了,骨灰听说洒进了药王谷里头…这他们就不怕脏了?哪来的这些借口!”

“若是这样,真是胆大包天了!”有谁扬声说了这么一句,又惹来好些人赞许,茶馆里更是一片乱糟糟的模样。

“要是我说,武当就该找个人给那死了的兄弟偿命,”王二得了这些赞同,更大胆了起来,“他们不是说大道之外众生平等吗,那就用萧疏寒的命来偿!他徒弟犯了大错,自然是他这个做师父的教养无方!这合该诛九族的错处,怎的到了他这就能一笔带过?哪来的好事!萧疏寒自然应该和他同罪!”

他想起武当派来便恨得很,蔡居诚算是什么东西。落难的凤凰不如鸡,他连凤凰都不曾是,落了难反而还有力气咬了自己一口。后来他脾气不好,打死了个囚犯,丢了饭碗,来来回回算过去,源头都是在蔡居诚这个烂货身上。

要不是他的硬骨头,自己至于下场这样吗?要不是自己没了事做,又至于没钱也没姑娘,沦落至此吗?

他没见过武当山,但听原先有人信真武大帝的去朝拜,一回头就说那里多漂亮恢弘,掌门如仙人降世,天人之姿,金顶上一块砖都值他们吃一年饭的,更不用说这个殿那个殿,哪个不是用钱盖的?

可他们又做了什么?王二想,每天练练剑读读经罢了,凭什么享受这些东西?

王二琢磨这些的时候都要呸上一声,都是人,那欺师灭祖的蔡居诚还享受了好些舒坦日子,他从泥地里摸爬滚打,最后还要烂到泥地里,凭什么?

所以他便越发恨了,他恨蔡居诚,蔡居诚还曾被他拿捏在手掌心里头,搓圆按扁,说烫便烫,说打便打,那个烂货吃喝无不在他掌握之中,想吃要他肯给,不想吃就灌进去,他也只能跪在地上咳出血来。

他能随意折断这副铮铮铁骨,自然不把他当回事。但武当还有没落到他手里的,其他人都已经不算数了,要罚的话,还是要把最顶上的那个拉下来。萧疏寒不过也是普通人罢了,他又凭什么做这个掌门?他又凭什么得了这么些江湖爱戴?

王二想过,若是萧疏寒也落了狱,他必定要叫以往那些同僚好好照顾照顾的。

“蔡居诚不是没跪上放鹤台就丢了性命吗,这下好了,萧疏寒正好可以去跪一跪!”

王二喊完这句便坐下将茶喝尽了。他这一番话让人群里起了些吵杂。本来萧疏寒就有未婚妻与人跑了这件丑事,这些人时不时就拿出来笑他一派掌门连个男人都不算。而现在过嘴瘾,这么一说反而好像他们真的能随意惩处萧疏寒一样,顿时纷纷赞同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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