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让婉儿进来收拾，顺带吩咐她去准备一碗避子汤。
婉儿看着床单上的血迹，整个人都愣住了，所以说，王爷王妃终于圆房了？
然后——
整个晋王府都知道王爷王妃在今日，终于圆房了，还知道，王爷晚上太生猛了，王妃走两步便扶着腰，腿也在打颤，很快便能有小世子了。
到了下午，远在宫中的宣帝也知道了，昨日他还嘲讽景渊，谁知今日就传出来这消息，脸有点疼。
倒是他自己，还真被太医查出来了，无法生育。
宣帝差点把桌子掀了。
张太医浑身发抖，跪在地上，他就不该这么直接的说出来！
也是徐公公会挑人，正好就挑了一个心直口快，官衔不高但医术过硬的太医。
平日里都轮不到他来给宣帝看病，都是去给贵人、嫔这些品阶不高的人诊断。
还以为时来运转，谁知触碰到了宣帝的逆鳞？
宣帝废了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问道：“什么原因导致的？”
然后张太医浑身颤抖的在御书房内寻找了一番，将香炉拿到宣帝面前，道：“陛下用的龙涎香味道不对，里面加了一味药，再加上香炉中的安神香，久而久之便导致……不……不能生育。”
景渊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这一段，想起自没少待在御书房，立马又退了出去，提高了声音，“皇兄，臣弟有要紧事。”
宣帝被他的反应弄的，更加生气了，“你进来，朕与你慢慢商议。”
“不了，臣弟以为御花园的景色较好，皇兄看到这么美的景色，想来听到什么坏消息都不会那么生气。”景渊站在门口猛吸一口新鲜空气，就是不肯进去。
张太医一时间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对景渊道：“王爷切莫多心，王爷身强力壮，且不是每日都吸入这两味药，不会造成影响，若是担心，臣可帮您看看。”
什么叫身强力壮所以才不会造成影响？
宣帝要气死了。
景渊让张太医把脉后，确认没有事，才松了口气。
又问：“皇兄可还有救？”
宣帝：“？？？”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驾崩了。
张太医神色为难，“臣……没有万全把握。”
景渊同情的看了一眼宣帝，以前两人之间的间隙再深，此时也只能同情的看着宣帝，“皇兄不必太过担忧，听张太医这意思，是还有希望。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也要试一试。”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了！”宣帝差点没被他气得吐血。
还是觉得以前高冷沉默的景渊比较顺眼。
张太医又开口：“臣……有八成把握。”
行吧，八成把握也比万分之一的希望要好。
宣帝有点心累，让徐公公将屋内的龙涎香与香炉全都扔掉，直到里面味道全散了，才不情不愿的进去。
景渊皱着眉，“查出来是谁做的吗？”
宣帝没说话。
这还用问吗？除了太子还能有谁。
几年前他睡眠不好，便有用安神香的习惯，景之熠去了一趟南疆，带了一些当地产的安神香，效果很好，太医看了也没别的问题。
于是这么久以来便一直都在用。
期初是太子送的，后来便一直由内务府管理，他想的很周到，就算被发现，也是内务府办事不利。
当他说出来的时候，张太医提醒道：“陛下，主要问题出在龙涎香上，里面加了一味药。”
景渊没有说话，这两样哪一样都和他扯不上关系。
又觉得太子不会那么蠢，提醒道：“皇兄不比太早下定论，太子他不会做的这么明显。”
宣帝叹了口气，“他给我送安神香时，不过十四，出纰漏也是正常。”
景渊看向他的目光更加同情，太惨了，实在是惨。
被亲儿子害的没有生育能力，可还行。
至于龙涎香，宣帝再次叹气，也与景之熠脱不了关系。
想来现在他已经收买了内务府的人。
景渊头一次见到这么落魄的宣帝，一时间忘了正事，拍了拍他的肩膀，“儿子还能再生，别太难过。”
被他这么一说，宣帝更加难受了。
突然得知了惊天大秘密的张太医，有点担心自己的脑袋。
然后，看见景渊冷嗖嗖的看了他一眼，瘆得慌。
张太医跪在地上，“王爷饶命，今日听到的，臣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
宣帝道：“治好了就饶了你。”
张太医感激的快哭了：“谢陛下隆恩，臣一定竭尽全力。”
太可怕了，他就不该揽这个活。
张太医离开后，御书房内只剩下宣帝与景渊，还有一个徐公公。
宣帝问：“皇弟今日前来，有何要事？”
景渊皱眉，“近日太子与南疆国君走的太近。”
宣帝满心都是自己的病能不能治好，管他和谁走得近呢？
见他不放在心上，景渊道：“祁明远说，太子意图用景国南边的五座城池换取与他们联盟。”
宣帝眉头紧皱，南疆的国力不及荣国，不会轻易挑起战争，更何况那可是五座城池啊！
如果是用钱粮换，他还好想一点。
不过片刻，他便想到了，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用来对付景渊。
宣帝沉默着，想了很多。他已经确定，景渊对这皇位没有多大兴趣。
如果真的想要，便会让景之熠做的事情败露，而不是与他商量，到时朝中大臣自然不会站在太子那边。
特别是……
在他登基之前，便知道先帝留了一道旨意，若是他或新皇无德无能，便让景渊当这皇帝，也不知道在哪个大臣手中。
景渊的父亲是太子，却不幸战死，当时景渊年幼，皇位才落到他头上来。
先帝对他有愧，便给他留了兵权，至今他手上还有好几万的大军，个个都是精锐，再加上那道旨意，一直都觉得景渊迟早有一天，会夺回这皇位。
本来是处处提防，直到现在才猛然发觉，景渊他对这个皇位是不感兴趣的。
景渊见他一直在那发呆，没想到最近太子的反常给他这么大的打击。
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先离开让他冷静一下？
然后，见宣帝缓缓站起来，一下子像是老了好几岁。
宣帝长叹一声，道：“拟旨，废太子。”
景渊更加意外了，宣帝的反应是不是过大了？
他刚才只是说说，也没实证，宣帝就这么轻易相信他了？
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景渊道：“皇兄此举是否过于轻率？”
宣帝摇头，“不轻率，只是朕子嗣单薄，除了他，朕别无选择。但是，朕可效仿先皇，在皇孙中挑一个。”
景渊不再多说，宣帝还年轻，还能再活二三十年，再培养一个储君也来得及。
正当他愣神的功夫，宣帝已经开始动手写圣旨了。
看他这架势，巴不得今日就将景之熠给废掉，然后让徐公公去宣旨。
徐公公脸上为难，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废太子是大事，得在朝中宣布，直接让他宣读圣旨是什么意思？
再说了，太子在朝中实力根深蒂固，虽然最近已经削弱了不少，但他还是担心，太子会做出什么异常的举动。
景渊道：“皇兄，此时不妥，应当明日早朝宣布。”
宣帝是不想见景之熠了，最担心父子俩闹得太难看。
“不了，现在宣读。”
徐公公是承受不住太子的怒火，转向景渊求助，“不如王爷一同前去？”
然后又看向宣帝，寻求意见。
宣帝点了点头，没有多说话。
景渊道：“皇兄稍等，我晚些过来与徐公公一同前去。”
宣帝不知道他准备做什么，不过早一点晚一点都没差。
然后，景渊直接回到晋王府。
林云见他回来，拉着他一起蹲着，与石桌上的雪球对视，然后它时不时眨眨眼，一动不动的，戳戳也不动。
其实挺无聊的，但玩的人乐在其中。
林云就这么看了一下午，沉迷于雪球的盛世美颜。
景渊道：“随我去一趟宫中。”
林云不是很乐意，“有重要的事吗？”
没事她就不去了。
景渊道：“皇兄宣布废太子，徐公公与我一同前去宣读圣旨，我特意赶回来带你一同前去。”
林云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猛地一下站起来，腿有点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