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浑身一抖,连忙道:“草民不敢!草民不敢!”
接着从妇人的口中,七年前被埋藏的真相渐渐显露在众人面前。
七年前,祁婉儿盛宠加身,不知挡了多少人的路,又碍了多少人的眼。
祁婉儿因为心死,从来不争不抢,反倒是鸿元帝因为她这般宁静淡泊而愈发宠爱她。
虽然祁婉儿对外界之事不怎么关心,但她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管不问,她还没傻到任人欺负的地步。
在躲过几次暗箭后,她实在不喜这样的日子,便决定去祈国寺清修。
只是,他还未来得及同鸿元帝说,就不得不因塔姆国来访之事而暂缓。
却未料,她却未能躲过此次劫。
要说为何没能躲过去,究其原因不过是背叛二字。
祁婉儿的贴身侍女香苑,是她从祈府中带过来的,也是她最信任的人。
只不过,忠诚终究是败给了欲望。
使臣来访当日,祁婉儿窝在屋里不出来。
她平日里就不爱出门,遇见今日之事自是能躲就躲,若不是晚上的宫宴不能推,她一定不会跨出屋门一步。
她屏退侍女,躺在床上打算小憩一番。
她闭着眼躺在床上,因此也就没看见香苑在离开时,在她的香炉中投进了一粒小小的熏香。
而这熏香则是云木心寻来的,让香苑投进祁婉儿屋内香炉中,三个时辰内,不会有什么异样,一旦过了三个时辰,就会陷入深度昏迷,除非服下解药,否则定是要睡上七日七夜的。
果然晚宴时,祁婉儿以身子不适为由离开了,接下来一切都按照他们的计划进展。
云木心寻了一个使团中,武力高但却没脑子,刚愎自用的人。
命人悄悄靠近他,暗中传递了祁婉儿水性杨花,不安分的谣言。
那人竟然还真信了,并没有因为是皇帝的女人而退缩,反而更加兴奋。
至于这件事会引发的后果,以此人的脑子根本就想不出来。
等到香苑将人引至祁婉儿床前时,看见那人猥琐的笑,或许是仅有的那一点往日情分突然冒出了头。
她从后方用力地将人打昏,将那人的衣服扒了,费力抬到床上去,扔在了祁婉儿的旁边。
至于祁婉儿,她只脱了她的外衣,内衫还好好穿在身上。
香苑心中觉得,她此番行径已是尽了最大的情分。
深深看了一眼床上昏睡的祁婉儿,香苑转身离开,嘴角却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之后,便是允王母妃假意来看祁婉儿,却不料撞破好事,引得众人前来的戏码。
鸿元帝当时看到满地散乱的衣物以及床上肢体交缠的二人,看到床上□□的男子,他根本没有心思去考虑祁婉儿是否还穿着衣服。
满脑子想的都是他最爱的女人背叛他,对他不忠。
当时给香苑熏香的就是云禧苑的兰香,这也是兰香为何会被灭口的原因。
说道此时,云木心忽然出声,“一派胡言!就算兰香真的做了那般事,和本宫又有什么关系?就凭这妇人在这红口白牙地胡说八道吗?”
鸿元帝此刻面色阴沉地坐在上方,盯着跪在地上的人。
云木心却在听完后立刻扑倒在鸿元帝的脚边,声泪俱下地哭诉委屈道:“陛下!臣妾冤枉!臣妾冤枉啊!您千万不要听信这帮小人的谗言,他们就是想害臣妾啊!”
说着说着,又转头对着墨城渊道:“本宫知道你因祁妃之事,对本宫怀恨在心,但你也不能如此污蔑本宫!祁妃自己做的好事,还要赖到别人头上吗?”
墨成渊怒道:“你!!!”
鸿元帝:“都给朕闭嘴!”
大殿顷刻之间鸦雀无声,云木心眨着一双泪眸看向鸿元帝。
只是此次鸿元帝却没有像往常那般温柔细语,反而双眼遍布红血丝地质问她,“是你做的吗?”
云木心被他吓到,下意识否认道:“并非臣妾所为!”
他蹲下身,左手拇指和食指掐住云木心精致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和他对视,他声音寒冽地又问了一遍,“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云木心看着往日总是含笑看着自己的人,因为另一名女子就对自己这般,忽然明白往日种种不过是蜃楼美景,浮光掠影,当不得真。
可笑的是,她对他还是付出了真心。
既然你那么钟意她,当初又何必那般,如今这副情深模样,又是做给谁看?
她忽然连争辩的欲望都没有了,直接干脆道:“是臣妾做的,陛下又待如何?杀了臣妾吗?”
对于她的有恃无恐,鸿元帝大怒道:“你个毒妇!!!”
云木心此刻却意外的平静,她看着一脸怒容的鸿元帝,轻蔑一笑。
“陛下,如今倒是怪臣妾杀了你的爱妃,那当初陛下趁机下手除掉祈府时,怎么没想想陛下关在冷宫的心上人呢?”
鸿元帝一愣,随即有些心虚地立刻看向墨成渊。
见墨成渊一副低首垂眉,没听见的样子,才松了一口气。
他转身对着云木心一巴掌扇了过去,大声道:“来人!云贵妃陷害嫔妃打入冷宫!带下去!以后任何人不得探望!”
至于其他人,包括从旁协助的允王母妃,暗中掩护的三公主墨亦柔等涉及此事的人一并处罚。
一时之间,好好的生辰宴由原来的歌舞升变得凄凄惨惨,一派荒唐
第85章 第八十五章 代价
鸿元帝坐在龙椅上,胸口不住的起伏,显然气得不轻。
他眼神不善地看向墨成渊,声音是掩饰不住的怒意,“这下你满意了?”
墨成渊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他没有回鸿元帝的话,反而向大殿的正中央,对着鸿元帝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像是放下什么,又告别了什么。
再起身时,他与鸿元帝再无父子之情,有的只是君臣之别。
墨成渊对着鸿元帝说道:“恳请陛下重查七年前祈府旧案,还忠臣清白。”
他的声音不大,却响遍了整个大殿,砸进了每一个人的脑海中。
鸿元帝赤着眼看着他,似是在想着要如何处置这个胆敢屡屡忤逆他的皇子!
“放肆!你这是在做什么?别以为你母妃是被冤枉的,就证明你外祖家也是被冤枉的!墨成渊,你过于放肆了!”
墨成渊没理他,又恭敬地行了一个礼,平静地对他说:“恳请……”
鸿元帝怒而推翻面前的桌子,对着外面喊道:“来人!把这个胆大包天的给朕拖下去,关清司处!”
话音刚落,就见叶威,墨成逸等朝堂老臣纷纷出来下跪,恳请重查祈府旧案。
要说鸿元帝此生最不能忍受的是什么,那就是别人挑战他的威严,威胁他的权力。
他声嘶力竭地喊着外面的人,却依旧无人前来。
说实话不说鸿元帝,就连墨成渊都十分惊讶!
他今夜敢和鸿元帝如此叫板,叶威派兵保护是他的底气。
但有一点例外,那就是暗麟甲。
这支只听命于皇帝的暗卫,个个身怀绝技,以一敌百,最重要的是行踪不明。
叶威派的人,主要就是为了对付暗麟甲。
如今,鸿元帝再三呼唤依旧未有人现身,着实奇怪。
但无论如何,对他是好事。
眼见大势已去,无力回天,鸿元帝看向站在人群前方的墨成渊和墨成逸,嘲讽道:“没想到你们二人竟是一伙的,你们不是两看相厌吗?何时如此兄友弟恭的?”
墨成逸笑着回道:“一直如此,只是父皇从未看清罢了。”
鸿元帝低低地笑了,“好一句从未看清!哈哈哈……”
片刻笑声一顿,鸿元帝突然不坏好意地看向墨成渊,“呵,能把朕逼到如此地步,你也是好样的!朕答应你重查祈府旧案,只是不知这代价你能付得起吗?”
墨成渊突然心中一突,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他声音有些紧,“什么代价?”
鸿元帝笑着说道,语气中满是恶意,“代价就是你最心爱之人,三日后远嫁西域塔姆国,嫁与塔姆国小皇子阿塔拜为妻!”
似是很满意,墨成渊的表情,他又补了一句,“不用挣扎,朕只是告知,圣旨已经下了,现如今大街小巷想必早就知晓了,而你那位心上人,说不定此刻正捧着圣旨在收拾包袱呢!哈哈哈!”
在听见鸿元帝说出代价是什么的时候,墨成渊只觉脑子一片空白,身体像处于极寒之地一般,寒风顺着皮肤丝缕缕的侵入身体,侵入五脏六腑,内里一片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