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舟是认识了“付行川”不久,但付行川已认识了阮舟多年;阮舟从来不觉得自己可怜,可是付行川替他可怜。
当年付行川一回到家,就央着求着自己的父母把阮舟接过来,他母亲在那儿的时候憋着没说,被付行川这么一闹终于爆发了出来,气都往阮舟和付爸头上撒。先是大骂阮舟小小年纪心机深沉,给自己儿子骗得五迷三道的;再是骂付爸看管孩子不力,把儿子弄丢了还敢向着付行川说话,成心气她。
付爸本来就是个妻管严,被老婆这么一吼,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付行川则坚持这是自己的意愿,与阮舟本人没有任何关系。
越闹越凶,越凶,反弹的就越厉害,最后还是付爸先受不了家里的低气压,提了个折中的意见。两人各退一步,给福利院汇了一大笔钱,用于整改修缮,保证院里的孩子不再挨饿受冻,这事就算是过去了。
付行川没能兑现当年许给阮舟的承诺,终成了梗在他心头的一根刺,让他耿耿于怀了这么多年。
阮舟从不记自己对别人的好,他觉得他只是把路上捡来的包物归原主,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了,远比不上付行川为他做的这些。只因着这短短一晚,阮舟就感念起付行川的好来,两人的关系就是从那之后逐渐亲密起来的。
他身体康复了之后,付行川逮着空就来找他,恰好都是在他没工作的时候,阮舟想大概这就是缘分吧。
两人在一起都做什么呢,亲亲、抱抱、逛街、吃饭,无情侣之名,行情侣之实,除了最后一步,基本把能做的都做了。阮舟每次都被吻到脸红心跳、大脑缺氧、如坠云里雾里。
后来,阮舟在付行川手里闭着眼满脸通红地释放出来的时候,即便是他,也察觉不对劲了。小奶猫刚舒服完,气都喘不匀,没什么气势,就想着教育小辈了,“这些事情,应该和你喜欢的人一起吧”,付行川不置可否地笑笑,装一装可怜、说两句软话、掉几滴假模假样的眼泪,又能让阮舟乖乖听自己的话,嘴上说着“朋友之间就是会这样啊”,心里想着这才哪到哪啊。
一开始,付行川只想着找到阮舟,和他见一面,道个歉,给一笔钱,找一份稳定的工作,不让他再那么辛苦,就算是了了这么多年的一桩夙愿。
付行川清楚的知道,自己这么多年来念念不忘的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影子,是十几年来在心中发酵而成的完美幻象,他太知道成年人的势利了,故而不想破坏心底那份纯洁的感情。
如果阮舟拿了那包钱,他们俩的缘分就会到此为止了,然而阮舟这么多年来还是一点没变。从他与阮舟再见面的那一刻起,他就改变了想法。
他想,这个人怎么还是一副好欺负的样子啊,对他好点就害羞,如果我要亲他一口他会答应吗。“吧唧”一口,又甜又软。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慢慢的,付行川得寸进尺了起来。
阮舟对感情一事一窍不通,对两人的关系也有种说不出口的别扭感,直到付行川对他告了白,他才恍然大悟“哦!原来我喜欢付行川啊!”,就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他只知“大家”不知“小家”,故而也没什么伦理纲常的概念,喜欢就在一起了呗,也从不觉得两个男生谈恋爱有什么奇怪的。
在一起后,他的每日一想就从“付行川真好啊,愿意跟他这种人做朋友”变成了“付行川真好啊,愿意做他这种人的男朋友”。一想到这,就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对方的情史,吃醋的同时,阮舟也在想,行川好可怜啊,自己可一定要让他幸福啊,要加油,要努力!
可是哪有什么情史啊,都是付行川编来骗他的!
付行川只有在床上的时候格外喜欢撒娇,“哥哥、舟舟”地喊,拿毛茸茸的大脑袋去蹭他,上一秒还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下一秒就凶狠地嘬着阮舟的乳/头,说要把哥哥艹怀孕了让他给自己产奶。
阮舟总是招架不住付行川的这些话,还以为对方是说真的,吓死了。拿手挡住自己的脸,又被付行川强行按到身体的两侧,十指交缠在一起,强迫他看着自己,“那你喊我哥哥,你喊我哥哥我就不说了。”
阮舟也不肯:“我怎么能喊你哥哥,我比你还要大两岁的。”
“可是你哪里像我哥哥啦?”,付行川说着,又坏心眼地顶了两下,直把阮舟顶的泪水涟涟、呜咽出声,“舟舟,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喊我哥哥还差不多呢。”
第四章
两人在一起后,摄像头就从暗地里摆到了明面上,付行川毫不客气地在阮舟家里又装了几个。若不是阮舟说这是租来的房子,不好随便动主人家的东西,付行川还想把大门也换成高强度防盗门的,又一想反正你也住不了几天了,遂作罢。
阮舟还是打零工赚钱,虽然男朋友很有钱,但这对他的生活态度并没有产生多大影响。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付行川给他打电话的频率越来越高了。一开始,只是类似于一日三餐的简单问候,到后来,通话时间越来越长,问的问题越来越多,即便阮舟手机有装定位跟踪器,付行川还是从地点到事儿再到人事无巨细的问个遍,如果阮舟因为工作原因没能第一时间接听或只回了短信,当天晚上可就有的受了
阮舟头发软、皮肤白,一掐一个印子。情到浓时微长的发丝在汗水的作用下紧密贴合脖颈,全身都泛起粉来,给人的视觉冲击格外大。不管做过多少次,阮舟还是害羞,只有用手指撑开时才会喊出声音,软软的小舌头时不时地滑过付行川的手指,也撩拨着他的心。
付行川在床下事事迁就阮舟,床上却由不得他——用什么姿势、一晚几次、一次多久、能不能射,这些都得他说了算。就算嘴上说着软话,动作可毫不含糊,特别是担忧与怒火混在心里憋了一天,下手就更是没轻没重。直到自己爽够了,把人肏得手指尖都泛起红、抬都抬不起来、嗓子也哭哑了,付行川才仿若大梦初醒,赶紧做事后的安抚,端茶倒水、嘘寒问暖,好不愧疚。
阮舟呢,还真以为都是自己的错,让付行川发了这么大的火,心中满是懊悔。对方给他道歉,他心里就更不是滋味。裹着个小毯子,眼尾红红的,不敢直视付行川的眼睛,抱着杯水小口小口地啜饮,一开口,嗓子还是哑的,“没...咳咳...没关系啊,我也...也很舒服的...”,话音刚落,脸又烧起来了。
付行川也知道阮舟是个有着自我意识的成年人,不是十几年前的小孩子,更不是他的宠物。可能是得来的太容易,他总是以己度人、患得患失,忍不住想,如果有比他更优秀的人出现了,阮舟会不会喜欢上别人,到那时,他又有什么资本留得住阮舟呢。
走在路上,只要有人多看阮舟一眼,他就认为那是在觊觎阮舟。渐渐的,连他都开始厌恶起这样的自己。
就像投石问路的猎人、打蛇随棍上的商人,他抑制不住自己想要入侵阮舟生活的冲动,特别是在对方不抗拒的情况下越发的变本加厉。
可是阮舟一次也没有生气,没有不耐烦,每次都是很耐心地回答他的问题,温柔地包容了他所有的不安与任性。
于是他慢慢的就失了分寸...
他提的“建议”,阮舟基本上是照单全收,阮舟对他,却基本上没什么要求。真要论迁就的话,阮舟迁就他还差不多。他第一次恨起了阮舟的“不势利”,明明工作就很辛苦,为什么不多依靠他一点呢?
其实是有的。在遇到付行川之前,阮舟不管对谁都是笑着的,一看就让人心生好感。虽然他认为自己怯弱胆小又没用,可是这样一个做事不求回报、事事为他人着想的老好人,又有谁会真的讨厌他呢,充其量觉得有些疏离罢了,阮舟却把这种情绪解读错了。
为了不被继续“讨厌”,童年的经历与周围人的态度让他习惯性的把所有事情都憋在心里,只将积极的一面展示给他人,结果却总是背道而驰,世俗的压力也成为加重他胃病的元凶。
这样的阮舟却会对着付行川晾肚皮、露出自己最柔软的一面,说着“我不舒服,好难受”,红着脸求对方摸摸自己,累极了的时候还会主动讨亲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