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龙王骗了你?”商昕之问道。
余善文点了点头,“我没想到,他竟然会用这种手段……”
商昕之闻言,询问:“那你可要同我们回去?”
余善文闻言,露出了不舍的神情,他叹了口气,道:“我答应了重黎,等他生辰过后再回去,今日还未过完,再等等吧,他晚间必是要来这里与我……辞行的。”余善文说完,神情有些恍惚得看着雕花垂帘,好像那里下一刻就会被拂开,钻进来一个人,笑嘻嘻得同他打着招呼。重黎,我便与你再会这一晚,明日便是我为自己定下的最后期限!
商昕之表示理解的点了点头。心下对他的尊敬又上升了几分,真是个守诺的君子。
几人坐在一起聊了会儿天,龙宫内不分昼夜,歇息时间全屏巡夜夜叉打更决定。外面歇息的更声打了两遍了,广利王这才醉醺醺得来了。一身玄黒的长袍歪歪扭扭,跟大殿上看到的威武帝王完全是两副模样。他见商昕之和玄素在屋子,微微一愣,醉眯着眼问道:“怎么?这两人是谁?”
余善文咬了咬唇,缓缓地道:“重黎,你我说好,等你生辰过了就让我回去的。”
“回去?”广利王重黎打了个酒嗝,醉醺醺得问:“回哪儿去?”
“让我回家的。”
“回家?这里……嗝……不好么?”
“好是好,可是我家里还有老母亲要侍奉,弟弟妹妹都不懂事,我担心得很。”
重黎踉踉跄跄得走过来,扑到了余善文身边,拉了他的手往自己脸上贴,“善文,留在这里吧,陪陪我,再陪陪我。”
余善文见商昕之和玄素在场,恼羞得要抽出手来,可无奈被广利王握得特别紧,怎么也抽不出来,当下语带严厉得说:“我们说好的,广利王,你堂堂南海龙王莫不是要反悔。”
这句话一出,广利王的酒略微清醒过来,他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响起了方才在殿前广渊王偷偷同他说的话。
——若是广利王对那余善文动了心思,还是趁早将他绑在身边的好。这样的人,五湖四海见到的多了,牵挂也就多了。
——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将他困在身边日夜对他好,叫他明白,你广利王才是他的归宿。否则,让他跑了可是真的难以寻回来了。
绑在身边……绑在身边……不能让他走了……体内一个念头在不断叫嚣着,广利王阴狠得瞪了一眼玄素和商昕之二人,都怪这两个凡人,他们若是不来,善文又如何想要逃离我!
当即坐直了身子,拍了两下手掌,几个面容狰狞得夜叉站在拱帘外,他斜睨着两人,淡淡道:“将他们送回岸边。”想着善文,他又加了一句,“记得这可是善文的朋友,要善待。”
“是!”
他又对玄素和商昕之道:“本王一言九鼎,既然说要送他回去是一定会送的,只是现今时辰未到,你们先行回去吧。”
商昕之隐隐得嗅出气氛不对,他看向余善文,见对方一脸无奈,苦笑着对他点了点头道:“你们回去吧。”重黎的性子他清楚地很,上了殿是威仪万千的南海帝王,下了殿却是个极度任性自大的孩子,无论哪一面都是不容许他人忤逆的。
对方都这么说了,商昕之他们怎么也留不下来了,只好点了点头,向他们告了辞。
二人走后,广利王重黎又搂住了余善文,将头俯在他的脖颈里,轻轻得细细得温柔得一点一点啃咬着,低沉得声音暧昧而诱惑:“善文……我来拿我的生辰礼物了……”
余善文闻言,脸羞得通红,这一刻总归是要来的,早在二人互诉情意的时候不是就清楚地知道了吗?龙本性淫,他早已准备好奉献自己的,哪怕不久后就要离开他的身边。
只是,余善文,记住,明日便是这段感情的最后期限,他是堂堂南海龙王,而你不过是个凡夫俗子。
“到床上去……”余善文在他耳边低低得说,广利王重黎闻言,大手一挥。
座下的侍者纷纷退下,关了殿门。重黎将他抱了起来,走到床边,华贵精致的外袍内衫散落满地。
轻柔的娟纱飘起,闪着光的珍珠散发着柔和细致的光芒。
阵阵喘息声从纱帐后传来,两人都在竭尽所能的欢好。
余善文抱住了广利王的后背,承受着他暴风雨般的冲击,仰着线条优美的脖子,喉间的凸起上上下下,重黎,重黎,我回了地上,你可还会来寻我?明知这是段无果的感情,我却要一头栽进去还要陷得如此之深。
重黎耸动着腰部,一下又一下得撞进余善文的最深处,仿佛要将自己也融入他的骨血当中,善文,善文,留下来,我不会让你回去,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身边……
一室光影斑驳,水声阵阵。极尽温柔得缠绵,两人却各怀心思,各有所想,各有所念。
作者有话要说:我百度了下有关四海龙王的,这里依着原来《剪灯新话》里面的篇章用的是广利王,广利王是祝融,又叫重黎,这里采用的名字是重黎。但是只有名字一样,设定性格啥的都是我瞎编的=。= 捂脸。。考据党们默默得退散吧
☆、救人
夜叉将二人送回岸边便作揖回了海里。
余善武在岸边等了许久,二人方一上岸便立刻迎了上去,探头探脑看了半天却没有看到余善文的身影,着急愤怒得道:“我大哥呢?”
商昕之摇了摇头,“余兄有诺在先,须得过了今夜才回来。”
“怎么?”余善武表情有些扭曲,捏了商昕之的胳膊,扬高了声音怒吼,“你们到了龙宫该不是只顾着玩耍,忘了我大哥的事情了!龙王生辰不是今天吗,大哥怎么回不来?!”
看着商昕之被余善武逼迫得无处可躲,玄素提剑挑开余善武的手,不动声色得上前一步,将商昕之护在身后,冷淡得说:“他不愿回来,我们如何迫的。”
“不愿回来?”余善武瞪大了眼,“怎么可能不愿回来?!”
“说了他是有诺在先。”商昕之从玄素背后探出脑袋道,“他答应了龙王要过了他生辰才会回来。我们也得了龙王的允诺,天亮之后一定会把他送回来。”说着,抬头看了看时辰,道:“大约还有三个时辰便能天亮,等等吧。”
余善武无话可说,攥着巨大的拳头,狠狠瞪了一眼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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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家住在潮州城里的一条偏僻的小巷子里,周边也没有多少户人家。推开那扇破落的大门,夜色中商昕之看到了简单质朴的院子,凭着余善武手里微弱的灯光,可以看见院子里面简简单单的一口井,一地柴,种了几棵银杏树。熟悉的穷苦小院,倒让他想起了被自己一把火烧掉的小茅草房。住了那么多年了,却毁之一炬,实在是很可惜。
玄素看他神色忧伤不舍,淡淡得说:“想家?”
商昕之摇了摇头,“想,也不想。人在,哪里都是家。更何况,烧了它便是坚定了我的决心。虽然可惜,但是并不后悔。”
玄素没有回应,却笑了笑,推了商昕之一把,跟上余善武的大阔步。
刚推开亮着微弱烛火的房门,就看见余善歌满面泪痕得转头看过去,见到余善武立刻扑了过来,扑进余善武怀里,低低得哭着:“哥,二哥……娘,娘她方才又吐血了,说什么都要再见大哥一面,大哥呢,大哥怎么还没回来?”
余善武惊道:“怎么又吐血了?娘没事吧?”
“没事,现在还没事,我刚伺候她睡下了,哥,大哥呢?”
余善武咬了咬牙,道:“大哥还在龙宫,说是天亮后再回来。”
“为什么要天亮?”
“说是跟龙王有什么狗屁约定!”余善武嗓门本来就高,因着对老母亲的担心和对大哥久久不归的愤怒,这声音就越发拔高,屋里面响起了苍老衰弱得咳嗽声,他才恍然,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武儿,武儿,我的文儿回来了么……”
“娘,你怎么起来了?”
“都是我不好,吵醒了娘休息。”
兄妹俩立刻都围了上去,商昕之和玄素也跟了过去,凑到床边一看,床上躺着位面色蜡黄的老太太,满头白发稀稀落落,面上沟壑纵横,气色衰弱,病的厉害,看年纪足有六七十岁。
余母握了余善歌的手,转过头眼神从玄素和商昕之脸上扫了过去,最终定格在余善武的脸上,衰弱得问:“文儿呢……文儿还没回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