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个样子,白瑁也不能好好吃饭了。她随便扒拉几口,放下碗筷,道:“完了,你说吧。”
扈樱趴在白瑁耳边用极小的声音道:“你昨晚上睡哪里的?”
耳朵被扈樱这句话一吹立时滚烫起来,白瑁忙慌张地左右看了看。
扈栎几句话就将弟弟打击得体无完肤,已经回到客厅似乎正在跟人打电话。扈析此时正垂头丧气地数着米粒,食不知味,显然没有听见扈樱的问话。
白瑁心虚地一把抓住扈樱,拖着她就要往楼上走。
扈樱笑眯眯的,看上去很好说话:“我们去你房间啊,好好聊聊呀,我有好多话跟你说呢。”
白瑁偷偷掐了她一下,羞怒交加,咬牙道:“好,我们好好聊聊。”
扈樱不高不低的叫了一声。
这声叫唤终于引起了扈析的注意,他忙关切地询问:“姐姐,怎么了?是不是还没恢复?你这么早起做什么?白瑁,你别跟我姐姐说太长时间话,让她回房间好好休息。”
白瑁立即偃旗息鼓,咬着唇看着扈樱,装得可怜兮兮的:“听见没,你弟弟让我别占用你休息时间呢。”
扈樱满面笑容:“弟弟乖,姐姐们的私事你不好管的。”
停了停,然后就见扈樱肃了脸更正:“还有,叫姐姐,没大没小的。”
扈析:“……”
这个姐姐比哥哥还偏心。
二哥和白瑁都没为这个问题说过他。
扈栎此时收了手机,在旁看着差点儿笑出声。
这个老幺在家是最没地位的,三个哥哥都能板着脸教育他。所以扈析心心念念地觉得以前一直带着自己玩的姐姐是最好的,哪知姐姐回来了,照样训人。
当然,扈栎很厚道地忍住了笑意,为弟弟解围:“母亲刚刚来电话,他们准备登机了。估计下午两点四十分到,扈析,你去不去接机?”
第211章
扈析当然要去,他觉得自己被哥哥姐姐虐待了,应该先一步找爹爹妈妈告状。
若扈栎知道扈析的想法,一定会冷冷地瞥一眼,说一句“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让扈析去,是因为薛潇潇跟着一起回来了。
扈樱倒是也想去,可是兄弟两人一致反对。
扈析忙劝:“姐姐,你好好休息,我会把爹爹妈妈接回来的。”
扈栎直接驳回:“虽然你歇了一夜恢复了精神,但是,毕竟被佘家关了那么久,还是不要去外面耗费精神了,在家歇着。”
兄长发了话,扈樱只能恹恹地应了。
遭遇了反对的扈樱回头就一脸八卦地对着白瑁一番刨根究底地审问。
白瑁本想抵死不承认的,但扈樱显然早有准备。
就见扈樱从房间一角的猫窝中拎出了黎爱,指着黎爱得意地道:“它可全都招了,说你最近根本没睡在这屋。”
黎爱颈皮被扈樱拎在手里,四肢折腾一阵后知道自己斗不过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孩,乖乖地垂着腿,双眼水汪汪地瞧着白瑁。
“喵,被拎着好难受。”
黎爱不过是只普通猫。哪怕扈樱如今仅剩些微薄法力,对付这样的小猫也是绰绰有余,灵智不开的黎爱根本不可能帮白瑁瞒住任何事。随便问问,诈一诈,黎爱一定会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脑儿地交代个清清楚楚。
白瑁从扈樱手里抱回黎爱,安抚性的摸着它毛茸茸的脑袋,顺手又挠了挠它的脖子。黎爱立刻舒服地眯上了眼,发出满足的“咕噜”声。
白瑁抱着黎爱坐到了窗边的沙发上。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洒在身上带起了一阵暖洋洋的舒适,她避重就轻地责备:“你可别欺负它呀。”
扈樱坐在另一张沙发上,身体向白瑁那侧倾去,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白瑁:“你别转移话题啊。”
白瑁只顾着低头摸着腿上的黎爱不答话。事实上,她不过是借着黎爱逃避扈樱探究的目光,羞于抬头。
扈樱瞧着白瑁越来越低快要埋到黎爱身上的头和渐渐泛红的脸颊笑着,最后她发现对面的人连耳尖都已经发红了。她又凑近了些,笑道:“你这样子,你不说我也知道啦。”
白瑁避无可避,深吸一口气,抬头直视扈樱:“你既然知道了,你还来问我,就是想取笑我是吧?”
“哪有,我就是想邀个功呗。你们俩认识,不得多谢我这个红娘么。”扈樱一脸骄傲,“当初我也是存了这个心思的,想着等我在外面玩够了,要把你拐回家给我当嫂子的。如今看来,我看姻缘真准,有当月老的潜质。”
白瑁:“……”
实在是不知该做个什么表情出来,白瑁只能继续低头给黎爱顺毛。
扈樱又道:“再后来我在你紫府内醒来时就觉得很遗憾。那时好像有个散仙偶尔会来看你,我觉得你八成是要被他给勾上手了。每次他一来我都着急的很,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只能告诉自己,只能怪我哥哥们没这个缘分。哪知道,连我这看不见只能听见的都能感觉到那散仙对你的情谊,你却半点都没感受到,只把人当作仙长那样尊敬着。”
白瑁诧异地抬眼望着扈樱:“那时候,你都知道?”
扈樱歪着脑袋笑:“对啊,你说什么我都能听见。”
白瑁抱着黎爱,幽怨地望着她:“我那时天天与你说话,你都没理我。”
扈樱一摊手,无辜的很:“我说话啦,可你听不见啊。后来发现你听不见,我也就不费那个力气了。说起来,我还记得你说为我酿了蟠桃酒的,酒呢?”说着,她伸出手来讨酒喝,然后她看见白瑁眼中一闪而逝的笑意,回过神来:“你转移话题是吧?你被我二哥给教坏了,以前你多单纯啊,对我从来不撒谎的。”
“我现在也没跟你撒谎啊。”白瑁眨着眼依然很单纯无害模样。
扈樱一瞪眼,伸出指将这房间点了点:“这就是你的没撒谎?我不是起得早来找你,我就被你骗了。”
红晕虽然还未从脸上褪去,但白瑁很理直气壮:“我没骗你,这确实是我房间。”
……只是最近没睡在自己房间而已。
扈樱被气到了。她鼓着脸就要上去撕白瑁的嘴:“你现在可真会说话了,让我瞧瞧你这张嘴是不是也成精了。”
白瑁忙放开黎爱,从金铃中拿了一瓶酒出来,刻意讨好:“当初特意为你酿的蟠桃酒只有一坛,我前段时间洒在你衣冠冢前了。这个桃花醉是埋在蟠桃树下的,我前几日才挖出来的,一样有蟠桃灵气的,你尝尝。”
贪杯的扈樱毫不犹豫地先喝了一大口,眉开眼笑地赞:“白瑁,你酿酒的手艺又有进步了。”
“那你多喝些呀,我还有的。”
白瑁又拿了一壶出来摆在小圆几上。
“一人独饮多没意思,你陪我喝。”
扈樱将那小圆几上的酒壶直接塞回了白瑁手中,狡黠地笑着。
又想转开话题?先把你灌醉了,看我不撬开你的嘴,让你全招了。
扈樱想到很好,但她忘了白瑁的酒量,更忘了自己不再是天狐之身,仅是个凡胎,不再是白瑁的对手了。几口酒下去,扈樱就已经开始昏沉沉地什么话都往外倒了。
她靠在白瑁身上,抱着白瑁的头努力的晃着,却把自己晃得更晕了。
“有时,我真生你的气,那次运动会后,你跟我说了一个猫妖的故事,那就是你自己的事吧?我们这样好的关系,你怎么会觉你连累了我,我会因为别人杀我而怪你呢?我们俩之间的情谊就这样廉价。”
“而且,你居然敢跟我二哥谈分手,为了一个根本就不动心的人想跟我二哥分手,我真想撬开你脑瓜子看看里面都装的啥浆糊。”
最后扈樱做茶壶状,一手叉腰一手点着白瑁的额:“傻!”
白瑁被她晃得眼花。
但是醉酒的人最大,白瑁立即顺着她,态度端正的认错兼讨饶:“我知道错了,你二哥已经说过我了。”
扈樱很满意,又仰脖喝了一口。她见白瑁只是拿着那酒壶并没喝,起身就将酒壶塞进白瑁嘴里往里灌:“快喝,陪我。”
被灌的太猛太急,不得不赶紧咽下入口酒液的白瑁差点儿就呛着了,她连忙抢过酒壶赔笑:“我自己喝。”
扈樱看白瑁果真自觉地喝了一口,笑嘻嘻地捏捏她的脸:“小瑁儿乖,听姐姐的话有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