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后于凡回忆起这件事还忍不住唏嘘叹息,一些人在正确的时间错过了正确的事便要变为一辈子的遗憾,无论怎样弥补也达不到最初的美好。
林诗宜回到了正常的生活轨道上,虽然她还是喜欢看恐怖电影,一段时间还喜欢上了吃苦的东西,但都在正常范围内。她还专门自制了一道菜,给它起名叫“人生”,就是在苦瓜里放上辣椒、糖、醋放在油锅里烹炒,这样一道菜里就具有了酸甜苦辣四种人生味道。
这天她给佳佳端来两个煎蛋。佳佳笑着说:“姐,你以前连煤气都不会开,现在都会煎蛋了。”
“人总要成长吗,我发现从烹饪中我能找到更好的生活乐趣。”林诗宜笑容满面中透着一股自信。
佳佳笑笑道:“手指也没少挨热油烹伤吧?”
林诗宜微微抬起右手看看有些红肿的小手指道:“小心点就好了。”
佳佳夹起一个煎蛋送到嘴里,咕咕噜噜的说真香。林诗宜望着狼吞虎咽的佳佳眼底升起一丝柔情,原来看着别人开心的分享自己的劳动果实是那么自豪的一件事,以前的自己怎么就不懂得欣赏这些呢!把时间和精力都用在某些人身上,到头来连这个人都没弄明白,这该是多么巨大的讽刺!想到这些她微微叹口气,对佳佳说:“一会陪我去买本烹饪的书吧。”佳佳点点头,一会又像是想起什么,神色立刻暗淡,一本正经的说:“看到姐姐现在这么温良贤德,简直跟以前那个乡下黄毛丫头判若两人,我这趟老家陪你是去对了,我也算有功之臣。只是姐姐哪天你万一要发现小弟有哪儿做的稍微有点对不起你,你可别拿着菜刀跟我拼命呀!”
林诗宜歇他一眼说:“看似一本正经的样子,说话还是那么不靠谱,快招你哪里对不起我了,是不是姑姑给咱俩的零用钱又被你一个人贪了?”
佳佳将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得:“不是,不是,这么点小事姐姐怎么会计较呢?姐姐一向不缺钱,对物质又没有什么追求,我是指别的方面。”
林诗宜只当他又故弄玄虚,便说:“得了,我都原谅,我也不追究了,至于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也不想听了。”
佳佳像是得到特设令一样高兴的说:“别忘了你说的话。”
☆、钟凯峰,我觉得你在作孽
转眼到了开学的日子,林诗宜拉着行李箱走在小区的林荫小路上,她要乘做夜间最后一趟列车回学校。虽然天色已晚,但她拒绝让佳佳送她去火车站,她说以后自己要学着自立。在经过一棵梧桐树的时候,一片树叶悄然飘落到她头顶,然后顺着秀发缓缓落下来,她没有停留,嗅着梧桐叶淡淡的味道继续向前。此时梧桐已过了花期,而铃铛花却还茁壮的开在家乡遍野的山坡上。对于她而言无论是梧桐花还是铃铛花都已成为前尘往事,她不会再去留恋。
再次见到徐致远已经没有太多的感觉,内心就像一弯平静的湖面,只要没有外界的干扰,就不会再激起半丝涟漪。在候车月台上俩人拿着同一列列车不同车厢的车票。林诗宜淡淡的对徐致远说我的车厢在那边,我去那边等了。他看着她拉着行李箱优雅的离开,粉色的上衣衣角飘飘然,耳边陡然响起她的话:“跟你在一起我有很深的罪孽感,但如果你想继续这种罪孽的话,我愿意陪你,哪怕要受到严厉的惩罚。”他的心就有些微微的痛觉,他其实是希望她能再回头望一下自己,哪怕是一眼,可是很快他便失望了,因为还没等她停下脚步列车已经进站停稳,她径直向车门奔去。
钟凯峰在南方的家中陪伴了生病的奶奶一个暑假。他是地道的北方S市人,只因母亲是南方人,自家的生意也扩展到南方,便举家迁到南方。但他并不喜欢南方,因此选择在老家念大学,今后也打算留在北方发展。他拖着行李箱刚走出飞机场便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什么时候到S市?我去车站接你。”
电话那头传来兴奋爽朗的声音:“这么迫不及待要见到我?”
“当然,你关乎着我下半生的幸福。这次你一定要帮我,虽然是在帮我,可受益的却是我们俩,见面后详谈吧。”
“好吧,我乘坐的列车快要到站了,一会火车站见。”那边的声音不似刚刚的爽朗,有些低沉。
钟凯峰在火车站的出站口迎来一位女生。她一见到钟凯峰便对他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他心里顿时开朗起来,底气也足了。他将她迎到自己的车上,开着车来到附近的云泽园饭店,这个饭店在附近属于最豪华的。
俩人坐在豪华的包间内,酒桌上摆着十几份价格不菲的菜肴和一瓶红酒,这对于两个学生来说过于奢侈。范台西端坐在酒桌前,笑靥如花的说:“这次真的让钟少大出血了。不过我可有点不敢动筷子,吃完了这顿饭,我这孱弱的肩膀上是要担多大的担子?顿时压力山大呀!”
“范大千金可别谦虚了,这点小事在您那里还能叫个事!只不过是装个傻,冲个愣,没事干扰干扰某人的视线,顺便‘无意’间搭个桥,牵个线,然后再一脸无辜的跟某人发展发展纯洁友谊。”
范台西正在喝水,差点一口喷出来:“到底是什么样的女生可以令钟少这样大费心思?对我这么多年的好朋友如此利用不说,还不惜放弃从小青梅竹马的女朋友,难不成她比成薪还要漂亮?”
提到成薪,钟凯峰眸光一暗,轻轻摇摇头说:“谈不上多漂亮,就是让男人见一眼便想保护的那种,你马上就可以见到她了。”
范台西见到钟凯峰的表情,为了调节气氛,她“哈哈“一笑说:“真是嫉妒羡慕恨,某人竟然可以令两个大帅哥为之倾倒,其中一个还包括我们家那个不争气的徐相公,娘子只是暂时离开了几天,这就情变了。”
钟凯峰见她如此轻松的调侃着自己的男友跟另外一个女人的关系,心里有丝说不出的感觉,好像任何事都没什么大不了,便笑笑说:“每次跟你在一起都特别开心,无论什么事情都打不倒你。”
范台西笑嘻嘻的说:“那要不要考虑跟我在一起,我老爹老妈到现在可还在打你的主意。”
钟凯峰一本正经的说:“我看挺好,省的费心费事!”
范台西有些泄气,抢先说:“真没意思。”
钟凯峰回避着她的话题笑笑说:“说正事。我觉得徐致远在得知你的消息后第一时间选择分手至少说明他最在乎的人还是你。”
范台西有些感慨的说:“徐致远是个很务实的人,他从来不会盲目的随波逐流,在得知我已出国的消息后,他重新选择一份感情也是理所当然的,只是我没想到会这么快,快的让我有些接受不了,我现在倒是真的想尽快见到某人了。”
“你不会难为她吧?”
钟凯峰突然有些担忧起来。
范台西迎着他的视线,微微一怔,嘴角夸张的上翘:“会呀,谁让她是我的情敌呢!要心疼的话就多贿赂贿赂我,我一高兴兴许看在你的面子上就饶过她了。”
钟凯峰低头笑笑:“我错了,是我以‘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了,我所认识的范台西肚子里绝对能撑船。”
“能不能撑船我可不知道,我就知道现在我的肚子里可以撑下一头大象,这些菜恐怕不够。”
“真是笑话,守着饭店还能不让范千金吃饱饭!”然后起身走到门外,大喊一声:“服务员,再加几个菜。”
范台西心里乐开了花,钟少一向还是比较“节俭”的,能在这么高档的酒店请客实属不易,能敲一次竹杠就要下的去狠手!
范台西吃的津津有味,忽然想起什么语气变得严肃起来:“真的打算放弃跟成薪的婚约?”
钟凯峰微微皱眉:“什么婚约?这都什么时代了,还搞那套封建思想。我们只不过是两家父母有这个意愿,便谈了很多年恋爱。既然是谈恋爱就有分手的可能。”
“那成薪不要疯掉吗?”
“这也正是我所烦恼的,我现在确实不敢对她太绝情,你也知道她家的情况,我怕她会做出极端的事情来。”
范台西的脸上闪过异样的神情,低头晃晃手中高脚杯中的红酒,像是沉思了一会,然后抬起头望着钟凯峰的眼睛说:“能不能问你两个问题吗?”随后又补充了一句:“你可以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