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玫瑰(61)

还有……

还有傅展年。

傅展年是为了她,才去救蔚箐。

他这样矜贵高傲的人,心狠手辣,只在乎自己,压根不会在乎别人死活。

这是他们所受教育。

这些人,高高在上,每个人都是这样。

可是,就是这样的傅展年,为了她,回去危险中找蔚箐了。

要是他真出了什么事……

脑袋里跑过一万种可能,知曼那根弦彻底崩断。

不敢想象,她整个人几近瘫软。

谭羡安已经叫了人来。

这一片都是老楼,房屋主体结构相连,不知道火势能否控制住。

再加上,目前也不确定里面有什么易燃易爆物品,会不会有爆炸危险,他们所处位置太近,依然不安全。

谭家几个黑衣保镖开车,要将其他几人送去安全地方。

谭羡安转身,走过来,用力握住知曼肩膀。

“我让人先送你们去酒店休息,这边我替你看着,好不好?”

知曼浑浑噩噩,恍若未闻。

谭羡安又喊了几声,手上不自觉使力。

总算把她唤醒。

“知曼!醒醒!”

知曼抬头,望向谭羡安。

能看到他脸上担忧。

她扯扯唇角,声音打飘,“不。”

“……”

“我在这里等……蔚箐……还有傅先生……”

谭羡安深深叹气。

转身,挥手示意保镖带人先走。

“我陪你等。”

知曼似乎没听见,也没回答。

很快。

消防员带了不少被困学生出来。

熏了太久浓烟,所有人状态都不太好。

围了警戒线,知曼无法靠近门口,只能等在救护车旁边。

此情此景,她竟然有点想笑。

上次——

十来天前,也是类似情形。

只不过等待的人,从蔚箐和谭羡安,换成了她和谭羡安。

世事无常。

知曼垂下眼。

她恍然意识到,自己就是个倒霉星,所有人都在因她受伤。

……

等了许久。

高压水枪一齐喷射,四楼火势开始减小,露出一大片、被火燎过后,漆黑的墙面。

出来人越来越多,知曼却还是没等到蔚箐和傅展年。

越来越慌张、越来越害怕。

她不受控地尖叫道:“还有人——还有人没出来呢——”

“砰——”

楼上又传来一声巨响。

知曼心脏重重一缩。

如有预感,她缓缓地、一点点抬起头。

“怎、怎么回事……”

谭羡安拧着眉,轻声道:“……三楼和四楼之间的屋架烧断了,可能吊顶砸下来了。”

知曼一愣。

紧接着,疯了一样往里冲。

“不!!!!”

-

傅展年回进去时,把握很大。

毕竟着火点在四楼,要烧到三楼来,还需要一点时间。

只要不窒息中毒,不会有很大危险。

他一边往包厢反向摸,一边心里还有些诧异。

什么时候,他竟然也成了这种大善人了?

说出去着实好笑。

任谁来看,傅先生的命,不比这普通女大学生值钱么?

可是知曼哭得那样心碎。

他舍不得。

……

很快回到包厢。

浓烟滚滚,傅展年压抑着咳嗽,喊了几声蔚箐名字。

没得到回应。

他皱眉。

不在包间里,她会去哪里?

难道已经出去了?

还是半途走丢了?

可能性太多,傅展年无法确定。

只能再次回到走廊上,眯着眼,细细搜寻。

如果找完这一路,还没找到人,他便先出去和知曼汇合,再做打算。

烟雾越来越浓。

傅展年猫着腰,贴墙往外走。

转角处。

他眼神一瞥,落到旁边包厢。

一个女生趴在门边,手撑墙,似乎想借力起身,却没力气。

“……蔚箐?”

女生“唔”了一声,费力扭头。

傅展年心底松了口气。

将蔚箐拖起来,背到身上。

无法起身,这个动作其实有些费劲,还拉扯到腰间伤口。

他眉头蹙得很紧,忍住痛感。

傅展年把蔚箐背到外面。

熏得头晕眼花。

还走了几段岔路。

终于看到楼梯位置,也看到了橘色衣服的消防员。

傅展年心一松,将蔚箐放下,等待救援。

“砰——”

吊顶突然砸下来。

砸在两人身边。

紧接着,一根房梁也随之塌落,往他们方向重重倒来。

傅展年只觉得脑后一阵剧痛。

还来不及反应。

他彻底失去意识。

-

凌晨。

知曼悠悠转醒。

脑袋里,一片空白。

“傅先生……”

谭羡安起身,凑到她身边,“你醒了啊。”

知曼眼珠子转了转,慢慢回神,发现自己身处医院。

她“唰”一下坐起来,“我怎么在这里?傅先生和蔚箐呢?”

谭羡安:“你太着急了,一下子晕了,这不得送来医院了嘛……”

“……”

“蔚箐在隔壁,没事,就手臂上有一点点烧伤,还睡着。”

知曼放下心。

既然蔚箐没事,傅展年是进去找她,必然也没事了。

顿了顿。

谭羡安有些犹豫,小心翼翼,“傅哥……嗯……他还在抢救室。傅家带人来把那儿围了,我进不去,还不能确定情况。”

知曼愣住了。

磕磕巴巴,“怎么、怎么可能啊,蔚箐都没事,傅展年怎么会进抢救的?是不是弄错了?”

谭羡安叹气,说:“傅哥出来的时候,正好被倒塌的房梁砸中了头部,需要动手术,应该挺严重的吧。”

知曼疯了一样,一把拔了手上针头,赤着脚往外冲。

谭羡安连忙一把拦住她。

“知曼!你冷静点!”

知曼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我、我怎么冷静……他是因为我……”

“你进不去!”谭羡安抬高声音,“傅家是什么情况,我比你清楚,惊动他们本家之后,事情就很严重了,他的伤势、情况,都是家族博弈的资本。你一个学生,他们怎么可能让你进去?”

知曼嘴唇发抖。

说不出话来。

谭羡安安慰性质地抱了抱她,扶着她坐回床边。

“你好好休息,我已经通知陆学长了,他和楚家那边都会带人过来,那么多人盯着,不会有事,只等他手术结束的结果了。”

知曼沉默良久。

“傅展年……他会死吗?”

如果他死了。

她该如何独活下去。

这件事,和林白露那次,不一样。

都是因为她。

谭羡安笑了笑,安抚道:“不会的。”

“真的?”

“真的。你休息吧,我陪着你,天快亮了,有什么消息马上就会通知我们的。”

知曼浑浑噩噩点头。

只是躺下去,也了无睡意。

她硬撑着,逼迫自己,不去想那些可怕结果。

……

破晓时分。

走廊开始有动静。

有人敲门。

谭羡安快步过去,拉开门。

陆让站在门口,眼睛里都是红血丝。

他说:“他出来了。”

知曼直接从床上蹦起来,冲到陆让面前。

“傅展年吗?他怎么样了?!”

陆让面无表情。

“他醒了,想见你。”

知曼用力点头,顾不上穿鞋换衣服,踩着冰凉地板,快步跟上陆让步伐。

傅展年已经转入了VIP病房。

全麻药效六个小时,他睁开眼,第一句话就是问知曼。

“曼曼在哪里?”

陆让心中恨极,哪怕傅展年救的,是他有点想法的蔚箐,也无法让人释怀。

差一点,他三十几年的兄弟就要死了。

陆让不知道该恨谁。

一股气憋着无处发,对所有人,态度都十分恶劣。

知曼浑不在意。

满心满意,只想立刻去见傅展年,去确定他情况。

陆让在一间病房门口停下脚步,“到了。”

知曼顾不得礼貌。

飞快打开门,跑进去,“傅先生!”

傅展年半躺在床上。

听到声音,他扬眉,声音难得十分虚弱,没了高高在上味道。

“是曼曼来了吗?”

知曼停住脚步,一愣。

明明她就站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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