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校草白月光(26)

“您这样是不是太过...”邵宁气得不行,也顾不得披了两年的优等生马甲了,开口就要怼回去,只是话还没说完,袖口就被轻轻扯了一下。

很轻的一下,不注意可能都感觉不到,可邵宁就是猛地止住了话头。

低头看过去,就见小朋友正安静看着他,摇了摇头。

邵宁没再说下去。

“知道了,”温扬语气很平静地应了一声,“我抄。”

态度好得无可指摘,历史老师再没话说,气冲冲地挥着钢尺走了。

李星宇一帮人出来正好听见了,都忍不住替温扬不平,“就差一个字,就一个字阿!你都写了这么多了,还写得这么认真,怎么就他妈的还要让你抄?”

“对阿,要我说就不抄了,不就请家长吗?那就让她请阿,家长来了看看是谁占理?我爸妈要知道我有这记忆力,还不得直接乐上天!”

温扬抿着唇摇摇头。

说历史老师死板不变通也好,或是说她故意刁难也罢,温扬其实都不太在意。

就算是刁难,这种程度的刁难,他也早已经见得多了,也就不再觉得算个事儿。

从小到大,碰上刁难的时候,能动手的他都动手了,像这种不能动手的,吃点小亏,过去也就过去了。

因为一直都知道,没人在身后撑着,没人替他来评这个理。

“行了,”邵宁开了口,“你们都先去吃饭吧,我有办法。”

唐神发话,这帮人都是放心的,一起叽叽喳喳骂着历史老师走了。

“你也去吃饭。”等李星宇他们的背影都消失在楼梯口,温扬才收回视线对邵宁说道。

“一起去,”邵宁说,“说了我有办法,不信我?”

“没必要,”温扬说话的语气格外无所谓,肩背却绷得很紧,“不就是动动笔的事儿。”

邵宁张了张嘴又合上,忽然就觉得心脏像被人狠狠捏了一把,拧着劲儿的疼。

有一瞬间,邵宁恍惚以为自己透过眼前这具身体,看见了曾经小了两号的温扬。

淡漠而又锋利,全身上下都带着刺,好像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无所谓。

受了委屈不会哭不会闹,只是轻描淡写说一句,“不就是动动笔的事儿。”

邵宁知道,这不是温扬好脾气不计较,也不是他大度嫌麻烦,只是因为他明明白白地知道,哭了闹了也没用,因为没人会替他把委屈讨回来。

“就算只是动动笔,”邵宁深呼吸一口,勉强稳住想把人捞进怀里的冲动,“也得吃饱饭了再动,对不对?”

温扬攥着袖口的手紧了紧,又松开,像在犹豫,可最后说出来的还是,“你去吃吧,有人给我送饭了。”

不是不能跟大流氓一起吃饭,要说什么亲不亲密的,可他连人家都去过了,还睡了他的床,用不着矫情着别扭一顿饭。

可今天不行。

今天他得赶在下午上课前把历史作业抄完,不是不信邵宁,相反,他是太信了。

信这人虽然平时总是满嘴骚话,可真要说了“有办法”,那就是真的有办法。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更要赶快写完。

他已经受了这人太多的好意了,没法心安理得,又根本不会对人好,除了早上带个早饭,不知道还能怎么还。

还不起,干脆从开始就不要了。

沉默半晌,邵宁手指蜷了蜷,还是无奈叹口气,应了声“好”,转身先跟花熠走了。

一直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最后隐在楼梯拐角看不见,温扬才收回视线,松了口气,说不上浮在心口的情绪究竟是放松还是怅然。

本来就该是这样的,是他自己推开的。

温扬用力掐了下自己的虎口,阻止思绪再继续漫无边际地飘荡,回过神,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到下午上课前还有五十分钟,速度快一点,应该还来得及写完再去买个面包垫垫。

不想被早回来的同学们又围着问来问去,没再耽搁,温扬又回座位上拿了个作业本,就也出了教学楼。

这个时间的校园挺空荡,大家都忙着补充热量去了,连平时最热闹的篮球场也显出几分冷清,只有一个篮球架下还零零散散的有几个热血小少年在投篮。

温扬抬头看了眼今天好像格外温暖的太阳,朝最角落的篮球架走了过去。

他在原来的世界,高考前那段时间,就挺喜欢坐篮球架下面看书,那是难得能让他平静下来的时刻。

现在倒也算是久违了。

没再让自己沉在回忆里,温扬背靠着篮球架坐下来,两条长腿弯起来作支撑,摊开作业本就写了起来。

都是熟的不能再熟的内容,写起来根本不用再动脑子,温扬笔下不停,脑袋还有空转一转,自己的历史作业究竟为什么会突然离奇失踪。

理论上说,晨会留在班里的就只有各科课代表,他连脸都还没认清,实在不觉得有被针对的理由。

那又会是谁呢?

能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拿走他的作业...

“我觉得就是那个周楷!”花熠利落用牙剔下一个鸡翅的骨头,把肉一口吞进嘴里,“学生会不是晨会时候也要检查留班人数的吗?何况他也是文科班,跟我们一个历史老师阿。”

邵宁“嗯”一声,攥着筷子的手更用力了些。

上周五才知道这个周楷有问题,紧跟着周末两天都不在学校,还没来及把事情查清楚,没想到这人竟然真会这么大胆,一来就又搞事儿。

“嗯是个什么意思?”花熠喝了一大口可乐,“放学堵不堵他,给个准话。”

“堵。”邵宁惜字如金。

“这不像你风格阿小唐。”沈曜叼着根薯条,一脸稀奇地看着他。

邵宁不置可否,干脆也不剔骨头了,放下筷子抬眼看他,“我风格什么样?”

“沉得住气,”沈曜脱口便道,“这种时候肯定得骂小熠幼稚,小学生似的就知道用拳头解决问题...”

邵宁还没说话,花熠就“切”一声,“爱情本来就幼稚。”

沈曜扬扬眉毛,没说话。

“是幼稚,”邵宁点点头,语气很淡,“但我还是想打他。”

所谓更成熟更高级更能让人印象深刻的方法,他当然会用,但这并不妨碍在这之前,他也想像个真正的十八岁少年一样,把欺负自己捧在手心的人的混蛋好好打一顿。

*

温扬时间卡的正好,赶在还剩十分钟就要上课的时候写完了,把笔记本合上站起来,温扬捏了捏发酸的手指,往小商店走。

邵宁跟花熠从沈曜那儿吃了饭出来,路过小商店,花熠照例准备进去再买兜零食当作一下午的口粮,结果一抬眼,就跟从里面出来的温扬撞了个正着。

据说每天都有人给送饭的小朋友一只手还抓着作业本,另一只手握着个娃娃头蛋糕正往嘴边送。

娃娃头的刘海已经被吃掉了,小朋友的嘴角还沾着点儿巧克力。

邵宁重重叹了口气。

这小骗子行骗的频率也太高了些。

……

一中蝉联两年桂冠的优等生唐昀逃课了。

理由合情合理正正当当——领着小朋友吃午饭去。

温扬叼着娃娃头蛋糕出来就看见大流氓的时候,其实不是太惊讶。

一方面是因为小商店本来就在医务室跟教学楼之间的必经路上,温扬见过大流氓跟那个校医的相处,觉得以他们的熟稔程度一起吃午饭实在算不得稀奇。

另一方面的话,他连在地下拳场那种地方都能碰上大流氓,现在同在校园里,碰上了也是再正常不过。

相比起来,更令温扬惊讶的还是他自己。

不就是被揉了两下脑袋顺带弹了下脑门吗,怎么就跟被施了咒术似的乖乖跟着出来吃饭了?

一直到坐在麦当当的炸鸡店里了,不良小少年温扬都没太能想明白。

“不想吃炸鸡?”大流氓有些担忧的声音响起,“那想吃什么你说,炸酱面过桥米线酸辣粉盖浇饭...”

“想吃,”温扬猛地回神,赶紧止住这人毫无节奏韵律的报菜名儿,“就吃炸鸡。”

邵宁盯着小朋友看了两秒,见他脸上表情确实不似勉强,才松了口气,把用筷子剔好骨头的一对鸡翅放在了小朋友面前。

“谢谢...”温扬绷着肩膀小声回一句,把纯肉的鸡翅塞进嘴里,“我自己来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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