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最矛盾的就是卞晨了,他10天里狂扫了7次pk分,一边激动高兴,一边又觉得有点趁人之危。

反倒是盛望自己看得很开,对他说:“有得必有失,应该的。刚好提醒我正式决赛要加倍努力。”

后面半句很有道理,前面“有得必有失”和“应该的”,就超出卞晨理解范围了,属于玄学。反正他没看出盛望“得”在哪里,又为什么说自己“该的”。

不知不觉集训已经走到了尾巴,正式决赛的考场并不在这所学校。集训营的老师安排好了行程,40个学生都要北上。

临出发前,盛望终于得空去了一次山后的长街顶头,那家因为装修歇业好几天的店焕然一新。他把手机里那张合照导了出来,一共洗印了两张。

其中一张给了江添,另一张他要放进那本相册里。

他刚满17岁,一共有18张照片,最后这张是一场意外也是最大的惊喜。

相册每页都是洒金硬纸做底,上下两块透明膜。他把这张合照塞进透明膜之前,忽然生出一些想法。

他问江添:“照片右上角的年份是你写的么?”

“印的。”江添说,“这个纸面哪那么好写。”

“行吧。”盛望又问,“那我要是想写点字呢?”

江添想了想说:“写反面吧。”

“反面往里一塞就看不见了。”盛望说。

“你要写什么?”

江添这么一问,盛望愣了一下又失笑道:“哦对我傻了,本来也不是写给别人看的。”

他抓了一支笔,把照片翻过去,迎光看了一下人影轮廓。在他自己背后写了一个字——我。

然后在江添背后写上了剩下的字——我喜欢的你。

我和我喜欢的你。

江添就站在旁边,看着他认认真真写下这句话,忽然觉得自己之前那些挣扎、反复以及所谓的理智都太傻了,傻得像他又不太像他,倒不如放肆一点。

因为太喜欢你,所以我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以至于差点忘了,我17岁,这个年纪里整个世界都是我的。不需要犹豫也用不着权衡。

我无坚不摧,也无所不能。

第76章 返校

他们比完英语正赛回到市内刚好周一, 完美错过了一场月假。盛明阳本来叮嘱了小陈去车站接人, 结果被附中抢了活。

专车还是那辆专车, 司机也还是那个司机,只是副驾驶座上的老师由杨菁换成了徐大嘴。

盛望原本有点庆幸,觉得坐学校的车比坐小陈的车好一点, 免得一开车门就看见江鸥和盛明阳。

但开门看见徐大嘴也不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没有哪个没毕业的学生喜欢跟政教处主任呆一块儿,更何况还是被收过手机的学生。

大嘴一露脸, 盛望就把手机塞回了口袋里。

“学校也没见你这么听话, 在外面我还能收你手机啊?”大嘴没好气地说:“给家里报平安还是闲聊?报平安你就继续,闲聊玩游戏就当我没说。”

“我爸问我们学校的车到了没。”盛望回答。

“那肯定要说一声, 免得家长担心。我们学校这方面还是做得很好的,只会早到不会晚到, 怎么也不能让学生在车站干等着没人接。”徐大嘴就附中对学生认真负责这个点展开了千余字的论述,盛望一边“嗯”个不停, 一边飞快给盛明阳回微信。

养生百科:最近温度又降了不少,你江阿姨说宿舍那个被子估计有点薄。下午下课之后有空回宿舍么?我们去学校一趟,给你跟小添加床垫被。

店庆:不冷啊

店庆:我俩落了两礼拜的课了, 下午下课不一定有空

养生百科:你把钥匙给我们, 我跟你江阿姨去弄一下

店庆:宿舍又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还有舍友呢,你们突然过去吓到人家

盛望正闷头打字,忽然听见江添低声说:“皱眉干嘛?”

“我爸。”盛望说着就要把聊天内容给江添看,但刚转过去又觉得不太合适。

一来这段聊天里面, 他不想让盛明阳和江鸥来学校的意图太明显,他怕江添看到了以为他后悔。

二来他也不想让江添看到盛明阳和江鸥的名字,他怕江添心里有负担后悔。

于是他手机在江添眼下一晃而过,没等对方看见什么就收了回来,垂着眼抱怨道:“我爸非说降温了,盘问我俩穿没穿秋裤。”

说完他又怕江添不信,干脆伸手摸了一把江添大腿,小声说:“我看看你穿了没。”

“……”

江添让了一下,把他那爪子挡开。盛望不依不饶想要钻空子,又被江添抓住了手腕。

前面滔滔不绝的徐大嘴终于住了口,转头看过来。

两人立刻撒了手,盛望还往旁边挪了一点,靠着车窗心虚地隔出了一条楚河汉界。

他下意识有点担心——徐大嘴火眼金睛,看他发个短信都能怀疑他谈恋爱,现在他跟江添并排坐在大嘴眼皮子底下,简直是送上门来自首的。

谁知大嘴只是哼了一声,摇头对司机说:“哎,幸亏我家只有一个儿子,这要是兄弟俩,喏——”

他指着后座两个说:“估计得从小闹到大。”

司机一脸感同身受:“我家就是俩儿子,抢玩具、抢饭、抢床、反正就是别人的东西更好。”

“是吧?头疼呢。”

大嘴又跟他就儿子教育问题聊了起来,没再管后座两个人。

盛望愣了好一会儿,这才意识到在大嘴他们眼里,他和江添是一家的,是兄弟,亲一点闹一点都很正常,怎么也不会想到别的上面去,只要他们小心一点。

……

只要小心一点就好了。

盛望绷了一路的筋骨慢慢放松,心情又变得明亮起来,就连给盛明阳回信息语气都不那么僵硬了,好像隔着的那层手机屏就是保护膜,耐摔耐砸。

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头倚着车窗,右腿靠着江添,跟盛明阳扯起皮来。

店庆:你跟江阿姨说宿舍有空调,晚上睡觉穿长袖我们都嫌热,再垫一床被就能自燃了。

盛明阳没好气地回他:胡说八道

店庆:真的

店庆:不信我晚上回去拍给你看,有个胖一点的舍友还穿背心呢

店庆:你想热死你儿子么

养生百科:后面气温肯定还要降,就算不铺,放那里备着也行

店庆:爸你仔细回忆回忆,就我们宿舍那些柜子,塞得下备用被子?

养生百科终于开始迟疑起来。

盛望又补了一句:下次回家直接带来不就行了

盛明阳估计跟江鸥商议去了,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回复道:行,那等下次放假。

他垂放在座椅上的右手很轻地打了个响指,江添看过来问:“说完了?”

“嗯。”

盛望应完,转头戳进置顶的聊天框,打字说:困死我了

某某:……

江添朝他扫了一眼,表情很有些无语,大概觉得这样有点傻。他脸上写着“幼不幼稚”,手指却老老实实配合地打着字。

某某:困就睡

某某:离学校还有半个多小时

店庆:我能拥有一个人形靠枕吗

店庆:算了,我知道我拥有不了

江添薄薄的眼皮抬了一下,落在徐大嘴的后脑勺上,盯了差不多五秒才又垂下去,像是一种无声的不爽。明明是个很简单的动作,放在江添身上盛望就觉得很好笑。

徐大嘴有着政教处主任的职业病,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听见了盛望很轻的喷笑,转头问道:“笑什么呢?”

盛望瞬间恢复正经,说:“没笑什么,朋友圈刷到个笑话。”

大嘴一脸感兴趣地问:“哦?什么笑话?”

盛望:“……”

这回江添偏开了头。

笑个屁。

盛望挪了一下脚,不动声色踩在了江添鞋子上。

好在徐大嘴并不执着于听笑话,很快就被司机师傅的话题引走了。盛望重新瘫靠回去。

店庆:想念小陈叔叔

店庆:在小陈叔叔车后座躺着都可以

店庆:他也不会问我刷了什么笑话

某某:先把脚拿开

店庆:有大嘴坐在前面,我从头到腿都得老老实实的,只有脚能靠你一会儿

店庆:这样也不行吗

某某:……

盛望逗着江添,一边闷笑一边觉得这车里真是憋屈得慌,只想赶紧到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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