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骨(17)

哪里出错了呢?

虞归晏紧紧盯住面前的雕花床榻,她矮了身缩到床榻底下,抬头仔细地去瞧方才指尖扣住的一角。

仔细瞧来,那一角竟像是裂开了一般,沿着床脚都有一圈细细的裂痕。若是平时洒扫的下人,一来并不会注意到床榻下是否有裂痕;二来,便是注意到了,也只会以为这床榻是开裂了,不会过多猜想。可她是方才在这一侧感受到了纸张的触感,自是不会以为这里紧紧是开裂这般简单,应当是有人在此处藏了什么,而且很大的可能是原身。

可是到底是怎么打开它呢?虞归晏沉思。

等等!

姿势不对。

她方才要起身时虽然扣住了这一角,可是同时另一只手也扣住了床柱。她仔细地回忆起方才的姿势来,又照着坐了回去再试探。

果然那纸张就在那处。

虞归晏小心翼翼地取出那一叠纸。内室没有燃灯,月色又昏暗得恨,根本看不清纸上写了什么,她只得走到窗边,略微推开窗,倾泻一缕明亮些的银色光线进来,待隐约能看清宣纸上的字了,便一目十行地瞧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想起来主配角们的名字还没梳理,先大概梳理一下

虞归晏,字“安乐”

闻霁,字“清潇”,齐王世子

闻沉渊,齐王二公子(暂时还没有字,因为他还没有及冠,他的表字也涉及剧情)

顾元盛,字“闻祁”,镇南王世子(虽然闻祁也未及冠,但是由于情况特殊,所以提早取了字)

顾鉴,字“玄镜”,镇南王

重(chong)杳,字“寻译”,礼部尚书嫡子

风间琉栩,字“如笙”,太傅(帝师)

陆起孝,字“端宪”,太子

陆定南,字“今朝”,贤王

乔漪,字“青澜”,乔氏临安旁支三姑娘

乔婉,字“锦瑟”,魏王妃

君临,字“谨钰”,魏王

管渐离,字“寒雪”,临安王

管近墨,字“言正”,临安王弟弟

公孙翼,字“行风”,大理寺卿嫡次子

到时候忘了的再加

啥?还有文中出现了的人却没有在上述出现的?

当然是因为戏份较少,我懒得挨个取字了,取字费脑子,毕竟我是取名废。当然也不排除是还没有及冠及笄,所以我没取字。

第12章 疑云

五更天里,夜色尚深,更夫打更的梆子声蓦然响起,惊醒了本就只是浅眠的虞归晏,她阅完纸张上的内容便已是四更了,根本没甚时间休息。

乔老太君吩咐要她早一个时辰前去请安,不过刚五更敲响,服侍的丫鬟便鱼贯而入。她顺从着任由丫鬟们作为,脑海里却浮现着今夜所见的一切。

原身名唤乔归晏,是刑部尚书乔游与其原配夫人华氏所出。已故的华氏与乔游育有两女,长女名唤乔婉,字锦瑟,三年前嫁与魏王为妃;次女便是原身,与闻氏嫡长子闻清潇自幼定有婚约。乔游出身微寒,在京都根基不稳,嫡次女却与百年世家闻氏的嫡长子定下了婚约。只此一纸婚约,乔家一时间风光无两,当今圣上更是擢升乔游为刑部尚书。

可惜好景不长,八年前华氏与原身上天机寺上香,回府途中马车失控,一行人连人带马落入了湍河中。等乔府中人救出人时,华氏已没了生息,原身倒是救了回来,能吃能喝的并无任何异常。可原身的长大,乔府众人渐渐品出了些不同,原身的心智竟是停在了十岁那年!也就是华氏出事那一年。

这件事对乔家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闻氏乃是传承数百年的簪缨世家,闻氏长子更是惊才绝艳。闻氏便是再如何谦和温良,又如何会允许一个心智有缺的痴儿当闻氏主母?岂非贻笑大方?

乔氏想一力压下消息,再寻折中之法,可到底人多口杂,京中也渐有了此间事的谣言。但好在得知消息的闻氏并未退亲,乔氏逐渐放下了心。可等到三年前原身及笄时,闻氏却并未登府商议亲事,尽管知晓也许是齐老王妃骤然辞世,闻清潇身为闻氏嫡子需守孝三年之故,可乔氏到底是乱了分寸。

恰逢君氏家主君临登府提亲,乔氏自然欣喜不已,莫说是正妃之位,便是侧妃,也是乔府高攀。于是乔大小姐便这般被乔尚书嫁给了君氏家主,乔氏的危机也顺应而解,哪怕闻氏悔婚,乔氏也背靠上了君氏这颗大树。若闻氏不悔婚,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乔氏与闻氏、君氏是姻亲,便是京中的勋贵,怕是也比不得乔氏的风光。

可于原身来说,这些都与她无甚干系,哪怕是能嫁给人人称赞的闻清潇,她也不甚在意。她更关心的是当年那场意外。原身其实在及笄时便清醒了过来,但她一直装作痴傻不过是想趁痴傻之便出入府邸。

那场意外太过不同寻常,更像是一场蓄意安排的谋杀,既得利益者便是如今的尚书夫人林氏。可乔游宠信林氏,原身又苦于毫无证据,根本无法揭穿林氏。

原身清醒后,苦心孤诣将近三载,与府中众人周旋,可是能找到的证据依然微乎其微,于是原身便把主意打到了府外,更是在摸清了府中当值情况后大胆地开始女扮男装地溜出府邸去。

这其中,她唯一不明白的是,原身与乔锦瑟乃是一母所出,两人感情似乎很是不错,乔锦瑟又是君氏主母,可原身为何不找乔锦瑟帮忙,反而还要把自己清醒的消息死死瞒住,连乔锦瑟都不告诉呢?

“小姐,慈安院到了。”

虞归晏正思考间,知香低声提醒的声音蓦然在耳边响起。

她拉回思绪,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随着丫鬟们走到了慈安院。慈安院是乔老太君所居院落,瞧起来倒是古朴安静得很,只是不知这里头的人是否也是这般慈祥和蔼。

虞归晏一笑,随着引路的丫鬟跨进了院子。果然不出知香所料,乔老太君并未起身,只出来了一个身着墨绿衣衫的仆妇。

那仆妇姓郑,是乔老太君的陪嫁丫鬟,亦是乔老太君跟前儿顶顶的体面人。知香、知杏认得那墨绿衣衫的仆妇,瞧见她走了过来,便是心底再不喜,也不得不矮身行礼。郑月倒是不为难两个丫鬟,轻颔首后便向虞归晏请安:“老奴请二小姐安,老夫人昨个儿夜里睡得不安稳,现下还未起身,有劳小姐稍等些时辰。”

郑月浸淫后宅多年,便是知晓面前的姐儿是个心智有缺的,可她的礼仪却是挑不出丝毫错处,连言语间也是滴水不漏,老夫人是睡得不安才未曾起身,并非刻意冷待她,这时她若是刻意强求便是不孝,可她若是不强求,郑月又未有引她进暖阁的意思,那她便是白白受了这一遭。

若是以往,原身为了不引人注目,多半也就吃了这个哑巴亏。可现如今,便是她不想生事,可头上顶着个齐王世子未过门妻子的名号,恐怕想不引人注意都难,既是如此,她又何必忍耐?

她微微一笑:“早些时辰母亲同我说闻氏过府下聘了,让我今儿早些来请安,我昨儿个夜里三更才睡都没起迟,祖母怎生还没起呢?赖床可不好!”末了,她又一脸天真地问道,“嬷嬷,下聘是什么意思啊?”

立于两侧的知香、知杏惊讶地瞧了虞归晏一眼,他们分明记得林氏并未这般跟小姐交代过。虞归晏知晓两个丫鬟在瞧她,可她站得笔直,目光清澈,满脸真切。乔老太君瞧不起小门小户出身的原身母亲,自然更加瞧不起商贾之女的林氏。因此她并不怕乔老太君会真的去问林氏有没有嘱咐过她这句话。

郑月一惊,忍不住微抬起目光打量虞归晏,见她仍旧是懵懂无知的模样,才暗暗放下了心,只以为她是真的好奇。

毕竟此番话若是出自寻常闺秀之口,便是无礼不孝至极了,可偏偏二小姐是个痴傻的,这般说只会叫人觉得她天真了些,并无不妥,反倒是一身脏水回泼在了老夫人身上,孝悌之义以君臣为尊。自古君在前,孝义在后,尊卑分明。世子妃是尊,老太君是卑。二小姐身为齐王未过门的世子妃未曾睡好尚且早起给自己祖母请安,这是孝;老夫人倚老卖老不肯起身,是为大不敬。

思忖片刻,她斟酌着,尽量用痴儿能理解的言语解释道:“下聘便是齐王府特意为二小姐送礼物来府邸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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