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有罪+番外(2)

刘介闻言抚了抚下巴,“你说的,仿似有些道理。”

她正想点头,又闻他道,“但我喜欢。”

烛芳:是在下输了。

许是见她面上表情有趣,刘介欣赏了好一会儿才好整以暇问正事,“烛芳姑娘,介尚有一事相问。”

这回烛芳的反应有些慢,“你问。”

“姑娘为何救我?”

“因为你不是坏人。”

“姑娘如何得知我不是坏人。”

“因为你长得好看。”

刘介被这回答噎了瞬,却见烛芳笑得骄傲,“哈,骗你的。”

她终于噎到了人心情愉快,连带语气都轻快了几分,“因为那些人说要卖你去青楼你却不生气,还有,我打晕他们以后你同我说的第一句话,不是求我杀了他们,只是要我帮你解开束缚而已。”

“原来如此。”刘介笑着垂了垂眼眸。

“我也有个问题”

“姑娘请问。”

烛芳不由自主朝他凑近几步,“你见那些人无缘无故倒下的时候,为什么一点都不惊讶?”

刘介抬眼看她,“并非无缘无故。”

“嗯?”

他伸出一指指了指脚下,笑道,“树有影子。”

烛芳顺势瞧了瞧脚边。正值傍午,日头颇盛,灼灼日色透过枝杈绿叶投在枯叶地上,衬得树影愈发浓黑。如此一看,树上藏着的人也显然会暴露在这影子里。

是她考虑不周。

不对,那种情况她也没得选。

正兀自思想斗争着,那头山茶米酒已经把人给结结实实绑好了。

“身上根本没有受伤的痕迹,属下无能,判断不出来人什么时候能醒。”山茶垂首复命。

烛芳站在她旁侧轻咳一声,“约莫得等一个时辰。”

“如此。”刘介抬头看了眼天色,“日头也近晌午,烛芳姑娘若不嫌弃,不若尝尝介的手艺?”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文啦~

如你所见,这文就是一对彩虹屁夫妇日常给对方吹彩虹屁(并不)的故事

第2章 初遇二

“你会烧菜?”烛芳有些惊讶,她本以为他就是个易碎得需要好好供着的药罐子。

“会一些。”刘介微微抬手,打发他那两个手下猎食拾柴去后,朝她一弯眼眸,“你过来些吧,站那里会晒着的。”

她确实是站在日头底下的。

只是被他这样刻意一提,烛芳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她只挪到树荫边缘便不再前进,和他隔着半丈距离。

“你,你怎么会烧菜的?”她垂头踢着脚下枯叶。

“因为喜欢八珍玉食咯。”他也许是看着她的,顿了一会又道,“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山林间?”

烛芳抬起脑袋,指指自己,“你问我?”

“嗯。”他正闲散地把玩着一片不知何时从树枝上头摘下来的叶子。

“其实吧,我是逃婚出来的。”

刘介手指翻转叶片的动作一顿。

瞧着他罕见的讶色,烛芳觉得心情颇好,“我爹从小给我安排了门亲事,但是我不大喜欢,所以便逃了。”

她没撒谎。

当初她还在娘胎、敖旭是个龙蛋时,天族和东海龙族便自作主张为他俩结下了亲事。

两个当事人都非常不满意,日常指责对方配不上自己。敖旭挑剔烛芳会拆家,烛芳就揪着他额上的犄角说事——

敖旭方化人形时尚不稳定,额上两个小犄角总也收不回去,落了烛芳几百年的笑话。便是这回烛芳出逃,她把他绑了之后还留了封嘲笑他犄角的书信:

“未到堂前三五步,额头先到画堂前。只恐前额伤吾眼,先行一步避开颜!”

自以为挺有文采,末了她甚至还满意地在书信最后头潦潦草草署上自己的大名。

敖旭肯定会被气死的。

这样一想她心情就更好了。

刘介把绿叶夹在指尖,看她一会儿,“倒是,率直。”

“过奖过奖。”还挺谦虚。

“承蒙姑娘救命之恩,不知可有介能回报一二的地方?”他忽地话锋一转。

烛芳被他问到了。

回报?一个凡人能回报她什么?何况她似乎也算是坏了他计策的。

由是她摆摆手,“不用不用,就当我……”日行一善这词儿还没蹦出口,她电光火石间想到什么,硬生生把口一改,“一定要回报,也,不是不行。”

刘介静静瞧着她。

“就,那个……”她揪了揪衣袖,“你家还有没有空房啊?”

不待他出声她又急忙道,“我没有别的意思的!我不是逃出来了吗?这一时半会儿也没个落脚地,要是能寻到地方住也好早做准备躲躲我家里人。”

霎时间可闻针落之声。

刘介静了一会,眉眼依旧温温和和地,“介自知姑娘没有旁的意思,可人言可畏。”接着给她剖析利弊,“烛芳姑娘毕竟女儿之身,若久居我宅中,只怕会污了自身清白。姑娘不若再考虑考虑?”

“也是,那我再考虑考虑。”

她勾起手指挠挠下巴,只思索了须臾。

“我考虑好了,我就跟着你,做婢女也行。做婢女总不能被人说三道四了吧?”

多感天动地,天族公主竟然甘愿委身做一个凡人婢女。若是被敖旭知道了,她肯定会被他往死里嘲笑的。

不过这一切说到底也和敖旭脱不了干系,他若是像眼前这凡人一般好风貌,哪还有她逃婚什么事儿。

大抵,她第一个念头是跟着那凡人,也有好感的缘故在里头罢。

烛芳不大自在地看向自己的脚尖。

可出乎她意料地,刘介并没有犹豫太久,作风和他性格不大相符地利落,“姑娘若不介意,名头自可如此。”

他这话有两层意思:一,她对外的名头可以是他婢女,但他绝不会拿她当婢女一般使唤;二,他答应收留她了。

捋明白的烛芳惊喜过望,看着他的目光都亮了几分。

“你真是个好人。”这话确乎是发自内心的。

“好人却是万万不敢当。”刘介随手把绿叶抛下,叶片飘然落下之时他的声音也跟着再度响起,“大抵只是个,知恩图报的。”

烛芳有些呆地把视线从落地树叶上移开,移到他身上。

他似乎对于“好人”的夸奖并不喜欢。可他面上的表情却也看不出分毫反感之意,只是轻轻舒舒笑着。

真是奇怪的凡人。

-

不待多时,山茶和米酒便拎着满手的柴枝和猎物返回。猎物是两只野山鸡,已经被处理干净了。

刘介亲力亲为地蹲身,在面前枯叶地上刨出一块干净的土地,而后架上柴枝点燃柴火。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很是熟练,像是从前经常风餐露宿一般。

可瞧着他通身的清贵气质怎么也不像潦倒流落之徒。

这边烛芳正暗自迷惑着,那头刘介已经串好野味在柴火上翻烤起来了。

“你从前经常在野外烤东西吃吗?”最终还是没忍住发问。

“嗯。”刘介会有她一声,没抬眼睛,他在注意着火候,“经常搬家,难免练就一身技艺。”仿佛是调侃,末了他还弯弯唇。

合情合理。“可又为什么会经常搬家呢?”

刘介一手翻出盐瓶,往野味上洒下些许,边撒边答,“因为总有人打扰。”

这也难怪,毕竟他模样生得这般标致。先前那境况,说不得就是托了他这身皮相的福。

烛芳自以为推断出了原委,很有责任感地安慰他,“你放心,既然今后我就是你名义上的婢女了,那我定不会叫旁人再欺负了你去的!”

“嗯,那便有劳烛芳了。”他进入状态进入得还挺快,这就连称呼都给改了。

可旁侧的山茶米酒显然还在状况之外。

“这……公子何时收的婢女?”山茶看看烛芳,又看看刘介,神情惊讶又戒备。

“就在方才。”刘介把野味翻了个面烤。

空气静默几瞬后,米酒显然是打算将高冷寡言贯彻到底,所以开口的仍然是山茶,“公子,这位姑娘的身份尚有待查证,如此贸然行事恐怕会生出纰漏。”

“我查证了啊。”刘介看烛芳一眼,“你同他们说说你是什么身份。”

“我是神仙。”

刘介扬着唇角看向山茶,看起来心情不错,“你瞧,她说了的,她是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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