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欧晓飞,一口一口,面色不惊的吃着皮蛋豆腐,间隙里和我们谈笑风生。
“以前上学那会儿,谢榭特喜欢吃第一食堂二楼的学长烤肉饭。嫂子你懂得。”欧晓飞对我眨眼,仿佛在给我耳意思,但我不太明白。
“是的,烤肉饭是挺好吃的,那些肉是老师傅一块一块烤出来,味道自然是很好。”我说。
“哈哈哈。”欧晓飞爽朗的笑了两声,对谢榭说,“谢哥,真男人!”
谢榭说:“就你话多!一坐下唠叨个不停。”
众人哈哈笑。欧晓飞来了之后,饭桌上一下子热闹起来,他的外向开朗,很能带动气氛。
很简单的一顿饭,时间在笑声中度过的很快,饭后大家三三两两的散去。出了餐厅的门,和欧晓飞说了再见,却不曾想第一个十字路口,我们再次相遇。
路口发生了一起小的交通事故,我和谢榭本不想参与,奈何欧晓飞的声音太有特色,还有我那位老大姐莫莉太凶悍,交警都扛不住她的蛮横。
事故很突然,事情很简单。茉莉追尾了欧晓飞。
莫莉双手叉腰,那副架势,能叫超市里抢购生鲜的大妈都畏惧几分。
“你这人怎么回事?我都说了是我的错,我赔你不行吗?你要多少我赔多少!”
欧晓飞说:“这不是赔不赔,赔多少的问题,你知道我这车跟我的感情吗?我不需要你的赔偿,也不差你那点钱,我只想你认认真真的给我道个歉。”
“我错了还不行吗?年轻人,你为何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呢?我都说了,今天手术有点多,太累了,想早点回去休息,一时没在意出了事儿。我的错行不行,我在这里给您道歉嘞。”说话间,莫莉不耐烦的弯腰。
“你这是道歉的态度吗?你要是实在不想道歉,那就不用道歉了。搞得我逼你似的。”欧晓飞也不耐烦了。
“大哥,你有某有搞错?让我道歉的是你,现在我道歉了,你又说我态度不诚恳,那到底想怎样?警察都被你叫过来了,我只想早点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不行么?您每天到处游山玩水没事儿做,我可有。拜托您嘞,行行好,赶紧解决这事儿吧,道歉还是赔钱,您说,我赶时间。”
妇产科事情一向又多又累,我能理解,每周末去茉莉那儿,说好的聊天,每次没说几句她就能睡着,平时约她出去玩,看电影睡着那是必然的,有时吃饭间隙都能睡着。更夸张的是,有年六一儿童节,我约她去游乐园追忆一下青春。
谁能想到,从过山车上来,她眼睛闭起来了,怎么叫都不醒。那家伙,吓得我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儿,急忙叫了救护车。结果医护人员过来了,将她抬上救护车,一系列检查后,医生说她啥事儿都没有,只是睡着了。我和一众医护人员目瞪口呆,坐过山车都能睡着,这是多累?多好的睡眠质量?
莫莉全程表现的很不耐烦,我能理解,毕竟十点多才下班,铁定是忙了一整天了,忙了一天心力交瘁的人,最渴望的就是温软的床。而欧晓飞的不依不饶我也能理解,他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人,凡事定要讲究个对错。
于是对凡事都不在乎不上心的莫莉,遇到了对什么事儿都上心的欧晓飞,本该可以快速解决的简单问题,因为双方的在乎点不一样,一直耗着,争吵不休。交警在中间很难做人,两人都不听命令。
我和谢榭了解他们的问题,却无从参和,尽管我俩人已经拉了双方,企图抚平他们心中的不满了。
两人在路口发生追尾,一度导致交通堵塞。交警见调和不了两人,一气之下将他俩连人带车都拉到了警局。我和谢榭本想跟着,却被交警止住了。只能祝愿他们今晚安好。
一大早的想到莫莉的事儿,我打电话给她,电话那端的她声音朦胧,像是还未睡醒的样子,于是我挂断了电话,让她好好休息。想来,只要她能睡着,那自然没什么事儿了。
天真的我这样以为着,直到谢榭打电话问欧晓飞事情解决的如何时,我才得知,莫莉和欧晓飞在被交警拉走的路上,一直争吵不休,莫莉甚至有几次想要动手打欧晓飞,好在被交警拦了下来。安静下来的莫莉,不出三分钟睡着了,歪在警官的肩膀上,还流了口水。
也不知为何,欧晓飞突然不想处理这件事了,于是当晚陪着莫莉在警局住了一晚,两人两个房间,一铁栏之隔。
幸好莫莉没有事儿,不然我一定要和谢榭吵架的,都怪他非要请朋友吃饭,非要叫欧晓飞过来。倘若没有这顿饭,欧晓飞不会来H市,也不会开车在那个路口和莫莉碰上,我的莫莉也不需要在警局住一晚上,太委屈了。
谢榭反驳我说:“就算没有这顿饭,欧晓飞没来,你的莫莉老大姐也会追尾别人的。多虎的一位老大姐,提到她,我就想到那次她要拿凳子砸我,太刚了!”
我说:“那是你活该!”
谢榭说:“我一直不太能理解,为何你的莫莉,一直觉得是我辜负了你,认定了我是渣男。我又没有锡纸烫。”
我说:“此话怎讲?难道我有大波浪,就说明我是渣女了么?发型不明表明什么,还是看脸。你的脸一看就不像正经人。”
“不要跑题,为何你的莫莉觉得是我辜负了你,你也是这么认为的?”谢榭问。
“不想讨论这个话题,谁辜负谁重要吗?咱俩现在已经结婚了,想那么多干嘛?”
我表面上装的毫不在乎,内心却是无比害怕面对这个问题。我嘴上对谢榭说已经结婚了不必想太多,自己却是想得最多的人。内心计划着以后的一切,一切的计划里没有谢榭。我有大波浪,我是渣女,我无时无刻不想逃离这里,被合约约束的婚姻,假装是夫妻,没有一丝意义。
第二十八章
我时刻关注着新药的动态,在我的催促之下,新药准备上市了。挺着大肚子的我,手握花药近90%的股权,有了一切的话语权。于是今天上班的第一天,我进行了裁员,裁掉了公司近一半的员工,大部分是生产部的,因为上次事故发生就是生产部王秃驴和他的侄儿搞出来的,我有了阴影。再者,我的新药研发工艺相比较之前那些,工艺更加简单了,也不需要太多的人了。
被裁掉的员工纷纷说我不近人情,冷血。毕竟裁掉的人里有一些是老员工了,他们说自打花药投入生产之时,他们就在了,都是老员工了,我这一次竟然这么干脆果断的辞退了他们,很过分。
话是这样说,但我想他们自己心理应该更清楚,为老不尊身为老员工的他们,带头在车间抽烟吃零食,对新人颐指气使。
我是位讲究公平公正,对事不对人的女企业家。虽说前段时间有些失败,不过好在我现在满血复活了,这一次我会更加坚决果断,更加不近人情。那些想靠关系和后门进公司的事情,坚决不允许出现,除非他们真的有实力,我倒愿意给他们一个机会。
我的不近人情,除了表现在工作上,生活上也更加苛刻。坚决不允许谢榭在我房间留宿,把电视机搬到隔壁房间,他要看球赛,看到几点都行,没人管他。倒是和我一起,影响了我休息。
另外他坚决不可以在我不同意的时候,送菜送饭给我,尤其是亲自送到公司里,惹得人说闲话暂且不论,他做得饭太好吃了,把我喂肥了影响美观。
倘若不是冬天穿得多,我这肚子一下子就被员工们看了出来,威严何在?上了公交,中学生都主动给我让座,一点气场都没有了!我没那么怂,也没那么虚弱,凡事可以亲力亲为的,别人都少来参和,尤其是谢榭。
我没有刻意的在针对他。但谢榭总认为我对他存在芥蒂。我觉得他想得一点也不错,他的敏感度很好。就是敏感的有点晚。倘若当年我追求他那会儿,他敏感一点,真的只是敏感一点点,能不能感觉到我抑制不住的满心欢喜?
我惆怅三秒,顿觉自己想多了。当年他喜欢的是萧星星,我是个连备胎都算不上的人。他们男生并不全是大猪蹄子,他们其实能感觉到女生对他们别样的情感,只是伪装不知道罢了。而我就在他的伪装之下,葬送了自己的整个青春。
想到这里,我觉得我的心更狠了,越发不近人情。一激动之下将谢谢轰出了门。也许是我的心理活动过多,站在门口的他一脸茫然,不停的敲门,问我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