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满格(10)

“其实……我妈和他妈是双胞胎姐妹。”祝岚行顿了下,再补充,“又嫁了双胞胎兄弟。”

“……”鹿照远,“认真的?”

祝岚行很认真地点点头。

鹿照远又打量了祝岚行好一会,还是接受了这个设定。

毕竟事实胜于雄辩。

他接着想到件很重要的事情,眉头又紧了:“你怎么在这里,祝岚行呢?”

“我哥身体不太舒服,先走了。走之前,他叫我过来的。”祝岚行已经想好了解释的话。

“哦……”鹿照远将手里的校服外套丢给祝岚行,“你哥的衣服,你拿回去给他吧。”

“好。”祝岚行,“谢谢。”

还真是双胞胎姐妹和双胞胎兄弟养出来的。

这两兄弟,连说谢谢的样子,都像双胞胎。

鹿照远心不在焉瞥了祝岚行两眼,当看见对方卷起来的袖子裤腿的时候,突然顿住,神色再度变得奇怪:

“你的校服怎么大这么多?”

实验中学分初中部和高中部,在校服的选择上十分朴素,不玩花头,所以初中高中共用一套制服。

刚才看见祝岚行的时候,鹿照远已经从校服上默认他是学校初中部的学生,但现在再仔细看看,这校服的size,怎么也不像是面前小鬼的。

祝岚行沉默了下,艰难找出理由来:“和哥哥一起睡觉的时候,穿错了衣服。”

鹿照远也沉默了。

祝岚行不知道对方到底信没信,反正面前的人没再说什么,转过身,干脆利落地走了。

医务室过个走廊,就是操场的入口。

鹿照远走在前边,速度不快,祝岚行不敢跟得太紧,掐着距离,走在鹿照远身后五步左右。

走着走着,一波人在祝岚行前方横穿过过去,隔开了他和鹿照远,等这波人离开,走在前头的鹿照远瞬间不见了。

不等祝岚行左右张望,他的肩膀被人一拍,鹿照远出现旁边。

“没事跟着我干什么?”鹿照远问,“初中部可不往这里走。”

“……我哥哥忘了和老师请假了,让我过来代他和老师请个假。”祝岚行又找到了借口。

真是乖巧啊。

鹿照远挑挑眉,指了教学楼:“往那走,现在老班应该在年级办公室,你进去,看见长得最嫩的那个,就是你哥的班主任。”

说完这句话,鹿照远又走了。

这一回,祝岚行没有跟上。

他站在原地,默默思索。

以这副身体跟着鹿照远,说不通,想要好好蹭鹿照远的电量,还得再想个办法。

体育课马上就下课了,下节课是数学课,守在教室的走廊外是一个方法,但走廊人来人往,如果有人路过问起他,就打草惊蛇了。

但一间教室,除了走廊,也没邻着什么……

祝岚行突地顿住。

他想起了一幕。

周一中午,鹿照远撑着桌子,跳出过窗户。

距离下课还有五分钟。

教室里没有人,祝岚行穿过空荡荡的教室,一路走到鹿照远位置,轻悄悄翻过窗户,落在窗外的平台上。

教学楼前是花圃,二楼的位置,正被树木的浓荫密密遮拦,只要不拿望远镜看,肯定看不见这里站着个人。

祝岚行挑好了位置,坐下。

他一开始还坐得很谨慎,将背脊紧贴在瓷砖墙上,又把脑袋藏在窗台底下,躲得严严实实,以免被人发现。

但随着喧闹的下课休息结束,上课铃敲响,教室一下变得安静,只能听见数学老头中气十足的讲题声时,祝岚行就放松了些。

他舒展双腿,搭在平台的边沿,身体也往外靠了靠,让下午的太阳能够落在自己的身上。

秋冬交际的下午,风有点冷,但太阳是暖的。

祝岚行打了个哈欠,这时候才感觉到从骨子里泛出来的疲惫,他闭上眼睛,在阳光底下,打起了盹。

……

直到“哐当”一声响,将祝岚行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惊起。

他蓦地睁开眼睛,循声抬头,看见窗户里头的鹿照远。

对方手里的水杯直接掉在了窗台上,水洒了一圈,正滴答滴答往下落。

至于对方望下来的眼神,跟看见了世界十大不可思议似的。

几秒对视。

鹿照远扶起水杯,对着祝岚行:

“你——”

声音刚响,又一枚粉笔头呼啸飞来,先落在鹿照远的桌子上,一弹,弹到窗台上,骨碌碌滚下来,正滚到祝岚行身旁。

姜还是老的辣。

无意识间,数学老头一箭双雕。

祝岚行不动声色缩进角落,听见数学老头的声音:“你什么你?鹿照远,上来解题。”

接着,是椅子拉开的声音,还有脚步声,响起又远去。

祝岚行稍稍出来,微抬身体,从窗户看见了走上讲台的鹿照远。

鹿照远对着讲台上的题目,迟迟没能下笔。

数学老头在旁边煽风点火:“这么简单的题目也要看这么久?上课还敢不敢不认真?”

鹿照远深吸了一口气,拿着粉笔的手猛地用力,笔头在黑板上留下个重重的白色圆点。

谁他妈还有心情看数学?!

黑板上这数学符号,都扭成窗外那小鬼的脸了!

第八章

如果可以,祝岚行还是希望鹿照远能在讲台上做一节课的数学题,或者被数学老头罚到教室的尾巴,站上一节课。这样,他就能够安安稳稳地隔空充电,充足了就先走一步。

可惜,有希望就有失望,失望总比希望多一点。

五分钟不到,鹿照远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逃也没法逃,藏也藏不住,祝岚行泰然坐好,仰着头,看重新出现在窗户上的人慢慢转过头来,对他微微一笑。

笑出了磨牙声。

下一刻,纸条卷着笔,从窗台里头飞出来,落到祝岚行脚边。

祝岚行拿起来一看,上头写着:

“藏这里,吓人玩?”

祝岚行怀疑自己写了是的话,鹿照远会当场跳出窗户来,他迟疑地写下:

“……不是。”

纸条回去,又回来。

鹿照远继续问他:

“那你在这干什么?”

“其实是这样的,”祝岚行酝酿片刻,重新开始编瞎话,“本来是过来请假的,来了发现这节课是数学课,正好来听听高中的课程……”

但是他一个十三四岁初中生,来听高中课程干什么?

祝岚行试图自圆其说:

“替我哥把重点划了。”

随意团起丢出去的纸条,每次传回来,都对折再对折,叠得整整齐齐,四角尖尖,就像祝岚行,不管什么时候看,总给人点工整规矩的印象。

鹿照远手指一挑,展开纸条,看见上面的字。

他转了下笔,不信。

就祝岚行那种上课睡得泰然自若自信无比的家伙,别说旷一节课了,哪怕旷十节课,想补也就一个晚上的事情,至于派弟弟来守着听壁脚?

但要不是这个理由,窗外头的小学弟,又干什么蹲着?

总不可能刚才初二初三,就有了攀比意识,要对自己哥哥奋起直追了吧……

鹿照远沉吟许久,还是伸手进抽屉,将上周王勇男带来的实验班卷子都给抽出来,先做几套,压压惊,再顺手把一样东西丢出窗台。

虽说可能性不大,但万一是真的呢?

能把初中小鬼也压抑变态了的祝岚行,实力究竟有多变态?

外头平台上的祝岚行才清净没有两秒,又有东西掉下来了。

这回不是纸条,换成数学书了,还是本挺旧的书,边角卷页,一副时常被人翻阅的样子,但随意打开翻翻,里头又干干净净,除了印刷体,一丁点痕迹也没有。

再联想上回鹿照远一脚踩在空白卷子上的事情,就明白这本书藏着的虚伪真相:

旧归旧,不是一种旧。

鹿照远会丢这本书下来,八成是相信了他的话。

这样想想……对方还挺好骗的。

祝岚行翻了会儿书,突然怀念起自己被英语老师没收的课外读物,要是现在手里头的书是那本,至少能够看看打发下时间。

可惜再想念,课外读物也不能从办公室飞回自己的手中。

他叹了口气,最后还是拿起数学书,摊开,放脸上。

继续打盹。

再次醒来,是被学校放学的铃声连同就响在耳旁的落地声给惊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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