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诺尔知道自己不该将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但是他就是不自觉地因为薛北漠的气势去相信对方。当然他们家支持薛北漠肯定不会是只看气势,那样的话他们家估计早就败光了吧?
其实薛北漠在将寄给白小楠的信交给吉诺尔的同时也附带了自己这边情况的报告。这个报告决定了吉诺尔一家是否会继续给薛北漠帮忙。当然这个报告吉诺尔是不会给白小楠看的。
权衡片刻后,吉诺尔勉强答应了白小楠,“没问题,不过回信什么时候能被对方收到就不是我所能把握的了。”
“这是当然的。”白小楠当然明白在这种情况下这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
她之前读个人传记时,看到有情人只能互寄信件交流的时候绝对想不到自己现在就成了这种情况。
不知不觉两人之间的书信往来持续了两个月。因为路途的遥远,这两个月内两人交换的信件就只有那么一两封。
而且,收到信的人未必就会完全心安。因为在这几封信里,无论是薛北漠还是白小楠都几乎只报喜不报忧,这让他们无法掌控对方的情况,唯一能明确的————只有相距千里的对方还活着的事实。
到现在,薛北漠已经五天没有回音了,同样的,白小楠也已经三天没托吉诺尔寄信了。
薛北漠那边的情况究竟如何白小楠并不知道,但是白小楠迟迟没有托吉诺尔寄信的原因是———吉诺尔已经帮不了她了。
这并不是因为吉诺尔反悔了,而是因为———白小楠在一天前就被运上囚者带往京城。吉诺尔尽力为白小楠争取的三个月缓刑已经结束了。
白小楠坐在囚车里,囚车很小,六面用坚固的铁栏杆封闭,让她几乎无法变换姿势。
她觉得现在自己就像是一只被关进笼子,即将被送往厨房的兔子,唯一能做的,只是趴在笼子里,等着被剥皮削骨然后端上餐桌,而她甚至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白小楠曾经想过要逃的。毕竟电视剧总是这样演的不是吗?
但是此时此刻,白小楠身处无数全副武装的侍卫的包围中,她一个没学过武术又不能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做些什么,她将手伸进自己的袖子里————她以往总是将薛北漠的信贴身带着的,那薄薄的纸片带给她的是难以言喻的安全感。
但是这一次她却摸了个空。当手毫无阻碍地触上了冰凉的布料后,她才想起来,她为了不将薛北漠的情况暴露出去,在被押送的前一天晚上她将所有的信都烧掉了。没错,亲手烧掉了。
现在她呆在车上,除了一件苍白的囚衣以外什么都没有了。囚衣很刺眼,很单薄,白小楠有一点点冷。但是她知道,自己并不是一无所有,她抬眸望向薛北漠所在的方向,她低声对自己说,“我并不是一无所有,我所拥有的是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无法得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不出意外下章白小楠就能被救出来辣(ಡωಡ)hiahiahia
下章12月21日早上5点59分58秒~
第31章 穿入后娘文的第三十一
白小楠不知道到京城到底有多少距离,她只能根据随行押送她的侍从的交谈来判断她还剩下多少时间。
这些侍从文化水平并不是特别高,素质也不太行,也正是因为如此,白小楠才能从这些人口中套出一些消息。
但是这些侍从地位并不高,白小楠得到的这些消息多半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某某官员与某某官员的八卦啦,比如某某高官的儿子走后门成为状元了啊………
“嘿,你知道吗?那个最近超有名的那个谁。”一个侍从捅了捅身边正打着哈欠的同伴。
“哪个谁?”那个同伴揉了揉酸痛的眼睛,语气满是心不在焉。
据白小楠观察,整个队伍都有着这样的风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皇帝荒淫无度,高官各个都自私自利,不作为。整个统治阶层都是如此,那下边的人就更不用说了。
“就是那个……”这个侍卫也抓耳挠腮了半天,随后猛得一拍脑袋,“就是那个薛北漠!”
听到薛北漠的名字,正低头啃着冷馍馍的白小楠条件反射一般地抬起头来悄悄地看向那边。
“哦,就是那个一心打算像他那个倒霉父亲一样一条路走到黑的家伙?”那个同伴嗤笑一声,“反抗个什么劲儿啊,他爹也是,明明都已经爬到丞相的位置了!”
“听说那个家伙受了重伤,我真巴不得那个家伙被早早抓起来,不然我们也不会这么辛苦了。”侍卫抱怨着,“那些人折腾来折腾去还不是苦了我们这些下边的人?”
……重伤?喃喃着这个词,白小楠的脑袋罕见的一片空白。
“那个薛北漠真的就是个疯子,居然直接攻打京城了。四天后我们就能到京城了,希望到时候尘埃落定吧。”侍卫的同伴如此说着。
攻打……京城?白小楠觉得自己现在所看到的,所知到的一切都像是一本小说,而她现在已经跳过了好几页,一下子看到现在的情节,她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薛北漠前脚才刚到西北,怎么后一脚就进攻京城了?在白小楠的印象中薛北漠可不是一个这么鲁莽的人。那么唯一的原因就是—————他知道他们没有时间了。
该死的,哪怕没有时间了也不能这样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啊!
此刻,白小楠感到了一阵心慌,比她下定决心要留下来独自面对高官还要惊慌,比她跪在广场上时还要惊慌,比她掰着手指细数自己还剩下的日子时还有惊慌。
“那现在京城的战况怎么样呢?”白小楠终究还是无法忍耐了,她敲了敲囚笼试图引起侍卫的注意。她成功了,因为那两个侍卫已经看向了她。
白小楠从那两个侍卫混浊的眸子中能勉强看清自己的影子。也正是如此她知道现在的自己到底有多狼狈。
她的头发散乱着,穿着单薄的囚衣,脸色苍白,嘴巴紧紧的抿着。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乞丐,一个可悲的流浪者。
侍从的眼里带着鄙夷以及高人一等的愉悦,他扬起下巴趾高气扬地询问,“怎么了?”他故意拖长的音调,“先说好,食物和水都没有多的了。”
“你知道京城的战况吗?”白小楠的问题脱口而出。
“战况?”侍卫挑眉,“你一个女人家家的管这个干嘛?”
“她估计是怕京城已经混乱,我们过去可能会被误伤吧。”侍卫的同伴也开始思考起来,他的语气中带着担忧。他本就不是什么有好出身的人,求爷爷告奶奶才得到这么个小小的侍卫职业,他可不希望因为这个职业而丢了性命。
“呵,就凭薛北漠?也就那天真的小子相信能打下京城了!”侍卫嗤笑一声,“京城那是什么地方?皇帝住的位置,哪那么容易陷落?”
侍卫的嘲讽白小楠压根就没有听进去,她此刻所关注全放在了关于薛北漠的事情上。
她也知道京城可不是说打就能打的下来的地方,一头再怎么瘦的骆驼都比马大,这是众人皆知的道理。京城乃是一国之中心,哪怕是再颓废的国家再昏庸的皇帝,京城的兵力都不会安排少。
白小楠咽了咽口水似乎还想问些什么,但是那两个侍卫显然已经不打算再理她了。毕竟她就只是一个囚犯而已。
在那之后白小楠拼尽全力地打听了,但是依旧没消息,就连哪一边赢了她甚至都不知道。她唯一能做的只能听着拖着囚车的苍老马匹吃力地迈着步子,缓慢地前行着。
她听那些人说京城几乎已经近在眼前了。
不知为什么,京城附近的土地居然出乎意料的平静,完全没有白小楠预料之中的喊打喊杀,白小楠想象中的满地鲜血什么的更是完全没有见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不知道是谁嘀咕了这么一句,这也算是说出了白小楠的心声。
“还有什么呢?我早说过了薛北漠那家伙就是螂臂当车,你看看你看看,这才几天,逆反就被平息了吧?”之前那个侍卫又嚷嚷起来。
运送囚车的马车最终停在了城门口。领队的侍卫扯着嗓子冲城门上的士兵喊了几嗓子。城门上的士兵先是伸头往下看了眼,随后便急匆匆地跑走了。这看得底下的侍从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